第24章 邪恶大魔王
霍晟幽怨地看了一眼简温, 还真被他中了, 鱼怪竟然真的喜欢吃有嚼劲的肌肉。
彪悍泼妇的水简温挡了大半,从头到脚都淋得湿漉漉贴在身上。但霍晟也没有幸免于难,半边脸半边身子沾了水, 现在半边脸上, 从额头到下巴, 鱼鳞迅速生长, 他撕扯都来不及了。
简温心虚地往天鸣四人一指:“你看那边几个,肉质鲜嫩,比他口感更好。”
鱼怪的眼神阴森森看过去,上下量着,似乎在评判对方的肉质。
霍晟注意到,鱼怪看过去的时候, 天鸣和眼镜青年同时往油头青年俞钦身后躲了躲。
鱼怪疑惑地皱眉:“有种熟悉的气息。”
四人神色大变,油头青年俞钦的另一个跟班拔腿就跑,有他第一个带着跑路, 其他人相继逃跑离开。
霍晟一直怀疑叛徒就在天鸣或者油头青年三人之中, 现在看他们觉得谁都有嫌疑。
人跑了,鱼怪遗憾地看着霍晟,掀起水龙就要把霍晟带走, 简温猛然道:“等等!俞白鹭!”
俞白鹭?
鱼怪愣了愣, 扭过头, 阴森森看着简温:“我讨厌这个名字。”
简温挡在霍晟前面, 给他拖延时间。
“俞白鹭, 能你的事吗?”
俞白鹭看穿了他的动作,冷冷道:“你挡了我的路,为什么不让我吃他。”
“我碗里的肉,怎么会让给别人。”简温一转身直接搂住霍晟的肩膀,“看到没,他已经到我碗里来了。”
如果不是事情危急,霍晟还有别的心思。此时他也只能多看简温一眼,然后一狠心把脸上的鱼鳞扯了一片下来。
“嘶——”还没长好的伤口再次被撕扯,霍晟的脸上如被黑熊啃过,血肉模糊。
“丑死了。”俞白鹭竟然无比嫌弃,主动弹出一滴血到霍晟脸上,而那滴血溅到霍脸上后,鱼鳞自动消退不,伤口还愈合了。
“哇!”简温突然觉得俞白鹭无比的可爱了,“想不到,你是个善良的美人鱼啊!”
俞白鹭:
“什么鬼恶心称呼,我是邪恶的鱼怪大魔王!”俞白鹭被夸的竟然有点不自在,傲娇道,“这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你不能再祭祀前把我的要求达成,他还是会变成鱼怪。”
“好好好,可爱的什么我都答应。”简温无节操的夸的俞白鹭不好意思了,整个人缩回水里,努力保持冷酷态度下命令:“找到俞贝,不然我吃了他。”
“遵命,我的人鱼王子!”
俞白鹭:
“神经病。”
嘴上嫌弃,脸上羞涩,俞白鹭彻底扎入水底消失不见,水滩的底部变成了路面的颜色,恢复了正常。
霍晟摸摸自己恢复如初的脸,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被简温以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方法英雄救美了一把。
“你要是去幼儿园,一定是最受孩喜欢的老师。”哄孩子有一套啊,鱼怪都能哄。
“我现在也是我们大学‘年度最受欢迎的老师’。”简温骄傲脸。
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晚上去祠堂,白天他们抓紧时间到处调查线索。
可惜的是,他们得到的最后信息,是俞贝几年前村子里还没出事时就离开了俞家村,去外面读书工作,再也没回来过。
俞白鹭自从给出要求后,跟鬼一样缠上他们了,时不时从有水的地方探出头来督促他们调查。
对于俞贝彻底离开俞家村的法俞白鹭否认了,他表示,即使是现在,俞贝也在俞家村里,他能感受到。
简温:“你怎么感受到?闻到的?”不在水里在陆地上,鱼是怎么闻到的?俞白鹭可是没法离开水太久,也没法上岸太久。也因此村里人都不让孩去河岸边玩耍,那里容易被鱼怪盯上。
俞白鹭笑的狰狞:“我的心在他那里。”
简温:哇哦!
原来是一段虐恋情深的故事,难怪背叛,人妖恋求而不得吗?
“冒昧问一句,俞贝是个姑娘吗?”简温心试探,“那个,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忘不了她吗?”
“男的!男的!”俞白鹭突然暴怒,卷着水龙给简温下了一场瓢泼大雨,伴随着鱼怪版的电闪雷鸣。
“你们人类真的是一肚子废料,什么情啊爱啊,见鬼的爱情,他吃了我的心脏!”
简温:
人妖虐恋情深秒变人妖复仇恐怖片。
俞贝一天没找到,俞白鹭就死命的纠缠简温。
晚上简温刷牙洗脸时,脸盆里出现了俞白鹭那张恐怖的鱼怪脸,龇牙咧嘴地冲他笑,在水里对他对口型:再不努力去找,我就要吃掉你。
那张脸不断地放大,放大,离水面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破水而出,简温拿起鞋刷,再脱下鞋。
“脏了,该洗洗了。”
俞白鹭:
一看到那皮鞋,俞白鹭想起了不好的回忆,胃里瞬间翻江倒海,有种怪味翻腾到自己嘴里。
简温把鞋刷在水盆里涮了涮,然后刷鞋,再洗鞋刷。
“来,请你喝刷鞋水,香不香?”
俞白鹭:“呕——”
喝水时,刚端起水杯,又看到了俞白鹭的鱼怪脸。
简温的表情沉重了起来,鱼怪得意了:有本事你一辈子都别喝水啊!
简温咳嗽几声,做势要往水杯里吐痰。
俞白鹭:“呕——”
泡脚时,脚盆里再次出现俞白鹭的鱼怪脸,龇牙威胁:你敢把脚放进来我就咬断!
简温:“这是你逼我的。”
俞白鹭:???
简温拉下了裤子拉链,对准脚盆
俞白鹭:
俞白鹭瞬间在水中消失了。
简温:“你要是在我的尿尿中显示我就服了你。”
俞白鹭的声音从水里传来:“呸,不要脸!”
这次过后,俞白鹭终于没来纠缠简温了。
而简温通过这些事情,肯定了一个猜测:俞白鹭这个鱼怪和之前的鬼果然不一样,他只能通过水出现,而鬼虽然看起来是鱼怪,行动方式更像人。
被俞白鹭这么纠缠一番后,天色黑暗下来,这是祭祀前的最后一夜,简温和霍晟决定夜探俞家村的祠堂。
夜晚的俞家村依然是街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大活人。
两人的黑色风衣兼职了一把夜行衣,从窗户翻墙出来后在路上快速地奔行着。
祠堂在整个俞家村正中央的位置,周围一条河环绕,把祠堂完全孤立起来,周围东南西北各有一座石桥,石桥桥头桥尾都有石雕的猫。
俞家村没有见过一只猫,现在却在石雕上见到了。简温好奇地摸了摸石雕的猫,石雕冷冰冰的, 与普通的石狮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过了桥,来到祠堂前面,祠堂一左一右蹲着的也是石猫,巨大的是猫,一只嘴里叼着鱼,一只爪子下按着鱼,霸气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老虎。
祠堂古色古香,看起来已经上了年头。
经过祠堂门口时,简温的脚步顿了顿,这个地方就是照片上有个幽灵老头的地方,但到了晚上,依然没人。
他有种想拿出相机拍照看个究竟的冲动,但是大晚上的,拍照太醒目,这能强忍下这种冲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霍晟毫不犹豫,当先跨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简温跟在后面走进去时,一跨入门槛,又闻到了熟悉的鱼腥味。
“鱼腥味好重。”
但是奇怪的是,这次的鱼腥味竟然有种甜香味,还有点好闻。
如果让简温来形容,之前的鱼腥味跟现在的鱼腥味的区别,就像是刚捞出水的河鲜和已经精心烹调后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现在的鱼腥味让他有点饿,食欲都变强了。
祠堂空荡荡的,一排排的黑色棺材就显得格外惹人注目了。
祠堂在注重传统的家族里除了祭祀,还是举行婚丧的重要地点,有棺木停放不奇怪,奇怪的是,两人都看出这些棺材是新的。
“一,二,三,四十三。”简温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再看外面,祠堂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十五个玩家,十三具棺材。
这个数字巧合的让简温不得不做最坏的预想。
霍晟冷静地围观一番,没有贸然去动棺材:“应该都是空的,还没有钉棺材钉。”
简温再数了一遍棺材:“不对,为什么是十三?游戏会保护人不死吗?”
霍晟:“不会,全灭会变成惩罚局,如果拿到黑牌就会被强制进入惩罚局。”
“所以,叛徒是跟村民联手,用我们的死换的他的生存?死十三个,剩下两个,那么叛徒是有两个人?”简温心里想到的,一个是天鸣,另一个应该天鸣背后的人,但是那人到底是油头青年三人组的谁呢?
“常钦太嚣张了,不像叛徒。”简温摇摇头,霍晟也同样摇摇头。
“先找俞贝的线索,出去了再。观察一番,寻求出路。”霍晟看着紧闭的大门,并不紧张,“就算门关上,不一定没法出去。”
霍晟冷静的态度感染了简温,让他也跟着冷静下来,两人一起在满是棺材的祠堂里寻找线索。
祠堂堂屋正上方的龛桌有些奇怪,遮盖着红布,露出黑漆漆的桌子腿,桌子上供了香炉,香炉后代替牌位的是直接插在墙上的鱼叉。
密密麻麻的鱼叉插在墙上,看起来毫无规律,还容易让人引发密集恐惧症。墙上的鱼叉大多都是黑灰色的铁鱼叉,鱼叉上刻了人名字,似乎是用鱼叉代替了牌位。
在众多黑灰色的铁鱼叉中,右下角的银色鱼叉就像是众星捧月中的明月了。
铁鱼叉跟他们在村民家中见过的差别不大,一米四五,适合成年男人使用。时间久远空气潮湿,不少铁鱼叉都生了铁锈。
银色鱼叉精致优雅,细长的有将近两米高度,通身雕刻着神秘的花纹,看起来就像是艺术家的收藏品。即使是现在,依然光亮如新。
两人细细量一番,发现最高的手柄处刻着的凹陷进去的两个字,已经被血液染红。
这两个字是一个他们遍寻不到的名字:俞贝。
“俞贝到底是什么人?地位很高?”
银质鱼叉太过特别,会让人忍不出猜想使用鱼叉的主人身份也很特别。
简温问霍晟,却发现霍晟弯腰看了看桌子腿,“这龛桌有问题。有股柏木的潮湿味道。”
霍晟吸了吸鼻子,猛地掀开龛桌上盖着的红布,高高撩起,发现龛桌竟然是一具黑漆漆的棺材。
黑色的棺材盖被长长的棺材钉钉死了,棺材盖边缘还有血迹。棺材下方与长长的条凳钉死在一起,看得出来上漆时都是同时上的,而且成色也很新,跟外面摆放着的棺材差不多的新。
民间有习俗,一般棺材上的棺材钉只能钉一半,据钉死了人的魂魄会困在棺材里无法转世投胎。同时不能悬空,悬空不落地无法入地府。
这特殊构造的棺材分明是逼得人无法转世轮回,特意想把人困在这里。
“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一幕太过渗人,简温不由后退一步。他难以想象,每次俞家村的村民是怎么在十五的晚上在这具棺材面前上香祭拜的。
“我听到了滴水的声音。”霍晟后退几步,手里拿出武器,警惕地蹲下身。
滴水的地方是棺材的底部,一点一滴,是带着血色的水滴。
霍晟用枪敲了敲棺材,从下到上地敲。简温听到,棺材底部是沉闷的声音,上方是空空的。
“里面有人?”简温完话就觉得自己的是傻话。如果不是有人,怎么特意把棺材放在这里,总不能是觉得棺材比桌子好用吧。
霍晟把子弹上膛:“不一定是人。”
另一只手把红色桌布全部掀上去,他们这才看清楚,棺材盖的顶上,用红色油漆画了一条鱼怪,就是他们见过的白色人面鱼尾的鱼怪。
红色油漆像鲜血,阴森恐怖,怨气丛生,两人看着看着头皮发麻。
霍晟缓缓放下桌布,缓慢悠长的吐出一口气:“这的确是鲜血画的。”
简温一直弯着腰看被当做龛桌使用的棺材,弯腰久了,再站起身来时腰酸背痛,他不得不扶着腰慢慢站起来。
霍晟取笑:“男人腰不行可不好。”
简温翻个白眼,正要回嘴,目光随意一瞟,突然凝固了。
简温保持着扶着腰扭着身子成九十度的奇怪姿势,目光直楞楞的不动了。
“怎么了?抽筋了?”
简温终于确认了自己看到的不是眼花,倒吸了一口冷气。
霍晟背对着插满鱼叉的墙壁,并没有发现墙壁上的异样,他走过来搀扶简温,被简温拉住手臂:“等等。”
简温的手在空中勾画着形状,霍晟眯着眼睛,发现这些线条有些熟悉。
“看鱼叉,我勾出形状给你看。”简温激动地悬空在鱼叉上方勾画,先是一个人的头部轮廓,然后是肩膀。
这个人是朝着祠堂的方向侧卧,鱼叉按照人的方向插在这个人形的身上。
“这个形状,这是人的五脏六腑的位置。”简温特意辨别一番,发现铁鱼叉里也有区别,格外粗壮的鱼叉插得位置是五脏六腑的形状,稍细一些的鱼叉插得是普通地方。
最后,重点是银色鱼叉。
“银色鱼叉的位置插得就是心脏。”
霍晟特意挑了几块没有插鱼叉的地方,挨个敲了敲墙壁:“墙是空心的,里面有东西。”
“往这里走,这个曲线我认为不是人腿,是鱼尾。”到这里,两人都猜出墙壁里面可能封存的是什么东西。
鱼怪。
如果那人是站着封在墙壁里,简温一眼就能看出来。鱼叉扎成人形实在是太好认了。
但这个人是侧躺着,而且巨大的有 一面墙的长度,这八米多长的墙面,真的封藏了一个鱼怪吗?
这么巨大的鱼怪,人类怎么有力量降服,又是如何封藏在这里的?
简温记得,俞白鹭是十二三岁少儿的模样,鱼怪的模样也只是少儿身高的长度,并没有这么巨大。
“能不能把墙壁砸开?”简温看向霍晟的手,很好奇他的神秘空间袋里有没有大型工具,比如可以炸翻墙壁的炸药。
起来,突然有点兴奋呢。
在敌人的老巢里点一把炸药,是不是可以把所有nc一波带走?自己躲的及时,不就顺利过关了?
霍晟:“没有,迷你炸弹已经是最大的群体性攻击武器了。”
简温遗憾了:“墙壁里肯定有东西。”
他只能在四周寻找工具。这墙壁虽然是空心的,但也是实实在在的水泥砖墙,用军刀只能插入砖缝中,想要破开墙面远远不够。
“如果我们把墙上的鱼叉拔掉,让里面的东西自己出来会怎么样?”简温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猜测墙壁里面封锁的东西可能跟俞白鹭有关系,俞白鹭特意把他引到祠堂,为的就是破封。
“先试试不重要的地方。”
以简温的皮性,擒贼先擒王,先拔那个最关键的银色鱼叉,万一动静太大引来其他村民,没时间拔鱼叉就来不及了;
但以霍晟的谨慎,是怕里面的东西太可怕他们无法控制,一旦翻身翻脸不认人把二人吃掉,那就是舍身饲鱼怪了。
最终两人各自动手,霍晟歪着头研究一番,也看出了鱼叉对应的五脏六腑,选择了肺部的铁鱼叉。简温则是站到银质鱼叉旁,去拔银质鱼叉。
拔,拔不动。
简温双手抱着鱼叉,狠狠往外拔,银质鱼叉分毫不动,仿佛被水泥直接焊在了墙壁里。
简温气的用脚蹬着墙壁往外拔,依然是拔不动,气的让他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男人。
这时,轻微的一声“噗”,霍晟拔出了铁质鱼叉。
简温:
人比人气死人,这绝对不是身为男人不如霍晟,这只是实习玩家不如正式玩家,而已。
低头研究手上鱼叉的霍晟感受到简温的瞪视,抬头笑了,挑眉道:“看来你不行啊。”
“行不行你来试试。”简温特意走到霍晟身边,绕着他转了个圈,站在他背后,“哟,翘屁嫩男~”
霍晟:
不待他再些什么,祠堂里突然刮起了风,一阵的、带着呼啸的风。
霍晟拿着鱼叉挡在简温面前,警惕地看着风传来的地方,是他刚刚拔出的那个位置传来的。
呼————呼——呼————呼——
一长一短,节奏分明。
“你觉不觉得,这声音像人的呼吸?”简温不由思索,墙壁里的怪物,莫非还活着?
霍晟一扭头,看到简温头上的卷发在风声里飘荡,一前一后,一前一后,那风一会往外吹,一会往里吸,还真像人呼吸时的气息。
呼吸声越来越沉稳有力,也越来越声势浩大,从开始只能吹动简温的头发,到现在把棺材上的红布吹得起起伏伏,卷的香灰满天飞。
风声里逐渐有了味道,是鱼的腥味。
他们更加确定墙壁里鱼怪的身份。
“你去把那根拔了。”简温看也不看往银质鱼叉一指,他不想看自己的失败成果。
霍晟失笑,这么孩子气吗,还跟一根鱼叉生气了。
等到霍晟轻轻松松把鱼叉拔出来后,简温更气了:破游戏,就这么欺负人啊!
银质鱼叉拔出来后没有任何异常动静。霍晟静静地站远了一点,等待着,鱼叉拔出来后,在墙壁上留下两个巨大的孔洞,有成年男子的臂粗细。
一股长长的叹气声在祠堂内突兀的响了起来,悠长缥缈的像风声,差点让霍晟把这个声音与风声搞混淆。
简温压低声音:“果然还活着。”
霍晟摩挲着银质鱼叉上的名字,“俞贝”,凑过去闻了闻,觉得这血液好像并不是人类的血液。
他不是法医,并不能凭嗅觉辨别血液是人类还是动物,此时来源于他中了白鱼诅咒被鱼怪同化后的直觉,俞白鹭的一滴血帮他压制了诅咒复发,但诅咒依然埋伏在他的身体里。
有这一滴俞白鹭的血还有被鱼化后的微妙感应,霍晟感觉“俞贝”名字上的血液是鱼怪的血。
霍晟靠近墙壁上的孔洞,想去看看后面的鱼怪如今成什么模样了。他警惕地拿着鱼叉防止万一,刚刚把眼睛靠近孔洞,突然“砰!”的一声让他猛地回头。
简温也吓了一跳,两人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发现传出声音的是充当龛桌的那具棺材。
声音是从棺材内部传出来的,沉闷的像是什么东西重重落下撞击在实物上,砰的响了一声就暂时停下。在空旷寂静的祠堂内,这沉闷的一声格外的清晰,两个人立刻就听到了。
“你也听到了?”简温对着霍晟对口型,霍晟点点头,把银质鱼叉交给简温防身,自己拿着铁质鱼叉防身,警惕地走向了棺材。
棺材下面一滴滴的滴水声越发密集,但是内部传出的闷响声再也没响起来,祠堂内再次恢复寂静。
不知不觉,鱼叉拔出后漏出的墙壁缝隙里的风声也挺了。
两人一前一后靠近棺材,霍晟用鱼叉在棺材上敲了敲,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霍晟冲简温做了个手势,靠近棺材仔细观察。他的视力在黑暗中比简温更清晰,很敏锐地看到棺材的钉子齐齐的被顶起来一截。
棺材盖好好的落在棺材上,棺材钉子为什么会整整齐齐冒出半寸?
霍晟背上汗毛倒竖,他记得清清楚楚,刚才棺材钉都是钉死的!
就在这时,霍晟生死之间磨练出来的危机感应猛地在他脑海里拉响警报,霍晟明明想要逃跑,全身被一种黏腻湿冷的视线冰冻住,他的脚下如同生了根,想动也动不了。
霍晟已经听到了棺材内部微妙的声音,是水波哗啦啦的声音,那个东西要行动了!
无法逃离不能后退,霍晟只能迅速反应,一个动作就把鱼叉挡在前面,下一秒,一只惨白尖利的爪子从棺材盖缝隙里猛地穿透出来,一爪抓在鱼叉上!
简温看的心惊胆战,看到这一幕大喊:“放手!”
霍晟立刻松开手上的鱼叉,简温用手里的银质鱼叉叉住霍晟的衣服,然后就把他往旁边一丢,自己迅速地往后一个驴滚,滚到里棺材最远的角落。
下一秒,简温看到,那只瘦弱的白爪子轻轻松松就把铁质的鱼叉捏的变了形,然后把扭曲变形的鱼叉扔在地上,不甘心地又在周围摸索一番,实在没有抓到猎物后,狠狠地在棺材盖上拍了一巴掌才缩了回去。
霍晟感到一阵的后怕,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简温营救及时,那只爪子抓到的就是自己。他的脖子可没有铁鱼叉那么硬。
再看厚实漆黑的棺材,被拍出深深的五个爪印,表面的黑漆已经深陷下去,露出里面木质的纹理。
怪爪缩回后,棺材盖落下,又是“砰”的一声闷响。
这下他们都知道刚才的声音是怎么传出来的,棺材里面的东 西醒了,把棺材盖顶起来狩猎,狩猎回去后棺材盖落下的声音。
“外面有人来了!”两人还来不及喘息,霍晟突然迅速拉简温起来。
祠堂内空旷的没有桌椅窗帘可以藏身,只有十三具带着不详气息的棺材。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霍晟猛地往屋顶上的房梁一指:“上去!”
祠堂是三开门的,进门处挂了三副牌匾,正好对应了三扇门。
中间是“俞氏宗祠”,也在最靠前的位置;左边是“百年兴业”,右边是“子孙绵延”,稍微比中间的牌匾落后一步。
两人来不及把鱼叉插回原来的地方,随便掀了最靠前的棺材把鱼叉藏到里面,然后猴子一样顺着墙角的立柱爬到房梁上。
俞氏祠堂建筑偏古风,房梁还是老式的横木房梁,屋顶上没有窗户,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只巨大的壁虎趴在房梁上,努力放缓呼吸,丝毫不敢有任何巨大的动作。
简温也听到了脚步声,来人不止一人。
简温所在的位置正好在“百年兴业”的牌匾后面,把他挡了个严严实实。他更担心霍晟,单独趴在房梁上没有遮挡,暴露的可能性比他更大。
祠堂的大门吱嘎一声推开,在黑暗寂静的夜色里被无限放大。
来人手里提着白色的灯笼,从高处往下看,简温看到灯笼里插着的正是那种味道奇怪的白蜡烛。
白蜡烛惨白的光从下方照在为首那人的脸上,恍如幽冥地府的鬼火在厉鬼身上。
简温认出,为首那个提灯笼的人正是村长。
村长身后跟着一群沉默的村民,每个人手里都提了一盏白色的纸灯笼,看起来像是送葬。村民似乎是精挑细选过,各个身形高大壮硕,都是男人。
有两个最为高大健硕的男人用胳膊粗的木棍抬着一个半人高的巨大铁皮水桶。水桶有盖子,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看的出是活物,还在里面挣扎,时不时带的挑水桶的人也左右摇晃。
这两个村民没法提灯笼,被其他村民提着灯笼保护在正中间。其他村民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铁质的鱼叉,鱼叉在明亮的月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寒光,隐隐露出上面斑驳的褐色血迹。
大门推开后,月光洒入祠堂内,斜着照亮靠近门口的一片地,屋顶上房梁处依然是漆黑一片。
暗中观察的简温不由庆幸他们动作够快,不然对上那**个拿着铁器的大男人一定会吃亏。
村长推开的是中间的正门,跨入祠堂内直奔棺材。
村长一眼就看到了棺材盖上冒起来的钉子,他的态度无比冷静,还特意敲了敲棺材盖:“是饿醒了吗?”
简温在房梁上,隔得距离太远,听不到棺材里有没有回音。
村长的嗓门洪亮,祠堂内寂静无声,而且空旷的还有回声他才能听到。
这时棺材里再次传出“砰砰砰”剧烈的撞击声,大的整个棺材在摇晃,棺材上的香炉也晃得差点掉下来。
村长道:“知道了知道了,不着急,马上就喂你。”
他示意其他人把棺材盖开,同行的村民各自带了工具,一个个沉默顺从的犹如傀儡,不发一言就开始拔棺材钉。
等到棺材盖开,里面的东西迅速地窜出水面向村长袭击过来,村长很淡定的把灯笼往自己身前一挡,其他村民也迅速的把鱼叉齐齐对准鱼怪,对方还没靠近就吓得缩到棺材底下。
就在她窜出来的一瞬间,简温也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脸。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他们都猜到了棺材里有水有人,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身为玩家的青青。
天鸣不是找村长去救青青吗,青青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天鸣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女朋友现在的状况?
村长等人还在下面,简温按捺住好奇心,只能静静等待着。
青青十分躁动,在水里游来游去,村长让后面抬着巨大铁皮水桶的人上前,开水桶,里面好歹不是鱼怪也不是人,是灰黑色的河鱼,看起来还算正常。
村民把河鱼倒入棺材内,青青迫不及待抓住鱼生吃,疯狂地啃噬了起来,满嘴的鲜血显得非常兽性。
村长把鱼倒完后,又让村民把棺材盖合上,重新把棺材钉死死地钉下去。
村长提着灯笼查看棺材钉有没有钉严实,仔细的四处查看。简温一直担心村长会发现龛桌后的鱼叉墙壁上少了两根最关键的鱼叉,随着村长的动作,紧张地心悬在半空,跳动的速度快的上了高速公路。
村长突然提高声音:“不对,这里有人来过!”
简温的心跳陡然加速:他们还是被发现了吗?!
霍晟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伸手紧紧握住了简温的手。霍晟的手温暖有力,沉稳的脉搏跳动的速度一如寻常,他的沉稳让简温好歹冷静了许多。
不管如何,身边还有个大佬,不紧张,不紧张。
简温努力放缓呼吸,轻轻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里有个爪印。”村长把灯笼往下,照在棺材上那个鱼怪留下的爪印上,弯腰在爪印上比划查看。
有村民闷闷地话了:“这是里面那东西的吧。”
“是里面的不假,应该是有外地人惊动了鱼怪,难怪她提前醒了。”村长看到棺材上的爪印没有留下血迹,心知被袭击的人并没有受伤,语气遗憾,“算他闪躲的快,不然我们可以省下这一顿的鱼食。”
“白天那些外地人来祠堂门口看过,被我们赶走了。”村民又道,“可能他们谁进来过。”
“村长,要不要趁现在天黑”
话的村民残忍地用手在脖子的位置比划了一番,看那话的动作和神态,做这种事已经很熟练了。
简温心里发凉,上轮游戏的nc是个披着别人人皮的危险boss,这次邀请他们的nc俞夏和村长莫非也是危险boss?这年头,同学和导游都这么危险吗?
“就一天的时间,等得起。”村长重新站直身子,淡淡道,“明天晚上再。”
“是!”
这一次,村长一行人盖好棺材盖后重新整理了桌布和香炉就直接离开了,因为月光只照到门口,村长他们手里提的灯光光线距离有限,村长一行人并没有往后面插满鱼叉的墙壁上看,更没有发现墙上的鱼叉少了。
等到大门“吱嘎”一声重新关上,简温还听到门上清脆的上锁的声音,他们被反锁在里面了。
简温突然想起,他们进门时,祠堂并没有锁。
没有上锁,也没有栓门,但是现在从室内看,祠堂大门的门栓分明是好的。
那么,是谁为他们开的大门?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们在房梁上又等待了一会,担心会有别的人杀个回马枪。
简温屏息凝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感觉耳朵边有一道道的冷风。
简温随手拍了一下:“别对我耳朵吹气,好痒。”
然后他的脚被人扯了一下,简温不耐烦地低头看,看到趴在他脚后边房梁上的霍晟。
霍晟在他后面,那么在他耳边吹气的人是谁?
简温缓缓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