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三人
夜晚的木屋里有着昏黄的灯光, 霍晟和简温一前一后踩在木质地板上,把有些潮湿的木地板踩得吱嘎作响。
再次走进木屋的主卧, 简温很失望的发现这主卧与白天看到时没什么不同。
依然是简单的一床一桌一椅一柜,连柜子里的男性药物都还保持着被他们翻找过的原样。
“可惜, 这间房子怎么没有纸扎人呢。”简温突然特别怀念起那些可爱的纸扎人了, 又好哄又好撩, 几句话的功夫就把所有信息交待了出来。
霍晟弯腰在衣柜前蹲下来,挨个拉开衣柜里面的抽屉:“找找白天没找过的地方吧。”
简温耸耸肩,蹲在床边掀起床单:“我时候最喜欢把东西藏在床底下,什么玩具啊游戏卡牌啊黄书啊, 都装在饼干盒子里藏在床底。”
霍晟眉头跳了跳,玩具和卡牌里是不是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床底下真有许多杂物, 除了放在床边的一排鞋子, 里面还有一个行李箱, 一个帆布包。
简温分别把行李箱和帆布包拖出来一一开检查,在行李箱里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个铁皮饼干盒,里面有一个旧手机,简温试着开机, 开机后的手机屏保霍晟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齐晓晓。”霍晟指着屏保里的女子道,“我看过一模一样的照片, 不过照片上男人的脸被涂掉了, 现在这个应该就是齐晓晓的男朋友,也是熊震的儿子,熊亚天。”
简温特意把手机相册调出来, 发现相册里大部分都是二人的合影。从校服到工作服,两人同一所大学,毕业后同时回到家乡,熊亚天成为护林员,齐晓晓成为老家的村医。
相册里有两人在山林的木屋前的合影,也有在齐晓晓的诊所里的合影,还有直男视角拍的各种齐晓晓的丑照。
看的出来,两人感情很深厚,也许熊亚天把这个被时代淘汰的旧手机特意留下来为的就是保存住里面的照片和聊天信息。
翻着翻着,熊亚天在木屋的自拍照里多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而且是经常出现在木屋与熊亚天一起喝酒聊天,其中还有熊亚天、齐晓晓和这个男人三人一起的合影。
但是三人合影里,齐晓晓斜眼看着陌生男人,微微皱眉,眼神带着不喜。
“这个人是谁?纸扎人里见过吗?”简温在熊震的房子那边没见过长这样的男人,问向霍晟,霍晟同样摇头否认了。
简温放下手机,想在铁皮饼干盒里找其他的线索。旧手机下面,是一本诗集,简温看到作者那里的署名竟然是“齐晓晓”,看来这名女医生还是个浪漫的文艺才女。
简温拿起诗集后,诗集往下掉落了几张照片,竟然是几张婚纱照。
熊亚天和齐晓晓的婚纱照。
这是一组不太正式的婚纱照,大概是两人自己私底下拍自己洗出来的,齐晓晓穿着白裙子,披着轻纱当头纱,熊亚天穿着黑西装,对着镜头笑的有些僵硬和紧张。
一组照片的角度和摄影手法按简温的眼光来都不太专业,不是专业人员拍摄的,后期也没有修图美化。取景大部分都是在两人家乡的村镇和这山上,可能是友人拍摄的。
但是霍晟很快从照片里发现了新的东西。
“这里有张脸。”霍晟指着一张在树林里拍摄的照片道,在互相偎依的情侣背后的远处,恰好在二人头部中间,有一张躲在黑暗中不太明显的人脸。
有人在二人背后看着这对新人。
霍晟又换了一张照片:“这里有只脚。”
简温灵光一闪,在所有婚纱照里挨个寻找,果然找到了,几乎每张照片里都有第三人的存在。
“这里有半个身子,他躲在树后面偷看。你看,他偷看的方向是新娘。”
“室内的这张窗口那里有人在偷看。”
“都是同一个男人。”简温一手婚纱照,一手拿起旧手机调出那张有陌生男人的三人自拍照,对比了一下道,“是他。”
就在这时,简温突然感觉意识一阵眩晕,有一股强烈的吸引力从手上的婚纱照上传来,他来不及丢开婚纱照,耳边只听到霍晟紧张地喊叫,一眨眼,自己就已经出现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眼前一片阳光灿烂,简温不适宜地闭了闭眼再睁开,发现自己依然在木屋中,但却是光线通透明亮的木屋里。
这是温暖的夏日阳光,木屋的窗户开着,外面的森林郁郁葱葱,带着勃勃生机,与简温见到的阴森诡异的森林完全不同。
一个壮硕的身影背对着简温坐在门口,沐浴着金色的暖阳,手里似乎在雕刻什么,时不时有木屑溅到地上。
那人身材太过壮硕,把手上的东西挡的严严实实,简温看不到是什么,忍不住轻轻走了过去。
这一走动,简温就发现自己身上的异样。
他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体是透明的,仿佛一道轻飘飘的鬼魂飘荡着,没有实体。
简温飘到壮硕男子的背后往前看,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块木头,正在雕刻的两个手牵手的人。现在两个人的胚子已经出来了,正在心翼翼的雕刻局部的细节。
简温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熊亚天。
熊亚天似乎完全没感觉到他的存在,身心十分投入地在做雕刻,直到外面远远地传来一声吆喝。
“大熊,听你订婚了?”
简温眯起眼睛看向话的人,那人人未至声先至,远远地看出是一个身形修长的年轻男人。
简温一眨不眨地看着来人,他猜到这人是谁了。
当男人走近,简温发现自己果然没猜错,正是照片上那多出来的第三人。
这第三人依然没有发现简温的存在,此时他以一种灵魂的状态来旁观。这些画面是熊亚天的记忆,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两人的关系似乎很不错,看到那男人走过来,熊亚天开心地放下木雕,把手在身上擦了擦笑哈哈地迎上去拍了拍来者的肩膀。
“嘿嘿,我爸我老大不了,也该给他生个孙子了,我就跟晓晓了结婚的事,晓晓也同意了。岳母人也好,咱俩从一起长大,两家知根知底,也没要我多少彩礼,只要求我以后好好对晓晓。”
简温看着熊亚天那热情的模样,眼里流露出同情。
你把人家当兄弟,别人可能把你当情敌,真是缺心眼啊大熊同志。
“恭喜,恭喜!遇到一个好姑娘。”江叹表现的没有任何引人怀疑的地方,他手里拿满了东西,一手提着两瓶酒,另一只手提着一些熟食卤肉,看模样就是来聚餐的。
“上次我有事进山去了,没来得及祝贺你,这次特意带了好酒好菜来,今晚不醉不归!”
“好,来来来,喝酒喝酒!”熊亚天也不客气,带着江叹往室内走,一边走一边抱怨,“你不知道,我爸催着我要孩子,晓晓现在管着我都不让我喝酒了。”
“是吗?”
简温注意到,此时的江叹提着酒的手手背上青筋暴露。
经过门口的折叠桌时,江叹眼神一闪,手上装着熟食的袋子一甩,“不经意”间把那个木雕轻轻扫了一下,然后木雕传来轻微的炸裂声。
简温看到手牵手的两个人的手裂开了。
啧啧,这心思真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都这样了,熊亚天还没发现吗?
下一秒简温眼神一凝:不对,就这么扫一下木雕怎么会裂开,江叹刚才的动作有些不对劲!
他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游戏里的道具,比如攻击类道具,可以通过轻微的接触实施攻击。
可是再一想又觉得不对劲,游戏里玩家都是寻找NPC的故事,NPC占据主导地位,玩家哪怕是有故事也是受害者,比如电击学校那一场,除了校长所有其他NPC都是被害死去的玩家。
难道是什么民间高手?
恰好熊亚天走过来收拾折叠桌,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还没完工的木雕裂开,手牵手的两个人恰好从手那里断开,就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预示。
熊亚天心疼极了:“怎么裂了......”
“裂了?”江叹故作惊讶,“你这不是雕刻的两个人吗,我还你都要结婚了两口子怎么不雕在一起。”
熊亚天摇摇头:“估计是这里太细了,没事,我重雕一个,就当是练手了。”
嘴上着不在乎,熊亚天还是把两个人心翼翼地装起来,连同雕刻工具一起装进工具箱里。
简温看到熊亚天提着工具箱走进主卧,连忙跟着一起进去看他把这关键性的线索放在哪里。
熊亚天蹲下身,把工具箱推到床底。
简温:???他在床底根本没看到这工具箱啊?
简温也蹲下身,看着这个时候的床底。
这时的床底除了工具箱只有一个帆布包,还没有行李箱。
“大熊,干嘛呢,来喝酒啊。”江叹站在房门口催促着,简温在听到声音时就迅速抬头看着江叹,他看到江叹盯着熊亚天的背影眼神阴冷,仿佛一条盯上猎物的五步蛇。
简温心里一个咯噔,突然想起江叹带来的酒和菜。
熊亚天后来难言之隐的疾病会不会是因为江叹在酒菜里面下毒了?
“来了来了。”熊亚天宝贝的放好工具,站起身来拍拍手,笑呵呵一起走出去。
江叹借口阳光好,直接把折叠桌摆到门外的空地上,然后酒菜放好,熊亚天拿出一次性的纸杯,一人一杯倒满,豪爽的一口闷。
“好,痛快!”江叹赞叹一句,自己也一口闷了,然后再次满上,一杯又一杯。
简温飘在桌边,看到江叹喝的这么爽快又觉得不对劲了。
如果下毒了,这人会连自己都毒吗?
就连吃菜也是,这人没有太多讲究,熊亚天跟他吃的是同一盘,同样的菜式。
“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送你这个。”眼看两人喝的脸颊通红,半醉微醺时,江叹从怀里掏出两个红绳系着的香囊放在桌上推给熊亚天。
熊亚天醉眼朦胧地看着江叹,不解地还没问话就先了个酒嗝。
江叹眼里闪过一丝鄙视,解释道:“香囊里是寺庙求的符,叫和合符,有助于夫妻感情的,不值什么钱,就一个好的祝愿。”
简温仗着江叹看不到,冲他竖起中指。
这时刻想撬墙角的隔壁老王真的会祝福邻居夫妻恩爱吗?别想了,拆姻缘还差不多。
简温都跟着着急,恨不得把那明显有问题的和合符撕掉,可惜他的手伸过去时,从和合符上穿了过去,完全无法触碰到和合符。
被简温认定为缺心眼的熊亚天看也没看就抓起来塞到怀里,笑哈哈道:“哈哈好,晓晓也喜欢给我求符,她怕我在山里不安全,还给我求过平安符哈哈。”
江叹的眼神冷了一瞬,简温似乎从他眼里看到了杀意。
熊亚天又一个酒嗝,一个坐立不稳就从椅子上往后栽了下去。
“地震了......地震了......地在颤抖......”
江叹配合地也从椅子上滚到地上,呵呵傻笑:“大熊你醉了......”
“我没醉,是你醉了......”
“你醉了,明明是天在旋转,你非要地震......”
“哎呀我也觉得天在动,树怎么像活了还会跳舞......”
两个醉鬼一个比一个傻,不同的是一个是真傻,一个是装傻。
不多时,熊亚天着呼噜睡了过去,简温瞪大眼睛等待着,看着江叹依然躺在地上,但是眼神清明。
他的手里凭空出现一个透明的玻璃瓶,把里面装着的液体喷在自己脚踝上,然后把剩下的全部喷在熊亚天的两腿之间,整个过程中熊亚天睡得死死的,连翻身都没有。
简温:!!!
空间!
这个男人难道真的是玩家?
他注意到那液体喷雾喷洒到衣服上后并没有湿熊亚天的裤子,或许也正是这样,才没有刺激到熊亚天惊醒他。
喷洒了那诡异的喷雾后,江叹再次把空瓶收回去,倒在地上,睁着眼睛等待着。
简温很好奇地他在等待什么,很快就听到了地上传来的嘶嘶声。
那是一条颜色艳丽的毒蛇。
毒蛇第一个下嘴的就是江叹,而且一口咬住的正是江叹自己喷了喷雾的脚踝。
江叹一声凄厉惨叫。
简温感慨万千:对别人狠算什么,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
这人为了做戏做全套不惹人怀疑,首先对自己下毒手,真是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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