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听之，赫连烨地步伐渐然地停下，直挺的身子站在院落之中，不曾回眸凝望身后的身影。

    冷淡默之相言:“他，不是世子。他只是妾室所生之子，是庶出。”

    “我以为，宁王与那些人不同，竟然是如此的低俗。”

    原以为，依照凝望这心性，自然会与他人不同。

    却不曾想到，竟然还有这等世俗的偏见。

    低俗？

    他头一次听得有人如此敢道，怕是第一人，也只有她一人罢了。

    转身凝眸，轻佻着眉宇，常言地一一道来:“没有一人，会让庶出之子当世子。若真如你所言，当今圣上亦只是王爷的头衔。”

    “王爷这番话，就不怕隔墙有耳，也不遮掩一二。”

    换做是她，也不敢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自当会遮掩一二，绝非不会如此不谨言慎行。

    赫连烨听得她这‘教训’，漠然地嘴角不禁弯扬起一抹弧度:“方才，你不该开口才是。”

    “可我看得出来，王爷不喜欢这个儿子，我从未在王爷的眼中，看到任何喜悦之色。”如若她不，又怎会轻易地离开。何况，那女子到一些开始怀疑着她，如若不得那番话，她又怎会恼怒。

    而宁王又不喜欢那个孩子，如此一来倒也帮他罢了，又何来有错之意。

    “那依你所言，是厌恶？”方才，他确实不曾有任何的喜悦之处。这四年来，他都从未见过一面。这个孩子，对他而言，简直便是

    想来，他不该存在。可他，终究还是留下。

    厌恶？

    君歌的双下意识地摇晃在身前，却是辩解道:“我可什么都没。”

    见她如此，他却无半点恼羞之意。

    紧蹙的眉宇，微然地舒展而开，立正言词的相告于之:“太聪明，亦不是好事。在主子面前插嘴，亦是无礼。如按你此等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你当真以为本王不罚你，你就可高枕无忧？倘若换做了他人，那可还会如此？”

    “我”

    脚下地步伐踟蹰不前，脑海之中却一直停留着赫连烨那番话，渐然地凝思着。

    她自知这性子，却是傲慢无礼，做何事都不曾有后顾之忧。

    只因，她从未将那些规矩放在眼里。如此一来，她所看不惯的事，便会不由自主地开口言道。甚至于方才那般，胆大妄为。

    “方才还大言不惭，如今没话可言了？”

    眸中闪烁的那一抹璀璨的星河，耀眼地令人不由凝之所望。

    赫连烨看着她那双眸，流动的眸渐然变得温和，双一直负立于身后，缓缓地抬眸所看向着这片星河。

    站于身后的她踟蹰不前，却能从背后所看，是何等的孤寂。

    无任何的璀璨包裹，在夜色之中，唯有他独自一人的身影。

    站在院中，一眼所望，周围的一切却是何等静谧。似乎，这殿阁没有一人伺候，这府邸也只是一个假意的现象罢了。

    “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

    他只消停她的强势，自始至终并未有人会有如她反思着自己。

    微侧着头，不禁黯然思凝着，疑虑地目光渐然地看向着她。

    “在皇宫之中，宫婢从未是高等身份的人，就算有，那也只是背后的势力，才可如你这般。你是不是，身后有人，才敢如此大胆。”

    “有宁王撑腰，君歌自然不怕。”

    听得他此言，一语便是命中了她的秘密。

    想来，往日她不得不隐秘着自己，有些时候，她亦并未觉得有何之处是让他有何疑虑之处。

    如此一来，他倒是即刻便掌握了所有可知晓一切的秘密。

    与聪慧之人言谈，倒是足以将隐秘之事一一地全部暴露在外，让其听之。而自己，却不得知。

    撑腰？

    何人做事，都不曾如她这般过于妄为。

    “如若没有本王，你可还会这般？”

    “不会。”

    自始至终，她想得终究会明白。可偏偏，有时宁愿糊涂些，也不愿就此被操控。

    如若背后没有人，她又怎会行事一切顺利。

    可此事，终究不得被宁王所知晓此事。

    眉目间顿然舒展，长舒一气道之:“可方才，若不是我帮着王爷，不然定会纠缠一番。我可不想身份被暴露。”

    她今晚难得一次出宫，又可前来宁王府，已经算是荣幸。

    “没想到，王爷的寝殿倒是如此之大。这区区一个院落，倒是比淮”

    蹦跳地上前转圈着，喜悦地看向着周围，一时最快下意识地便将事所出。

    即刻便是改口，将其解释道:“我是，与别的王爷想比，宁王府的格局，倒是与众不同。”

    “你去过别的王府？”

    听得王府二字时，君歌的心倏然一蹦，今晚听得宁王句句戳入，着实令他甚是不安。

    故作矜持地一道:“自然没有。”

    没有？

    可从他她的言词中，听得，却是得倒是跟真的一样。

    方才，见她蹦跳的样子，他们二人在此处倒是停留了有些时辰，但还从未跨入那扇门中。

    渐然地上前，轻瞟了一眼身前的她，叮嘱道:“怎么不走了？”

    “这样，不合规矩。”

    “在宁王府，你可以没有规矩。”

    没有规矩？

    他在后，她在前，他还未走到身前，她又怎敢走在前面。

    “那王爷的妹妹，也这样没有规矩？”

    “比你逊色一些。”

    倘若怡冉如她这般没规矩，又怎会如此安分的去古月国。

    逊色？

    是，她有这样的哥哥，又怎会没有规矩。

    在这宁王府，一路走来，却不及淮王府那些下人何时都会穿梭在院府中。而宁王府，倒是少见，宁静的无一人。

    身子渐然地往后步步退之，亦是见得他的步伐随着自己而上前所动，缓缓开口道之:“我倒是想知晓，宁王的妹妹，在古月国可一切安好？”

    “本王不知。”

    关于古月国的事，他从未探取一二。这些，他向来不由他管之，又岂能违背。

    “王爷何事都不知，何事都不管，当真做一个游好闲的王爷不成？”

    不知？

    了了几句，却是如此轻描淡写。

    看来，他果然对何事都不知，亦不曾去过多的知晓。

    “本王自比不上几位皇兄，不敢争得一二。”对于朝政一事，他向来不愿搭理。一旦被太后所知，而他向来必须护得家族。而怡冉将之送走，对她而言亦比在此处过着如此水深火热的地牢之中度过。“有些事，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不掺和？

    近几年，她多少知晓些朝政之事。这些事，亦只是听得宫宏宇与之一道。

    而淮王的心思，过多的便只有野心罢了。无时无刻，都想得到那皇位。

    起初，她为了王爷的所想而为之努力。可如今，听得宁王这番言道，倒是觉得此事越发的不解。

    在这其中，她亦不知为何非要得到那个位置。又为何，执念于此。

    如今看来，是她从未明白，一直被困于不该困之的地方罢了。

    可不管如何，她终究是她自己。

    “君歌一事不明，王爷的殿阁为何会建在‘依山傍水’之景之中？”

    不管从何何处所看，一眼便可看见假山环绕，静谧地亦能听到那潺潺的流水声，在这余音环绕。

    见他不语，便是直径走入屋内，

    “此处，并非是殿阁，是书房。”

    君歌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竟然是书房。这书房的陈设，倒是堪比淮王府中的淮王的殿阁。

    见他在身后紧紧跟随，亦忘了身份的她，早已进屋一探究竟。

    里面的陈设，都一一映入眼帘之中，看似一个茶馆。

    每一处的陈设，倒是排排有序的摆列着，一眼所望，却是如此地规整。

    赫连烨见她如此好奇地看着此处，他早已是见怪不怪，一一地为她讲解道来:“里面也就与一般的书房无二，只是这周围的陈设都是本王亲自规格。毕竟，这书房向来都只是闲暇时，在此处休憩罢了。”

    “看来，王爷从不留宿后院，在这书房内倒是可休憩。”

    这书房确实不大，一眼便可看到那张休憩的床。可想而知，身为王爷，倒是不迷恋美眷。

    指尖亦不敢随意触碰，稍微地轻点着一处，缓然地走之。

    不留宿后院？

    所有人都不知，她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可就算看得清楚，又不得真是如此。

    就算真相在眼前，终究会溜走。

    又有何人不知，他后院的妾室，从不宠幸。

    而那事，亦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如今想来，当年的他却是过于心急了些。如若不是，想来定不会有今日的彦儿。

    此时，他亦只能当作何事都不知，一切都不过问，这样他才能彻底的忘却。

    站在帘珠外，看着里面的人影，温情地眸光浅然一笑:“眼前所见，不一定真实。”

    真实？

    难不成，她此时所见都是假的？

    可向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怎么在宁王的口中，却是如此不同？

    这究竟，她到底该不该信之。

    渐渐地放下指尖，回眸看之。他们二人是距离，倒是过于远了些。

    站于珠帘里边的她，为何如此一看，他们二人倒是隔了一道阻碍。

    可如此一来，此时倒是像极了久居此处主人。与他之间，她似乎向来都忘却了身份有别，一直活得更为洒脱了些。

    可她时常必须铭记，他是王爷，是先皇最疼爱的皇子——宁王。

    “王爷告知于君歌，如何才是真实？”

    “不语，只听。”

    不语，只听？

    君歌骤然紧蹙眉宇，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她亦是听得了几分。

    “王爷这番话，可是嫌君歌话多？”

    听之，赫连烨缓慢地掀开珠帘，听着珠子相互碰撞的声音却是如此清脆。

    “本王，向来不喜这书房内有第二人的声音。”

    第二人？

    那她方才得无错，倒也是证实了宁王的确不喜出入后院。

    而且，他方才所言的那些，根本便是虚有。

    何来真又何来实，无非只是一个障眼法，让她猜不透罢了。可偏偏，她便是如此的智。

    “既然如此，王爷又为何将我带来此处。这入夜后，我又该去何处？”

    特意关上窗的他，缓慢地所告之:“此处有张床，你歇息便是。明日，本王再送你入宫。”

    歇息？

    君歌不禁看向了这一张床，而此处唯有他们二人，那他，该去何处

    “那，王爷睡何处？”

    “何处都能睡。”

    听起所然，寻着周围，倒是并无一处可睡之处。

    倏然，又听得他唤道之音，徐徐传入耳畔。

    “瑞安——”

    “属下参见王爷。”

    他的随从一进入，君歌何曾不是下意识地躲避。可偏偏，照他如此这情形，唯有身边的人他才信之，才得以不所有避开。

    就连她在此处，他都未曾遮掩一二。

    “去取一件换洗的衣裳，给这位姑娘换上。”

    “王爷，属下前去，怕是不妥吧。何况，若是让府里的”

    “不必了。”

    他这一取，岂不是暴露，亦是损害了宁王的名誉。

    宁王府诸多都是规矩，可想而知，那些下人亦不是多嘴多舌之人。

    可不管如何，她亦不能让宁王如此做。何况，他那后院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明日一早也是要入宫，王爷无需多番操心才是。”

    瑞安看着王爷书房中的这一女子，这间书房除了下人，便再无一人可进入此处，倒也不知此人究竟是如何得以虏获王爷的青睐。

    “瑞安，你先下去。”

    一转身的她，见宁王下意识地拉住瑞安，也不知在他耳畔碎碎念叨何事，却是急忙地便离去。

    亦是见得他一句话都不曾言道，便转身离去，坐于书桌前，看着中地书册。

    此举，不禁想起梓桐当初亦是如此做派，独自一人静心地看着书册罢了。

    脚下地步伐不由地上前，不谙世事地开口道:“王爷，我”

    “可还想什么，问什么？”

    听得她如此支支吾吾，也不知想得何事，无奈地亦只能摇头轻言一笑。

    “不了，省得吵了宁王的心静。”

    她不愿再，只因不想清饶他罢了。

    赫连烨见况，欣慰地嘴角不由地扬起，眸，却无心看于中的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