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遗霜寒咫尺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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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约?

    何时,她竟然与宁王有过婚约。此事,她怎全然不知情。

    到底这背后,还有何事她不知?

    而方才那晓月前来堵住她所言时,定然是有意阻拦。

    或许,她方才所言的是另一事,却偏偏让晓月阻拦。

    可是,晓月定然不会有所欺瞒,毕竟婚姻大事又怎会是儿戏。

    之前当他是赵宇哲时,又何曾不想借成为他的正妻。

    如今他是王爷,自然不敢奢求。倘若,她还是宇文府的姐,定然敢奢求,只因这一切都是她因得的罢了。

    就算此事为真,断然不会嫁于他。

    那一晚前去宁王府,见到他的妾室,一看便不是省油的灯。

    此时还未有曾定数,又何必自己一人在此处胡思乱想。

    兴许,他都忘了曾经还有一个婚约。

    慵懒而站的身子,无奈地则是轻扬一笑。

    脚下地步伐,亦是缓慢而上前。才仅仅一步,顿然想起一事,但并未有何停下之意,则是走得更为缓慢了些。

    宁王府中一直都未曾有过王妃,兴许,他是在等?

    可是,她的妹妹早已不在人世,身份再也回不来了。

    与他之间,自然还需有些距离才是。她并不想,不想占取别人的位置。

    何况,她已经有了梓桐,又何必去怀感那些不存有的日子。

    与他之间,自始至终都会烟消云散。

    “念奴,你怎么前去那么久才出来。”

    陆梦娴一直在这路口等着她出来,虽不知她从何处而入,但如今见得她出来后,心中却放心不少。

    上前走进,倒是见得她游离的神目,放下中的盒篮,担忧的扶着她的身子。

    眉心骤然微皱,缓缓开口道之:“她们,可曾有怀疑?”

    “只是得你又跑出去,念叨了句罢了。”

    听得她开口,蹲下身子将盒篮中包裹的衣裳取出。

    她特意将翠儿她们给之的盒篮中所准备地膳食,偷偷地放于一处。

    果然,是与她所言的一般无二。

    若非,她得一人前去害怕,不愿过晚前去,她们才肯提前做了膳食。不然,此时此刻她还不会站在此处。

    先前她又叮嘱过,在一处等候着絮儿,絮儿亦是匆匆给之后离去。

    只因,如今的她确实脱不开身。

    “这是絮儿让捎来的衣裳,你赶紧找个地方换了吧。”

    见她中包袱,此事她才想明白,当初梓桐为她安排所有事皆是为了自己。那时,她从未信过,只因自己向来被抛弃的那人。

    而如今看来,的确是自己多心了。

    絮儿在那儿,确实能帮得自己诸多事。只因,她从不愿伺候人罢了。

    兴许,他知晓,才如此做。

    一直在外等候的陆梦娴,一直张望着周围,亦是时刻注目着她在竹林的一举一动。

    见她出来后,亦是渐步上前,将她她换下的衣裳再一次放入盒篮中。

    穿得此生的她,心中甚是不免替之担忧:“念奴,这场宴会你当真要去不成?”

    “如此大的场面我自然得去看看,不然可就要错过了。”

    虽得这番话,可偏偏她前去的目的,终究不是为了特意见得他们二人,只是想借此会看清当初有关宇文氏一族案的人。

    自然,这其中不管是太后、皇上,还与赵家脱不了干系。

    参与当年一案所有人,她都不会放过。

    她这双,曾有沾染过与此相关之人。可这些,她终究无怨无悔。

    望着眼下的这双,不屑地轻扬一笑。

    又见得陆梦娴孤身一人,与之问道:“梦娴,不如你与我一同前去,不定还能见到你父亲。”

    “算了,我便不去了。不然,她们得怀疑了。”对于这场宴会,她根本便不打算去看。毕竟,她胆子,生怕与她一同前去定会坏了她的事。与其如此,还不如她亲自等着她回来便是。将她的身子轻柔地一推道。“你还是快去快回。”

    “一个人,定要当心。”

    “之前你吩咐我前来送膳食,又告知捷径,又有何害怕之处。”

    其实,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

    每走一步,都会回头一望她的身影,而她亦是渐然地上前走着。

    步步往后走之的她,双眸变得更为冷漠了些。

    远远地望去便是见得大殿内外挂落的灯笼,却是如此的刺眼。

    只因,看到这一幕却是如此地讽刺。

    正要上前走之,却是见大殿旁都是重兵把守,见况,从容不迫地回眸望着那一行宫婢。便是悄然地上前紧紧跟在身后,眼中的余光看向她所行之路,与面前这座大殿的距离更为近了些。

    每走一步,脑海中的记忆却是燃起熊熊大火,她又怎会轻易的将之忘记。

    眉梢微然一台,看着这满是挂起的灯笼,双却是紧紧一握,她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都拆了。

    只因,当初府内亦是挂起了灯笼,那时她记得尤为的清楚,满天而挂的灯笼,一夕之间却是成了‘罪魁祸首’。

    怒恨的眸光看向这座大殿,今夜是为赵家之人设庆功宴,到也不失讽刺之意。

    跟随于后的她,走入这大殿之中,迷茫地不知所措地看向她们却是站在一旁,此时的她却不知站于何处。亦只是,渐然地上前走之。

    倏然身子却被一人拉入一旁,心中甚至一丝的慌乱。

    却是见得此人是絮儿,慌乱的心瞬间舒坦了不少。

    “姐,你总算来了。”

    “你可有被发现?”见过早的前来,不免替她担忧。

    可一想,她是梓桐的人,做事又怎会不是注意些。

    “薛昭仪还未到,絮儿暂时前来打点。并不会有人发觉。”此事,她早已安排妥当,自然不会有任何露出马脚之事。

    君歌凝望着这大殿,看向高高而座的那张龙椅。兴许,这皇位并非属于赫连宬,而是属于淮王。如若当初是淮王,想必此时她一般不会站在此处。

    “今晚,所有人都会到场吗?”

    “文武百官都会前来,各个王爷,除了府中的家眷,亦只有皇上的的后妃都会前来以外,还有太后。”她见得姐的双眸一直看向着高处,下意识地拉着衣角,轻声道之。“姐,这场宴会,可不能”

    “我只想看清,当年有关爹一案的人,记住他们的样子有多邪恶,这样我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对其下。”

    那些早已惨死在自己中的人,她记得那时她擅自行动,只因那一夜前去废弃的府邸,便起了杀意。

    从中知晓那些参与的官员中,亦是死在了她的剑下。

    就因那时她的擅自做主之后,淮王亦何曾不是恼怒。对于此事,将之拦下的是宫宏宇。那时,她便觉得不能意气用事,反而会害人身旁的人。

    自从那以后,她不再与任何人话,独自一人更为活得孤僻了些。

    在墨芸阁的那段日子,兴许是她这七年中活得更为洒脱的一次。

    絮儿听得姐这番话,亦是不安地叮嘱道:“姐,等会儿敬酒时,千万别露馅了。”

    露陷?

    不过只是奉茶与敬酒,学得那些人便是,根本便无需有任何担忧之事。

    “宁王与淮王坐于何处?”

    君歌见她指了指这位子,倒是身侧这一位置,他们二人的位置倒是极为的相近。倘若等会儿与淮王窃窃私语,还生怕宁王会有些怀疑。毕竟,他不会武功,自然无此等听得任何人言论之言。

    却是能见得他桌上的倒是与之不同,一看,心中大致知晓了一二。

    却是听得絮儿一道:“他们二人同座。不过,宁王不喜酒,只品茶。”

    看着桌上摆放的茶具,蹲着身子,下意识地将面前摆放有所凌乱的茶具一一摆放的如同。

    那时在墨芸阁时,便亲自见他摆放的茶具如此有‘规矩’,今日见得却不由自主地为之摆放。

    毕竟,都是喜饮茶之人,又怎不会在意。

    身子缓慢地起身,眸中所迸发出的恨意时不时地凝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眸心骤然舒展而开,微然一眸倾笑之:“可宁王最爱桃花酒。”

    “那也不成,诸多人盯着,姐你可不能胡来。”她知晓这几日,姐与宁王走得极其之近,又怎能因宁王爱喝桃花酒而在众人面前饮之。

    君歌见她比自己还尤为过于担忧,似笑非笑地一道之:“奉茶谁不会,你不必过于担忧。”

    嘴角微然扬起的一角的她,却是见得一人地身影渐然地走进,下意识地垂眸,悄然地后退低声轻言道:“薛昭仪,来了。”

    “你怎么回事,差一点便将宁王的茶壶打碎。”故作淡然的她,亦是佯装地训斥道。

    “絮儿,你在哪儿做什么?”

    听之后,絮儿佯装淡然地看向着她,微然地示意点着头。

    逐渐地上前禀明道:“一个宫婢差一点打翻了宁王的茶具,奴婢道了句罢了。”

    昭儿看了一眼那粗笨的那人,不屑地一道之:“娘娘让你前来巡视一番,你倒好,多管闲事。”薛芷婼一向知晓这昭儿得理不饶人的嘴,自然无心放在心上。

    倒是与絮儿想比,絮儿更为稳重了些。

    将身旁昭儿的放下,伸便让她所搀扶,一一告诫道:“宁王可是皇上最放在心上的兄弟,宁王好不容易前来,如若出了岔子,皇上的脸面何在。”

    “娘娘,奴婢已经为娘娘准备好了坐席,娘娘请入座吧。”

    君歌看着那位薛昭仪倒是轻信于絮儿,能将一直伺候在身旁之人放开,想必,絮儿定有让她深入人心之处,不然又怎会相中絮儿在旁伺候。

    “本宫怕是来得早了些。”看着这空荡的大殿,着实令人静谧的很。

    轻柔地甩开这两袖,见杯中无酒水,叮嘱道:“昭儿,替本宫满上。”

    听之,昭儿瞥了一眼身后的絮儿,自从她前来后,娘娘待她倒是从未苛刻过分毫。而她做事,倒是向来中规中矩,讨得娘娘欢心。

    方才娘娘却不曾叮嘱她,反而吩咐着自己办事,心中甚是有些不满。

    抬眸的一眼,便是见到面前的站着的人,周围之人唯有她站在一旁,亦是上前叮嘱道:“方才可是听到娘娘的吩咐,还不端着酒前来伺候。”

    “是,奴婢这就前去。”

    絮儿见得她这一走上,心中却是莫名不安地慌乱。听得她叮嘱姐前去拿酒,心中的不安亦是缓和了不少。

    暗自长舒一气,亦是默默站于身侧,不敢上前罢了。

    薛芷婼看着她前来倒酒,本是无意凝望,却是见得身侧这张侧脸尤为的熟悉,下意识地抓着她的。

    见况,絮儿亦只能淡然地看着薛昭仪这举止。可她,并无觉得方才姐有何之处露陷。

    眉心骤然地紧蹙,担忧地凝望着薛昭仪这一举动。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君歌。”

    方才,君歌见他她此举,心中尤为一愣,倒是不知,她此举究竟何意。

    “君歌?”看着这张脸,不知为何像极了一人,可这名字却与之不同。可是,她永远都记得那人的那双眸,向来都是冷戾,却从中带着嗜血的杀戮。可今日所见,这双眸清澈了不少。“你像极了本宫相识之人。”

    像极了?

    是,皇后?

    可她才入宫两年,又怎会认识皇后?

    她所熟知的人,究竟是谁?又为何,她与这些人极为相似,可是她却不知。

    “娘娘,这宴席快开始了。”絮儿见薛昭仪还不将之放开,又见得这宴席各位大臣纷纷而来,正好借此会让姐离开。

    薛芷婼将她的放开,亦是见她走回到原本该待之处,随后便再无心思关切着她的一举一动。

    ‘遗落风霜寒,无悔眷凄凉。’

    提着酒杯在桌上洒了一滴酒,指尖沾染着酒水,一笔一划地写着。

    见得纷纷而入座的人,又见得皇上前来,眸光毅然而然地回眸,不在抬眸所凝望着,下意识地将用袖口抹去方才闲来无事所写下那句诗。

    众人亦是纷纷向之请安,而她的余光能看到皇上身旁的位置,原本这个位置并非是属于贵妃。

    而如今她掌管着凤印,却依然能享有皇后的权利。

    看向一旁的赵思柔,她永远都记得,若得那一晚让她得了便宜,又怎会成为皇上的妃子。如今,父亲立下大功,看来她亦会受宠。

    端起面前的酒水,遮掩方才那深思熟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