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烛剪丝靥然笑

A+A-

    窗影烛剪,摇曳的灯芯,亦是在微风中徐徐轻摇。

    屋内一抹身影坐于床边,困意的她,一闭上双眸还未曾真正的休憩时,倏然下意识地被惊醒。

    如今的她,一直都不曾敢入睡。

    皆因,如今躺在床上的人生死未卜,又怎会轻易的犯迷糊。

    她无论也不曾想到,她准备了许久,让赵宇哲没有防备之下让他饮下散骨。

    无论这一次,淮王的计划可有得逞,赫连烨若非会为了救她自己,断然也不会刺入腹部之中。

    可她中就不知,为何梓桐意会前来刺杀于他。

    从他们二人摔下悬崖,躲避他们的追捕,如今也不会出现在这村落。

    可这冥冥之中倒是诸多安排,她自知黑衣人是淮王的下,他们的确要取了他的性命,此事终究无疑罢了。

    可她依稀还记得,在正面交锋之时,她始终记得那人曾的话。

    ‘跑向悬崖跳下去,断不可让宁王活着出村落。’

    当时,她亦是被逼无奈之下,这出自然是不能伤了他们的性命,既然护他只是一场假象。倒也不曾想到,是梓桐刺伤了他。

    无奈之下,她亦只能带着他跳下去。是生是死,她

    早已不在乎。

    村落之人的好心相救,才得以将他救下。

    如今想来,淮王亦是想要他的命,可又为何吩咐不得活着出这村落。

    难道,让赫连烨一辈子都待在此处,还是有别的目的

    垂眸看着他一直昏迷的样子,却不由地触碰这他的脸颊。

    这一触碰,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静谧,亦唯有他们二人不曾有任何人打扰。

    他的眉宇之间,以往都不曾见过他倒有几分英气。以往他一直都是如此安静之人,如今昏迷不醒,他亦是如此。

    而她又从未照顾他人,如若换药定要近身伺候。可他,却一直口口相言男女授受不亲。可就算是如此,她自当也不会。

    更何况,还有熬药一事,着实将她难倒罢了。

    他这昏迷,足足已有两日。大夫曾,他身子比任何人虚弱,若非一直用药维持着,想必他这身子定然承受不住。

    听得虚弱二字时,她都不曾问之,他的身子为何如此‘弱不禁风’?

    亦或许,这其中定有隐情。若要等他醒来,想必断然是不会轻易的告知。

    如今,她亦只能默默地守着。就连自己身上的伤,她都不曾在意。这些疼楚,早已不知疼是何意。

    轻缓起身的她,走向窗边,警惕的双目一直看向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看着村落中的人,甚是有些担忧,其中不免混入自己的人。就连赵宇哲也不知踪影,也不知那药对他

    他的性命,她不会取之。

    既然,赵氏甘愿让他成为赫连烨的奴仆,倒也算是令他蒙羞。此时此刻,她还不想取了他们二人的性命。

    回眸看向着他,如今下她的确有会。

    可是,她自己的心却一直在告诫自己,不得如此做。

    他的命,终究与她无关。

    熟睡之人,紧蹙的眉宇倏然绽开,微动的睫毛亦是颤动。

    徐徐睁开双目的赫连烨,眼前所见既模糊又陌生。放眼而望,所见地亦是清晰了许多。

    身上的疼楚,又何曾不是触痛在他的肌肤中,身子一动,这伤口本就还曾愈合,隐忍着疼楚,额间早已满布着汗珠。

    双眸不由地看向身旁熟睡的人影,极为苍白的唇亦是缓缓蠕动着唇瓣,有气无力地则是轻声唤道:“君歌——”

    不曾入睡的她,困意早已是深深地被锁在梦中。渐渐地,听得梦外有人唤她,困意的双眸睁开时,却见赫连烨醒来,心中甚开怀,心中的担忧亦是渐然的放下。

    “万幸,王爷你可终于醒了。”

    “这里是”

    “放心,这里绝对安全。”其实,此处她亦不知可是他休生之所。毕竟,他所伤之处如此的严重,若再遇到刺杀一事,估计是在劫难逃了。“奴婢去煎熬,王爷好生躺着便是,不许乱走。”

    软弱无力的他,正想开口言道时,却见她匆匆的离去,一时却又道不出任何话前来。

    双支撑着而起的身子,隐忍着伤口深处所带来的疼痛。缓慢挪移着身子坐躺着,就连喘息都亦只能缓缓而行。

    捂捂着伤口坐于床榻,看向着窗外,远远的便可见屋内烛火通明。

    眉宇毅然而然地拧紧,昏睡之时,究竟发生何事?

    强撑着身子的他,看着此处他根本便无心养伤。踉跄的步伐,走得更为缓慢了些。见院落中的君歌,如今她这举止却是如此的失神。

    轻缓地步伐走到她的身前,却也是浑然不知。

    若有若无之声音徐徐道来:“你这可是要将药烧干?”

    双目看向他处的君歌,渐然地将他的话传入耳畔之中,倏然抬眸见这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甚是慌乱地站起着身子,难以安放的双倒也不敢随意触碰他的身子。

    “王爷初醒,怎么能下床。”

    见他这身子难以站稳,便是相扶。

    赫连烨看着她在此处煎药,原本不必操心此事,反而见得她神色恍惚之意,甚是担忧罢了。

    “若本王不来,你一走神,这药”

    “奴婢扶王爷回屋休息。”此处根本便不是他所待之处,他这理应在床上躺着休息才是。如此不安的走动,反而令自己甚是有些无奈之举。

    带着他他转身离去之时,赫连烨下意识便有所阻拦。隐忍疼楚,亦是强颜欢笑地徐徐道来:“君歌,这一点伤无碍。”

    “何来无碍,若再偏些,定要了你的命。你可是足足昏睡了两日,倘若真无碍,便不会昏迷不醒。”他这亦是捂着伤口。这受伤的人,能醒来足以是天命。

    可他这伤口如此严重,倒也可下床前来,到似不是受伤之人。更似,养伤了几日罢了。

    “王爷若想养伤,便该”

    “好。”听着她如此操心,眼眸中的宠溺渐然的为之扬起。长叹一气的且然一道。“本王进去便是,省的你在此处如此不安。”

    这不安的心,早已渐然地退去。

    此时,对于君歌而言早已不是不安,而是不知所措。毕竟,她从未照顾受伤之人,根本便上是不懂。

    将他的身子扶进屋的那一刻,心中便上一直惦记着院中的煎着的药。

    半个时辰

    端着药前来的君歌,走得极为缓慢,生怕这碗药便要洒落。做得此事,她从未触碰过一二,甚是有些迷茫的不知所措罢了。

    抬眸所见他的一直躺在床上和目的他,本想轻声唤醒,却不曾想到他的双眸逐渐地睁开。

    赫连烨见她中的这碗要,顺便想为此端落于一旁。见况,君歌向来不愿让他触碰,一番叮咛道:“等凉些,奴婢便让王爷喝下。”

    “你去何处?”

    赫连烨见她转身离开之际,倏然的便是唤道。如今,他倒是不敢用些力将她阻拦。

    听之,君歌的双眸中极为的空洞,茫然地则是一道:“王爷醒了,奴婢自当是去唤大夫前来。”

    如今他都已经醒来,根本便无需请大夫再来把脉。身子如何,他自当清楚不过。又何必,劳烦她再为之奔波。

    “不必了,你留下陪本王话。”

    一时极为不愿的她,看着他还未曾入药,倒也不愿就次离开。

    轻缓地坐于一旁的她,如今他们二人倒是一句不曾开口,宁静的周围亦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余光中见得他身子缓缓一动,立即便是扶着他的双肩。如今,他倒是诸多不便,如若此时赵宇哲在此处,想必她亦不该在此处伺候。

    一想到这赵宇哲,便是不知此时的他究竟去了何处。

    迷离的双眸则是看向着放在一旁的药,端着送入他身前时正想伺候他喂下,反而见他即刻便是夺去,一口而饮下。

    “这些年,本王喝药从不需任何人伺候。”

    “正好,奴婢也从未伺候过人喝药。”他如此言道,正是合了她心意。毕竟,此事对于她而言根本便是不熟稔。

    其实,对于她而言,伺候人一事她终究做不得。

    从他中拿取后,心中倒是有一事不安。在此处,都不知淮王的心思究竟是何意。是让他有去无回,还是让他永远消失如若他消失,那大仇

    始终,她都不敢想象往日究竟会发生何事。

    那时,来到此处,她一时心存侥幸留下,皆因赫连烨的伤。

    若非他遭那些人所害,想必此时此刻早已到了南启境内。

    “王爷,可是想何时动身离开。毕竟,没有人知晓王爷遇害一事。奴婢在想,若是伤样好后离开,定会耽误行程。奴婢,断然也不敢私自做主。”

    “迄今为止,本王要知晓赵宇哲究竟去了何处,此番出宫本王可是带上你们二人,如若赵宇哲出事,想必我们也无需回去。”如今他负伤在此处休养,定然会耽搁前去南启时辰。

    眉心微然紧蹙,一时倒是难以想得两全其美之策。

    捂着伤口,脑海中亦是想起那日她拿着剑,那时他并未多想,如今一想来心中甚是有些疑惑。“你这武

    功,可是谁教的?”

    “王爷若是,想要习武,奴婢可愿教之。”他这一问,君歌自然知晓是何意。那日如若她不使武功,他定会受伤。那时,她早已不在乎掩盖自己的武功,不然他这条命早已死在他们的中。

    其实,她原本可以避开所有的一切,可偏偏,她不能如此做。一旦被发觉,她的身份定会被揭穿。

    与其如此,她甘愿冒着被淮王处罚帮他逃过一劫,但愿这一次定会风平浪静。

    教?

    这武功一事,他从未想要学得一二。这些,他从未需要。

    赫连烨听得,却是无奈地一笑:“本王,从不杀生

    。”

    从不杀生?

    这世上,如若不杀生,便不会活着。唯有中有剑,才能把握会。

    可偏偏,他生性向来懦弱,从来不争取任何利益的事,如此清闲之人,倒是过得比任何都极为潇洒。

    眸心微然紧蹙,欲言又止的唇瓣缓缓蠕动着,凝思了些许后,徐徐开口一道:“不过,奴婢还想恳求王爷一事。奴婢会武功的事情,切不可透露半点。”

    “关于你所有事,本王向来不过问。至于你会武功一事,本王不会放在心上。若非有你,本王早已成了他们的刀下魂。”

    对于此事,他根本便不放在心上。她会武功一事,

    那日所见,才知晓她的与众不同究竟为何。

    原来,她身上那骨子劲,亦是她身上的武功,才会令她如此不曾懦弱。

    对于此事,他终究不会多言过问。

    脑海中亦闪过那日的场景,心中甚是有些不解,凝思着一道之:“不过本王倒是好奇,这一黑一白中,想必有墨芸阁的人。也不知,为何要行刺本王。”

    “王爷与他们无冤无仇,这个时候出来,想必是受了他人的指使。”墨芸阁的出现,亦是令她尤为不解。毕竟,他们的目的似乎也是赫连烨。眸心渐然地回神,此事自然不得被他看出任何事端倪,亦是强颜欢笑地继续道来。“如今安然无恙,王爷理应庆幸才是。那日所发生的一切,就当做不曾有过。这几日便是此处,安然的住下。此处,尤为偏远宁静,再也适合不过王爷的心性。”

    宁静?

    此处的夜色,是过于宁静。可偏偏,他心中甚是有些余悸,难免有些不安。

    如今,他想下落终究未明。

    闭上双眸,缓缓地浅然呼吸,道来:“再过几日,若是有宇哲的消息,我们便动身回去。”

    “可王爷的伤”

    君歌看着他这伤口,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如若这路上颠簸,这伤口定然欲裂。

    赫连烨默然地摇着头道之:“南启亦有大夫,这里并非是长久之计。本王,断不可能这一辈子都待在此处。”

    欲言又止的她,根本便是道不出任何的话可反驳。

    夜深,凉意情丝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