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花渐轻湖畔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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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城

    见着熙攘的人群,赫连烨下意识地便将身旁之人拉入怀中。

    他们二人再一次入得安城,赫连烨倒是多了几分提防。

    见况,君歌又何曾不知,他那戒备之心。虽不曾挂在嘴边,可他这一举动,倒是明明白白。

    “大夫,你这身子有所好转,就是不能舟车劳顿。”

    “看来,我们是不能回去了。”

    “我可不愿待在安城。”这几日,他们二人倒像是囚徒,一直都要躲躲藏藏。唯今,只有回璃楠国,方可安然无恙。

    没有人敢对赫连烨动,一旦动对于他们背后的身份亦是难保。

    为今之计,倒是该思虑,如何回去。

    可是,他刚一把脉,便是见得大夫紧蹙着眉宇,着实对于他的伤情更是摇头作罢。

    他虽有些好转,可依旧还有伤势在身。

    若是想要离开,定是要在途中耽搁甚久,对他的身子甚是不安罢了。

    如若还不回去,她还生怕这几日可会有人寻得前来。

    听之,赫连烨自是听得她言,皆是缓缓道来:“你若是想回去,今日便可动身离开。”

    “李嫂他们还未回来,如此着急作甚。”她是想尽早离去,

    可是无论如何,李嫂他们还未回来,这一走了之,哪怕留下书信也是极其不妥罢了。

    “是你想离开,自当尽早离去。”歪侧着头看向于她,一语宠溺地在耳畔轻声道来。“还是,不想离开了?”

    “才不是呢。”她话音刚落,便是见得赫连烨带着她前往一处,不解地问之。“你要去何处?”

    “不去吃点填填肚子,回去怕是天都黑了。”从村落到此处,如今都已经是晌午,如若此时回去,定是夜色如幕。不过,他们身上的银两,倒是不足以去客栈,亦只能随意便是。

    “你们,这宁王来安城还是悄无声息。都派人前来安城寻得,闹得倒是人心惶惶。”

    “这宁王遇刺,哪有那些那些无缘无故失踪的女子,更为人心惶惶。”此人下意识地看向他处,继续极其声地道来之。“听,那香坊这几日一直将府里的东西搬走,就连那个当铺

    都已经空了。”

    “看来,那儿还真有问题。”

    香坊已经搬空了?

    君歌不由地回眸看向身后之人,他们二人窃窃私语之音一直都听得极其清楚。

    何况,她还未寻得在安城中的秘密,怎么就

    “二位想吃点什么?”

    “来两碗面。”

    “两碗面——”高声喊道后,便是立即相道之。“还麻烦二位请稍等片刻。”

    君歌挽着他的胳膊,轻声在其道之:“看来,你的消息都传

    遍了。”

    “是你让絮儿得?”

    二人一同坐下,赫连烨那双深情款款地双目则是一直看向于她,时不时地便是撩拨着她的秀发。

    “从你昏迷到醒来,这前前后后才短短四日。我与絮儿相见不过只是你昏迷的第二日,再怎么,要是絮儿一人回去,想必要两日。看来,定是有人知晓你遇害一事,流传出去。”她可未曾让所有人闹得如此不安,毕竟他出事,对于皇室而言自有好处。可偏偏,她自是不知絮儿可有回府。就算如自己所言,皆是不可能是絮儿所为。毕竟,她没有如此打的本事。“看来,还真是有人,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

    浅然一笑地他,自是摇头作罢道:“不管他们有没有别有用心,我们管好自己便是。”

    “难道你就不想知晓,害你的人究竟是谁?”二人久久相视后,君歌早已明了他的心思,皆为作罢道之。“我知晓你不想,就当我不曾问过便是。”

    这一来二去的问之,她亦是烦闷了些。何况,他对于此事本就是满不在乎。又何必,如此相逼问他。

    “那你觉得,会是谁?”

    “除了”

    自是他们三人,有次杀。

    可是,她不能。

    对视着他的双目,一时刻意地有所避开着:“我不知。”

    赫连烨紧紧握着她的,语重心长地皆为轻声道来之:“既

    然不知是何人所为,如今我们能活着已算是万幸。那些令人费解之事,还是莫要多管便是。活得让自己更安稳些,岂不是更好。”

    “你得向来都是有理,我自是无法反驳。不过”

    “不过什么?”

    “就算你不计较,他们还是想让你死。”无论他生死与否,对于他们而言,自是要了他的性命。

    也不知为何,他非死不可。

    “有舅舅在,我一定安然无恙。”

    “倒是成你护身符了。”抬眸时,便是见得身后之人渐渐走来,便是紧闭着嘴不敢过多相言一二。挽着他的,故作长叹一气着。

    “二位面来了,请慢用。”

    护身符?

    听之,皆是无奈地摇头一笑着:“我这个护身符,向来管的倒是严了些。”

    “只要管不我,那我便会毕恭毕敬。”一时察觉错话的她,下意识地便是开口解释道。“我知晓,在长辈面前不得无礼。”

    “舅舅他”

    “再不吃面就要凉了,快些吃吧。”一提及他舅舅,她浑身便是不适。

    不知为何,就是不愿提及他舅舅一事。

    自从那一日后,反而多了几分敬畏之心。她将其打断,还不

    是因自己不愿听得罢了。

    不管如何,他心里定会明白能察觉一二的他,自是不在话下。

    “我不爱吃这个,你可要多吃点。”

    君歌见他那一碗,除了面就是面,反而将其余之物都放于自己的碗中。一时,她也吃不下这么多。

    “你这也太清淡了些。”无奈之下,便是夹了一片肉丝道来。“张嘴——”

    赫连烨只是瞥了一眼后,摇头作罢道:“我了,不爱吃这些。”

    “在府里,我可不曾见你不爱吃。”在府中,他虽吃的极少,也不曾见得他不爱吃荤食。“你不必为了我,什么都给我。”

    “君歌我”

    “你给我这么多,我倒是无心吃下。”

    这几日,她一直都未曾好好休息。昨晚,他自是能感觉到她睡得极浅,哪怕将她抱入怀中,依然能察觉。后来,才将她的身子放开后,她才睡得过于安稳了些。

    他不知,自己所做的一切,可是让她有过多的压力,才会变得如此?

    “我吃便是。”

    听之,君歌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笑意后,却一直都在刻意隐忍着偷笑之意。将肉丝送与他的唇间。这一次,他倒是肯张嘴喂之。

    逐渐地便是见得他又是深情款款地双目看向自己时,娇羞地

    低着头,轻声咳嗽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也无需喂我。吃不下剩着便是。”

    埋头不愿理会的君歌,一时竟是毫无有任何的胃口,亦只能隐忍吃下便是。

    夜幕。

    灯花渐轻,帘外又笛音。

    愁声寒语,寂寂无人应。

    谁在菩提树下,细数一季又一季的落花。

    谁在相思河畔,尝尽一程又一程苦涩的年华。

    君歌见他一直站着的,中的笔也未曾放下,凝思之意地却是看向着桌上。

    见况,放下挽起的袖子,疑虑地向前步步走去。

    在他的身旁,瞅了瞅他所下的诗句,缓缓张开着嘴则是默念着:“写得一首好诗。”

    “无聊,便是顺一写罢了。”

    顺一写?

    瞧他这副傲意的模样,可不是顺一写,便能写得如此之好。

    不屑地轻声哼笑着:“你这可不是顺一写。尤其是这字,倒是写得尤为之好。”

    赫连烨看着她那个脑袋,宠溺地皆为一笑:“你若是想学,我倒可教你。”

    “不必了。”她虽只是夸奖一番,但并无想学之意。“王爷,洗澡水已经为你准备好,可以去沐浴更衣了。”

    “你这话,倒是不情愿。”

    不情愿?

    她自是不情愿,伺候他,还特意为此烧了一桶的热水。一趟趟走着,着实将她累惨了。若不是他身子有碍,还真不愿伺候着。

    “我可什么都没。”

    正想一走了之的她,瞬间便被他拥入怀中,亲昵地便是在耳边,徐徐道来:“既然如此,那便是一同沐浴。”

    一同沐浴?

    吓得君歌赶紧将他的身子推开,故作淡然地开口道:“这,

    木桶怕是容不下两人。些许,我再去烧水便是。”

    “这里不比王府,没有人伺候,自是委屈了你。可让你一直走上走下,又拎着水桶上来。虽帮不上什么,心中甚是心疼。”

    赫连烨,你也知晓委屈了我。还,如此得那番不可能之事。

    与你,又怎能一同沐浴。

    “如若你不沐浴,又怎会委屈了我。”

    “这身上都发臭了,我可受不了。”听着她那声嘀咕的声音,他在其身旁,倒是听得极其清楚。“如若你不愿,那便只能再烧一桶水。”

    君歌下意识地闻着身上的气息,虽闻不到什么,被他如此得,自从将他醒来后,他的确还未曾沐浴一番。

    反而此时,她的确不想再去烧一桶水罢了。

    就此作罢而道之:“好了,你不准看,不准转过身。”

    赫连烨这一转身后,扬起的一抹笑意,却是极其地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