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偷来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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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蔚然凝视着姑娘红肿的双眼,她全身僵硬麻木,还在瑟瑟发抖,满脸惊慌失措,好像做错事被逮个正着的孩。

    他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容懿还来不及反应,双眼就瞬间失去了焦距。

    季蔚然猛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狠狠的不留余地,想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般用力。

    “容懿。”他低哑地說道。

    “妳在想什么?不准放弃,那不是妳的错,不要惩罚自己。”

    容懿的泪水夺眶而出,季蔚然的每个字都重重的打在她心上。

    她拚命摇头,呜咽道,“你走,求求你,不要再对我好,太疼了真的太痛苦了”

    天地之大,唯有心里的伤痛无处可躲,恶梦永远会如影随形的纠缠,根本逃避不了。

    季蔚然卻抱得更紧,完全不肯松开。

    “妳休想逃避,我不会再丢下妳一个人。”

    他铿锵有力的字句,就像一根浮木,即将被灭顶的她却没有勇气伸出

    她只能埋首在他怀里无声的哭泣。

    最后一次,她这么告诉自己,放纵自已再依靠他一下。

    容懿伸环向他宽厚的背,贪恋的汲取他不断散发的温暖,试图找到一点撑下去的勇气。

    她已经厌倦那种在崩溃边缘无依无靠的感觉,却又不敢放纵自己抓住他伸出的,深怕眼前的男人只是梦,一个美好的让人不想醒来的梦。

    “乖,不哭了。”季蔚然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一样低声安抚,“别怕,有我在。”

    低沉的嗓音带着熟悉的安全感,一点一点的蚕食她的悲伤。

    良久之后,容懿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虽然哭得沙哑,声音仍透着股倔强,“我不后悔遇见你,但是你没有义务陪着我,我不想要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

    姑娘冷得全身都在颤抖,却仍嘴硬的想把他赶走。

    季蔚然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爆粗口的冲动,打横抱起她就往屋里走。

    “放开我”

    容懿慌张地挣扎,他衬衫都被弄湿了,坚实的胸膛却仍源源不绝地传来暖意。

    越是温暖,她越是觉得自己渺得无地自容。

    季蔚然对那苍白无力的抗议充耳不闻,迳自走进浴室,将她放进白瓷浴缸,蛮横地拔掉她的鞋子,打开了复古铜雕水龙头。

    温暖的热水缓缓注入,哗啦啦的声响将她弄懵了。

    这个男人到底想干嘛?

    容懿惊慌的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肩膀,威吓意味十足。

    “不想我动脱妳衣服,就给我乖乖待着。”语气非常严肃,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容懿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乖乖缩在浴缸里,轻咬着唇,温热的水流淌过她瑟瑟发抖的身躯,慢慢浸透冰凉的肌肤。

    方才情绪太激动,没有留意到她身上的衬衫裙早就被海水浸泡得皱巴巴,一不心就会春光外泄。

    但男人显然已经发现这件事,还意味深长的瞥了她几眼

    容懿只能环抱着自己,顺道瞪了几眼男人的后脑勺。

    算他识相,还知道要背对着她坐在地板上。

    季蔚然其实没她想得那么人,昨天医生过了,容懿不适合再受太大的刺激,也知道她不自在,他才刻意留给她一点隐私。

    虽然姿态随性慵懒,但英挺的眉头始终没松开。

    姑娘的倔脾气远远超乎他的预期,季蔚然心头堵得慌,一筹莫展的感觉实在太憋屈了。

    氤氲的热气渐渐弥漫了浴室,偌大的浴缸已经注入七分满的热水,容懿伸关上水龙头,心情渐渐平复过来。

    季蔚然听见身后的动静,却动也没动,不知在想什么。臂搭在浴缸边缘,衣袖随意的挽起,露出结实的麦色臂膀。

    他身上的衣服也早就湿透了,却好似毫不在意,巍然不动的守在她身边。

    在邮轮上昏倒,又大费周章地来到模里西斯,他就是用这样的姿态陪了她一整晚吧?

    容懿心中又是苦涩,又是感动,脑子一热,轻轻地把覆在他的臂上,心里流淌过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姑娘心柔软的触感打断了季蔚然的思绪。

    他回身隔着浴缸揽过容懿,沉静的注视着她红肿的双眼。

    苍白的脸已经稍微有了血色,天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映照下,泛出淡淡的光泽。

    她欲言又止,似乎在思索着该怎么开口。

    季蔚然眸光微沉,内心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良久,容懿终于轻声道,“你出去吧。”

    尽管再不舍,也要狠心推开不属于她的温暖,她的理智不容许自己继续贪恋沈溺。

    他再多待一分一秒,都只是偷来的时光,终究要结束的,与其如此,不如尽早放,长痛不如短痛。

    季蔚然扯动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带着深刻的嘲弄。

    “妳是不需要人陪,还是不需要我?”他直截了当的问道,不确定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

    她明明很无助、很痛苦,却宁愿一个人跑向冰冷的海水,也不愿转身投入他的怀抱。

    可能他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或许她真的不需要他。

    “季蔚然,你到底想怎样?”容懿忍不住又哽咽了,在他幽深的注视下心乱如麻。

    她从不知道自己有颗易碎的玻璃心,他随随便便一句质问,就能瓦解她好不容易武装起来的决心。

    “我想怎么样重要吗?妳会听我的?”季蔚然语气冷硬,受不了她一副要跟他诀别的模样。

    心里憋着一股气,冲口而出的话也很锋锐犀利,“现在是妳想怎么样?逃避能解决问题吗?”

    他只是习惯就事论事,理智的判断分析,但听在容懿耳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脸瞬间苍白了几分,像只刺猬一样,竖起了浑身的次,试图藏起伤痕累累的心。

    他在指责她逃避?凭什么?

    季蔚然根本什么都不懂!

    事已至此,难道他真的要她出所有细节,他才会明白自己心里有一道永远跨越不了的坎?

    好啊,要就,她不逃。

    容懿迎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光,脸上的表情像是变了一个人,有些执抝的疯狂。

    “我刚刚可能得不够清楚”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