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不用装没事
浴室里热水氤氲,雾气迷濛了双眼,容懿埋首在膝上,环抱着自己,终于不再压抑,呜咽的哭出声。
像是过去每一次情绪满溢的时候一样,承受不了,就只能躲起来大哭一场。
她哭得太专心、太用力,已经快要呼吸困难,心中的委屈却发泄不了半分。
突然间,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淋浴间,蹲在她面前,挡住了倾泻而下的热水。
季蔚然毫不在意自己也被淋得一身湿,反关上花洒,大微微用力握住她的肩膀,眉眼沉郁,水珠顺着他齐整的鬓角滴落,阳刚野性,好像能一肩扛起她所有崩溃。
他捏起容懿的下巴,审视着她脸上每一寸慌张,红肿的双眼藏不住汹涌泪水,来不及收拾的情绪无处可藏,就像落水的鸟儿不断扑腾着翅膀,却依然快速地下沉
她其实很需要他。
“arrêtedeplerer”男人低声道,别哭了,他拿她的眼泪没辙。
不还好,容懿呜咽着扑进他怀里,用尽仅存的力气抱得死紧,即使季蔚然还在生气也不管了。
她太贪恋他怀抱的温暖和安全感,除了他,她不知道还能这样依赖着谁。
季蔚然搂着她背靠墙壁坐下,浑身湿漉漉的与她紧紧相拥。
他的确还在生气,气她委屈退让,轻易放过一再伤害她的人。
但他更气自己,容懿之所以会遭到有心人的觊觎跟伤害,到底还是他的缘故。
如果寇尔跟珍娜的诡计得逞,他完全不敢想像以容懿决绝的个性,会做出什么玉石具焚的事——季蔚然完全不怀疑唐君卫她差一秒就落海的真实性。
只要想到她从七层楼高的邮轮掉落黑暗的大海,季蔚然就不寒而栗。
如果没人发现的话,容懿不可能活命。
两年后的现在,他已经无法承受任何失去她的风险。
方才季蔚然回到房间,任由容懿落荒而逃,自己一声不吭的走到书房,如暴怒的君王不断发号施令。
容懿今晚已经饱受惊吓,他不想让自己的怒火波及到她,但寇尔跟珍娜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罪不至死,但是该有的折磨一样都不能落下。
他们一上岸就会知道季蔚然送了一份怎样的“大礼”,最好用余生好好受着。
季蔚然快刀斩乱麻的处理完所有糟心事,心中阴郁的乌云才稍稍散开,转念就想起容懿刚刚的举动很不寻常。
他放心不下,想要亲眼确认她没事,走进卧房却空无一人,隐约从半掩的浴室传来压抑的哭声。
这个笑着要求他宽贷所有人的姑娘,转头就背着他躲起来哭。她的眼泪落在他胸前,连心口都被烫得发疼。
轻叹了一口气,季蔚然像哄孩子一样轻拍她的背脊,“n'yezpper!”一遍一遍着,别怕。
“onedebrller?”我们可以一起度过这一切,季蔚然磁性低沉的嗓音安抚着怀中的人儿。
这两年她一直都是这样独自哭泣着,他懂。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来了。
见她拚命想忍住哭泣,却越哭越狼狈,那画面简直美到不忍直视,他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沉静的道,“想哭就哭吧,我在这儿呢。”
季蔚然不在意她暴风式哭泣,只怕她压抑的情绪憋成心伤。
话才刚完,容懿哭得更凶了,指尖无意识的用力抓着被寇尔碰过的肌肤,脖子上一片又红又肿,她却感觉不到痛,只觉得好肮脏、好噁心!
那样的她,让他很心疼。
季蔚然紧紧皱眉,抓住她的按在胸前,眼里闪过一抹痛色,沉声道,“心里难受,就发泄在我身上,别伤害自己。”
她抽抽噎噎地不出话,只是拚命摇头,季蔚然奇迹似的看懂了她的肢体语言,不满的数落道,“都哭成花猫了,还敢没事?”
季蔚然怕她冷,不断摩挲着她的臂,沈声道,“我过,在我面前不用装没事。”
容懿一愣,这男人有读心术吗?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陡然发现季蔚然被她弄得有点狼狈乌黑短发湿漉漉的滴着水,原本笔挺簇新的白衬衫又湿又皱,疑似还沾了她脸上的残妆。
天!他竟然视若无睹,还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安抚她!
容懿内心又崩溃了一回,困窘的用蒙住脸,“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声音软糯,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就很有事。
暴哭不丢脸,丢脸的是她跟水里捞起来的女鬼一样凄惨,还巴着季蔚然不放,想想就瘆得慌。
季蔚然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偏头斜了她一眼,“就妳这点出息,也敢帮人求情?”
他打定主意要严惩寇尔,虽然不至于弄死人,但肯定生不如死。偏偏姑娘一个恳求的眼神,他就丢盔弃甲的投降了。
身陷枪林弹雨面不改色的特种兵?面对商场强敌也无动于衷的强人?
卧槽谁啊他一个都不认识!
容懿慢慢放下捂着脸的,双眼都哭红肿了,答非所问的敷衍道,“喔。”听起来还有点儿委屈。
今晚发生过的一切,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即使是被骗到珍娜的房间,被寇尔袭击,她也钜细弥遗的在脑海里一幕幕回放。
那些恐怖至极的记忆,因为季蔚然在宴会厅上演的那一出复仇记,似乎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季蔚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调查出真相,不惜跟自己的阿姨翻脸,也要在众人面前为她讨回公道,实话她就算铁石心肠也被感动得不要不要。
但是季蔚然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出头,却让家族名声蒙上污点,容懿不是笨蛋,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再加上海伦是季夫人的堂妹,两人不只关系密切,在家族中也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有钱人在利益面前自然都是抱成团的,万一这些家族长辈联合起来d季蔚然,那他岂不是白白被她连累了?
季蔚然对她的频频走神很不满意,“问妳话呢,喔是什么意思?”只用一个字就想敷衍他,她可从来不是惜字如金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