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当天晚上八点半，南山边魂再次发博：

    感谢刘苍导演亲自指导南山边魂，愿英魂安息，愿生者铭记！

    如果中午的官宣那是丢雷的话，这会儿是直接核弹了。

    不过因为这条微博透露了些许这部剧的内容，应该是个沉重的题材，所以程城和楚霄两家粉丝没有再延续下午那场后知后觉的评论区攻坚战，而是一致地愿英雄安眠。

    这一切楚霄都不知道。

    海城有很多私人会员制的会所，茶茗便是其中一个，以清淡雅致著称，深得圈内不少老艺术家喜爱。

    唐姐走了不少关系才插了个队订到了一间包厢。

    他们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刘导赶来前先一步抵达了，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刘导也来了。

    今年已经六十的刘导柱了个拐杖，一身灰色中山装配上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还是很吓人的。

    “刘导晚上好，今晚贸然约您实在是太唐突了，请您千万别见怪，实在是我们楚崇拜您很久了。”

    这种话刘导听多了，他也不搭理唐姐，反而是站在进门的位置，眼神毒辣地打量着楚霄。

    被这种眼神盯着一点也不好受，但是楚霄自就接触了太多这种老人精，倒也不怕，甚至还能语气平稳地问好：“刘导您好，我是楚霄，在南山边魂里饰演男二秦歌。”

    刘导收回锐利的目光，拄着拐杖走到主位坐下：“你对秦歌的理解。”

    唐姐默默对着楚霄使眼色，示意他想好了开口。

    按理来合同已经签了，秦歌这个角色肯定是楚霄的了，但是现在导演换成刘导了，万一楚霄没表现好被他踢出去了，那就是大笑话了，在圈里十年都翻不了身的那种。

    楚霄没有接收到唐姐的眼神，此刻的他大脑飞快运转，回忆着剧本上的内容和自己草拟的人物传。

    “秦歌是个知道自己在深渊里会越陷越深的人，他也是自愿跳入深渊的。”

    “嗯。”刘导理了理衣袖：“这话谁都得出来。”

    楚霄深吸一口气，脑海里继续酝酿词汇：“他是个疯子。”

    这回刘导终于抬眼看他了，楚霄低垂着眉眼，继续着：“践踏法律，无视道德，没有人性。”

    刘导笑了：“那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成为主角？”

    “因为他还有爱恨，还有信仰。”

    “有点意思。”刘导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没有人性还能有信仰，他的信仰是什么？”

    “是卓远。”

    “那他父母呢，他不是为了报仇吗？”

    “那只是一个理由，一个让他彻底坠入深渊的理由，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是没有能力报仇的，但是他一直没有承认罢了，直到他遇见卓远，他终于承认，用黑暗吞噬黑暗，那仇恨和罪恶只会纠葛更深。”

    “而卓远是光，秦歌从来不是英魂，他只是边境南山的一缕孤魂罢了。”

    刘导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秦歌的确不是什么弃暗投明的角色，从头到尾他都是恶人，那卓远呢，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

    楚霄皱皱眉：“一个好人？”

    “哈哈哈！对，好人。”刘导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孩，值得我重新出山导这戏，一个星期后进组，记住，我的剧组不允许请假！”

    完这句，刘导便起身朝门口走去。

    唐姐见状急忙走过来：“刘导，这饭还没吃呢？”

    “不吃了，三高要控制口腹之欲，你们给我找个车送我回去就行。”

    “好的刘导，明你跟着楚霄，我送刘导。”

    包厢内压迫的气场终于消散，楚霄终于坐了下来，看着一桌子的冷菜有些胃疼。

    明立刻就发现了楚霄捂胃的动作，当即从包里掏出保温杯和药：“楚哥，你先把药吃了，我去看看有没有粥什么的，先垫垫。”

    楚霄接过药一口吞下，明这才放心地出去。

    等包厢里只剩下楚霄一个人，他才从包里拿出剧本，胃还在疼，但是他却忍不住笑了：“他还是秦歌永远无法宣之于口的爱人。”

    楚霄叹口气，这明明是正剧，为什么还要埋这道感情线在里面，估计是编剧夹带私货吧，根据自己刚刚的回答来看，刘导应该不希望这道感情线保留吧。

    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怎么可以对好人抱有不该有的心思呢？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楚霄为了进组后全封闭，不得不把很多工作全部提前完成了。

    一个星期后，已经连轴转了30多个时的楚霄终于在飞往南山市的飞上得到了短暂的睡眠。

    下了飞有颠簸了一路后，他们终于抵达了选定的拍摄地点，因为实在是太偏远了，唐姐又给楚霄配了个女助理照顾，自己却没跟过来。

    “楚哥，到了。”刚来的女助理安梦是个很爽朗的姑娘，和话不多的明刚好互补。

    楚霄掀开脸上的眼罩帽子，睁开沉重的眼皮。

    明见状及时地递上湿巾纸，楚霄擦了把脸，安梦也掏出了冰袋，冰凉的触感让楚霄瞬间清醒了不少。

    副导演敲了敲车门，楚霄拉开保姆车门，一股潮腻感扑面而来。

    楚霄睁着还有些耷拉的眼睛扫了现场一圈，尘土飞扬的土路，刚刚被翻过的田埂，还有不远处满眼连绵的高山。

    “楚老师，我先带你们去住处吧。”

    楚霄长腿一迈下了车，明早从另一边下车取了后备箱的行李，安梦背着背包，里面放在楚霄日常要用的东西。

    这种交通都不发达的地方自然也不可能有太好的住处，楚霄被领到一排临时搭起来的活动板房时皱了皱眉：“这板房结实吗？”

    副导演在一旁已经做好楚霄要刁难的准备了，这种人他见过太多了，“结实的，楚老师您要是不放心我们去给您找个借宿的人家？”

    楚霄摇了摇头：“算了，就这吧。”

    “好嘞。”楚霄没再多为难他们算是意外之喜，副导演脸上也忍不住带了笑意：“刘导他们还在路上，剧本围读会下午才开始，您要不要先休息休息。”

    “我想先洗个澡，这儿洗澡怎么洗？”

    副导演指着旁边两个板房：“那儿有我们临时搭的大澡堂，条件有些艰苦，只能弄这种公共浴室了，热水器下午就能送来，您要不要再等等？”

    楚霄捏了捏眉心：“没事，有烧好的热水给我两壶，我冲一冲就行。”

    “那行，我马上让人送来，您洗完之后可以先休息，中午的饭给您助理吗？”

    “不用了，我不饿。”

    继续自割腿肉

    又是2时班，我哭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