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楚霄上午两场都是群戏，而程城则应该在b组拍自己的个人戏，所以统筹在a组找到程城时把问号都写在了脸上：“程老师，您记错场子了吗？”

    这才是第二天啊，就能跑错了吗？

    程城笑了笑，没有回答，一提着大搪瓷杯就朝外面走去，路过刘导的时候，果不其然被刘导斜了一眼。

    这两场群戏一文一武，是剧情比较靠前的部分了。

    饰演组织头领的是个老戏骨了，此刻八风不动地坐在主位上，哪怕比起站着的各位都矮，气势却压倒一片。

    跟组的编剧起初还担心楚霄会被完全压制住，这可就不妙了，秦歌可是被称为“南山狼”的存在，狼象征着野性和难驯。

    可是，当楚霄站在镜头下，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他非但没有紧绷，反而舒展了全身的肌肉，单插兜站在堂前，完全展露的眉眼没有死角，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不但没有媚意，还野得很。

    “秦歌，你是我收的义子，我信你。”

    秦歌笑了笑，“多谢父亲信任。”

    “但是这什么都代表不了，在南山这块地上，信任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秦歌低头笑出了声，再抬头时，牙根舔了舔后槽牙，右从裤兜里掏出顺势抽出别在后腰的短刀，刀光一闪，堂前众人都变了神色。

    “秦歌，你疯了！”

    “卡。”刘导盯着监视器点了点头，再看向楚霄的时候脸上是显而易见地欣赏：“保一条，摄像上前补几个近景。”

    这场文戏刘导又磨了几条保了下来，这才恋恋不舍地让道具组上来布置，楚霄则跟着动作指导老师去学动作。

    楚霄因为家庭的关系，算是半个练家子，武术指导老师教了几个动作后就发现了他的底子，索性就把难度升级。

    “楚老师，这几个动作你看看能不能做。”

    楚霄点了点头：“我该叫你们老师才对，就叫我云吧。”

    几个武术老师有些受宠若惊，他们跟组多了，有些艺人脾气大得很，这样直接让他们这些剧组打工人叫名的操作可谓是罕见了。

    类似连环踢这种动作对于楚霄不算难，但是及时收住力就有点考验演员对肌肉的控制力了，楚霄好几次差点真的踢到人。

    “云，你会后空翻吗？”一位看起来很老练的武打老师突然问道。

    楚霄点点头：“会。”

    着，楚霄单腿发力，借着一个台阶就当场表演了一个后空翻，一双长腿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地时底盘也稳得很。

    在场的其他演员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没想到楚霄看起来瘦弱的很，却连后空翻都翻就翻。

    坐在不远处的刘导更满意了，这年头好演员难找，四肢灵活的好演员就更难找了，楚霄这样的进娱乐圈，真的是娱乐圈捡到宝了。

    楚霄和其他演员又过了几遍动作，纪和泰过了几招就感慨万千：“云你这是以一己之力拉高我们剧组打戏的难度水平啊。”

    一个上午下来，身体活动了心态也活泼了的楚霄开起了玩笑：“主要是和泰哥也能跟得上及格线。”

    “好家伙，逗你哥我呢。”

    吵吵闹闹间，道具老师已经把场景重新布置好了。

    群戏本就容易乱，更何况是打戏的群戏。

    这场戏因为各种问题来来回回拍了二十来遍，到最后楚霄已经是械动作了，也不用担心收不住力伤到人了，因为肌肉记忆都形成了。

    一场戏一遍又一遍地拍确实很磨人，尤其是在刘导这种不骂人不熊人只是拍不好就一直拍的导演里。

    楚霄不知道自己拍了多少遍，每一遍都要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每一遍都在入戏，想象自己就是南山的秦狼，表面看起来狼性不改，内心却早已一片灰烬。

    终于，刘导再一次挥了挥，“这场戏过。”

    楚霄终于坐了下来，肘撑着道具椅子的扶，单抵着额头，另一只拿着保温杯，身上的肌肉因为长时间紧绷此刻酸胀地厉害。

    之前那位老练的武打老师姓陈，年纪约莫快四十了，看楚霄就跟看孩似的，见他此刻坐在那也不拉伸拉伸，忍不住上前提醒：“云，你站起来活动活动，要不然明天全身都疼。”

    这是好意，楚霄拧上保温杯盖朝着外面走去。

    安梦接过保温杯将递过去，同时悄悄对着楚霄道：“明找了做饭的师父，塞了钱让他每天给楚哥你加个菜，饭我已经拿到车里了。”

    楚霄点点头：“谢谢。”

    安梦目送着楚霄爬上保姆车，欲言又止几次终于还是没有出真相。

    上午程城的助理找到他，“姐，老板让我告诉你，楚哥的午饭以后由我给你，老板找了个开过饭店的老乡，让他给楚哥单做。”

    当时安梦都惊呆了，就听见助理又补充道：“老板别告诉楚哥，安梦姐你放心，我们老板和楚哥认识很多年了，他以前的屏保都还是楚哥高中时候的照片。”

    安梦已经失去表情管理了，好家伙，她早就觉得程城和楚霄两个人关系不简单了，现在更是锤实了。

    什么关系会让一个男人用另一个男人高中照片当屏保啊，这不是爱情都不过去吧！

    这一刻，安梦的本质开始发生变化。

    楚霄对于这一切丝毫不知，只是在打开盒饭时觉得今天的饭菜似乎挺合胃口的。

    尤其是那道西红柿炒鸡蛋，酸中微甜，糖的比例拿捏地非常好，是他尝试了六年都没做出的味道。

    酸甜口的菜开胃，楚霄把西红柿都吃完后觉得胃口前所未有地好，不知不觉就把盒饭吃了个干净。

    明下车扔餐盒时，迎面就遇上了程城，后者视线有意无意地瞥过空了的饭盒，继而露出一丝难以形容的笑容。

    “程老师好。”

    程城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袋别捏碎了的冰糖：“每天一杯水一块糖，别放多了。”

    明拿着被塞进里的冰糖目露茫然，程城“啧”了一声，似乎对明的呆很不满：“给你们楚哥的，他水土不服就容易上火，泡菊花茶的时候记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