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弟子动手
沈灼三人同时离开大殿,一路上闻人且都是板着个脸不愿意和沈灼搭话,看得出来他的怒气更重了。
沈灼也不好多什么,要缓和他和师兄们的关系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
就像毁他人生的冒牌货,所作所为也不是一朝巨变,而是先从模仿他开始,一点点转变,让众人接受他堕/落的同时,不会觉得他性情大变,以为他被人夺舍。
沈灼宽慰自己好事多磨,不必急于求成。
下山的路和两位师兄的住所不在同一边,很快就到了分岔路口,沈灼别过二人离去。
凌霜雪所在的后山远离宗门喧嚣,一年到头看不见两个人影,沈灼拜入山门的第一年抱怨过路途遥远,做什么都不方便。
如今重回这片天地他才发现后山也没什么不好,灵力充沛,环境清幽,再适合修行不过。
想到自己懒于出门的师尊,沈灼不由地加快脚步。如今在宗门凌霜雪是他最大的倚仗,他也应该找会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操,还真是沈灼,你怎么还赖在宗门没走?”
回去的路程要经过校场,这会儿正是宗门弟子上早课的时间,沈灼无意打搅,可看样子有人不乐意他安稳。
宗门早课是强制修行,所有入门的新弟子要上满五年,沈灼当年也参加过,授课的老师多是宗门长老,对弟子们一视同仁,不管是谁的门下,他们都不给面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弟子们换了好几批,长老还是那几个。
沈灼对他们印象深刻,他后面四年的课都是冒牌货顶上,没少开罪长老,在诸位长老眼中,他就是个不可理喻的刺头。眼见他被中场休息的弟子刁难,长老们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子,并未呵斥。
这是睁只眼闭只眼,不打算过问。
沈灼知道自己避不开,主动上前给几位长老行礼,随后面向刚才话那人。
他打量对方两眼,迅速地把对方的身份和脸对上号。是个才入门四年的师弟,拜在某位长老门下,名叫贺川。平日里没少和冒牌货结怨,如此是不能善了了。
既然是敌人,沈灼也不客气:“贺师弟,今日风大心闪了舌|头,
我是走是留,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切,神气什么。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你昨日跪下央求副宗主留下你,你平日在宗门耀武扬威,没想过自己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吧!”贺川一脸不屑,话语里充满了讽刺和嘲笑。其他人窃笑不已,看样子也清楚昨日的情况,等着看好戏。
沈灼不禁皱眉,昨日冒牌货扛不住刑罚脱离了他的身体,他回来接管身体时刑罚已经结束,凌霜雪早已回去。他当时思绪混乱,对十年来的记忆震惊不已。
沈家的败落出乎他的预料,他清楚自己不能离开幻月仙宗。想要凌霜雪收回成命,他自然要有诚意。更何况凌霜雪是他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礼凌霜雪受的起。
“贺师弟,我本以为你只是多嘴,没想到是纯粹的蠢。什么时候弟子尊师重道,给师尊认个错到你嘴里是如此不堪?我有错在先,师尊生我的气是应该的,他要怎么处置我也是我们两师徒关起门来的家务事。贺师弟不尊重我可以,但要越俎代庖,恐怕还不够资格。”
沈灼面若寒霜,气势迫人。他往贺川面前一站,几句话就扭转了眼前的局势。他出身世家,又是独子,自矜贵,冒牌货拿捏不准他的气场,他自己却是浑然天成。
贺川被他镇住,回神后脸上火|辣,不由地觉得难堪。他素来看不惯沈灼装腔作势,这一次却感受到了恐惧。他有一种错觉,眼前站着的不是沈灼,而是一头茹毛饮血的野兽,凶性毕露。
意识到自己在害怕,贺川更是恼羞成怒,喝道:“沈灼,你可敢和我比一场?”
弟子间的切磋在校场是很常见的事,有几位长老看着,大家都是点到为止。贺川清楚沈灼的修为止步十年前,根本就是个废物。他扬言比试,不管沈灼是应还是不应,他都可以找到会羞辱他。
沈灼如何看不出贺川的心思,他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应战,微微一笑道:“贺师弟,我没听错吧,你要和刚刚受过宗门重刑的我比试?你欺负伤患这般熟练,看来平日没少做这种勾当。”
宗门鞭刑是实打实的重刑,会有弟子观刑,最少是二十鞭,人不死也要脱层皮,少要在床上躺个好几日
。沈灼昨日一共四十鞭,冒牌货分担大部分,他又意志坚定,这才撑到凌霜雪点头。
他今日能走能跑是凌霜雪各种好药照顾,光是他睡前吃的丹药就是宗主亲自出给凌霜雪炼制的极品,一年只得十二颗,用来温养凌霜雪的身体,药性温和,疗伤效果极佳。他夜半发热,浑浑噩噩时,凌霜雪又给他喂了一颗。
凌霜雪为了给他疗伤,用药是眼都不眨一下。
这要是换了别的师门,不让受重刑的大错者自身自灭就不错了,哪里舍得这样不心疼地用药。
沈灼今日气宇轩昂,精神饱|满,完全看不出受过重刑的样子,贺川自然而然地就忽略了这件事。这会儿沈灼提出来,他听在耳中只觉得沈灼阴阳怪气,心里的怒火燃烧的更旺。
可欺负伤患的确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他就是赢了也会遭人嘲笑。除非有办法让沈灼先动,这样一来他出就是正当防卫,他赢了别人也只会沈灼不自量力。
这要是以前,贺川还有把握刺激沈灼,可今日他没这个信心。
贺川正憋着火,忽然感觉到有人撞了自己一下,随后塞了样东西在他中。贺川一愣,抬起一看,掌心躺着一支精巧的发簪。
这簪子是纯玉石打造,刻画了繁复的阵法,样式简单大气,晶石流苏点缀,一看就知道是女儿家的东西。
贺川认识这枚簪子,顿时计上心头,也不管是谁递给他,举起簪子伸到沈灼眼前,道:“沈灼,你还记得这东西吗?”
玉簪莹白,光泽细腻,晶石内灵气涌动,是一件品阶不低的法器。
沈灼一愣,脑海中记忆翻滚,冒牌货和江凌的声音不断出现,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这玉簪是他爹送给他娘亲的定情信物,娘亲再喜欢不过。冒牌货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从她中骗来,转就在宗门的交易会上交换了一瓶价值不对等却是江凌需要的丹药。
然而这都不算什么,最让沈灼愤怒的是冒牌货并未掩盖玉簪的来历,为了讨好江凌,刻意贬低,让沈灼这个身份和沈家受尽嘲讽。
沈灼可以承受这十年带来的不公和恶意,他也不屑去解释,可冒牌货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他爹娘。
龙
有逆鳞,触之必死。
贺川见状,知道玉簪起了作用,心头微喜,不断刺激沈灼道:“看你这样是还记得,听是你娘留给你讨媳妇的东西,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知道在诸位师兄弟这里转了几次。你想拿回去吗?求”
贺川的话还没完,瞳孔骤缩,刚才还在几步之外的沈灼突然闪现到眼前。凶煞之气迎面而来,贺川打了个冷颤,他以为沈灼要抢簪子,不料沈灼一掌扣在他的肩膀上,下用力,一拖一拽。贺川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和沈灼就落在了校场的比武台上。
上了比武台就是正式切磋,就算受伤也很正常。除了痛下杀外,不会招致宗门刑罚。
贺川等的就是这个会,在这里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对付沈灼,他暗喜沈灼没沉住气,正欲施展拳脚,却被沈灼牢牢缠住。
沈灼没有给他出的会,他的动作看起来绵软不见灵力波动,却每一招都封死贺川的退路,不管贺川如何挣扎,沈灼都能游刃有余。他的脚甚至没有移动位置,接下贺川攻击的同时还能借力打力,让贺川自讨苦吃。
贺川很快就力不从心,沈灼不用灵力,而他也用不出来。单凭上功夫,他明显不是沈灼的对。
围观的弟子看的一头雾水,一旁的长老们轻咦一声,对沈灼的招式感到十分奇怪。这不是宗门的武技,他们也未曾见沈灼施展过,一招一式大开大合间,蕴含规则的变化。
台下的视线如芒在背,贺川心急如焚,漏洞百出。沈灼找到突破口,掌贴着贺川的臂滑向他的胸口,看似无力的一掌打出去的瞬间灵力集中爆发。贺川只觉得肉身被一块巨石击中,胸|前凹陷下去,肋骨断裂,整个人像破败的风筝倒飞出去,砸向赛台边缘。
比武台的石板裂开蛛般的细缝,贺川内脏破裂,呕出一口鲜血。沈灼收势,一步一步走向贺川。
比武台的规矩,不认输不下台就是战斗并未结束。
贺川的眼底升起恐惧之色,沈灼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他惊慌起来,大喊认输。可他气血受阻,声音含糊不清,微不可闻。
沈灼已经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眼底毫无情感,冰
冷的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睥睨众生。
贺川心跳如雷,面色惨白,他慌忙把簪子递给沈灼,声音嘶哑地吼道:“东西还你,我认输,你不能杀我!”
沈灼接过玉簪端详,面色晦暗不明。贺川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看见沈灼收好玉簪伸出来,吓得连忙抬护住自己的脸。
沈灼没有揍他,而是握住他的腕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嘴角微扬,眼底多了两分戏谑之色:“贺师弟,承让。”
贺川是冒牌货的敌人,但不是沈灼的敌人,动切磋是态度,下留情是教养。他沈灼不是逞一时之气,就在众人面前痛下下的傻子。
沈灼放过贺川,目光从台下某些人身上扫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几位长老看向他,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正疑惑间,校场的空间轻微扭曲,凌霜雪出现在不远处。
沈灼有所察觉,抬头看过去,正对上凌霜雪嫌弃的眼神。
“让你送只猫,怎么那么慢?”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