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皮一下下
外面火光若隐若现, 追兵走来走去,顾晏生倒睡的舒坦, 躺在老爷椅里,面容安详。
何钰看不得自己忙活,别人享受, 狠狠一掐顾晏生的大腿, 将人拧醒。
顾晏生皱眉睁开双眼。
何钰抱胸,“现在是你睡的时候吗?”
顾晏生眼皮沉重, 眨了眨, 撑不住又要睡去。
何钰又掐了一次, “你这衣服湿了, 自己拿件新的换上。”
顾晏生已经睡了过去。
何钰再掐都不起作用。
他叹口气, 认命似的四处找衣服, 实在找不着干脆将顾晏生的外衣扒了,沾血的地方用茶水浸湿了搓搓。
刚沾的血, 很好洗, 一搓就掉, 洗完拧干放在火上烤, 方才擦拭过血迹的布巾扔进火里, 压在柴火下烧。
烧过后有味,何钰开窗户,又翻出一根香点燃熏屋子。
差不多后拉下顾晏生的中衣,前后观察了一下。
顾晏生伤的很重,那箭穿过他的胸膛, 留下一个血洞,血被他数次擦拭,流淌的速度慢了很多,不过还是有,何钰撕下自己的中衣下摆,擦完便将布条扔进火里,消灭证据。
他瞧厨柜里有酒,拿出来倒在衣服上给顾晏生消毒,十几次之后,那血差不多止住,只留下一个白色伤口,里面的肉外翻着,煞是可恐。
何钰想起何玉的记忆,在现代有一种很厉害的遮暇膏,能将身上脸上的伤疤遮住,顾晏生这个伤口虽然大,抹厚一点应该能挡住。
可惜这里没有遮瑕膏,连敷脸的粉都没有,何钰虽然是女儿身,但他从到大从来没化过妆。
时候看母亲倚在桌前涂涂抹抹,他倒是好奇玩了一把,不过那都是时候了,现在身上没有那玩意。
起来齐夏怎么还没来?
何钰将一切处理妥当,该消除的证据消除,又等了等,那门终于被人推开,然而进来的是司徒骏文。
司徒骏文有些奇怪,来了一言不发,手里端着一碗面,直勾勾的走过来,“少主。”
他将面放在一边,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对着何钰行了一礼。
“千年狐君果然名不虚传。”何钰没有废话,“你来看看,这种伤口能遮得住吗?”
现在到处都是追兵,顾晏生的情况也不能轻易挪动,将他藏起来更是不太现实,到时候追兵查到这里,四处搜捕,一个大活人还能找不到?
只能将他的伤口暂时隐藏起来,或者让千面狐君装成他的样子,把追兵引走,不过这样一来何钰就要背着他到处躲藏追兵,这种体力活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齐夏凑近看了看,“有些难。”
他倒是没问为什么要遮住,也没问这人是谁,这些都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而且来时那么热闹,该知道的也全知道的差不多了。
“盛名远扬的千年狐君做不到吗?”何钰用了激将法。
齐夏勾起嘴角,“我只了有些难,并不是做不到的意思。”
何钰哈哈大笑,主动让开身子,让他更好的施展。
“方才那人被你杀了?”他没具体的。
齐夏拿出工具,正待选色,冷不防顿住,“没有,晕了藏在树下。”
在皇宫里杀人可是要惹麻烦的,他不知道少主刚刚的那人是谁,因为来之前他已经换了三个身份,但一个都没杀就是。
易容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须得有个差不多的面胚,再修片刻,有个七分样子便行,反正天黑也看不清楚。
他方才穿的是司徒骏文的衣服,端的是司徒骏文端的面,所以即使面部僵硬,何钰还是没认出来。
“要多久?”何钰担心时间不够。
齐夏没来之前已经拖了很长时间,现下那些追兵就算一间间屋子搜,也该到了这里。
“一盏茶的功夫。”
顾晏生伤的重,有前后两面,这时间不算慢了。
“那你赶紧弄,我出去望风。”
易容是齐夏的看家本领,不轻易外露,他待在屋里不合适。
何钰出来后顺手将门关上,又提了下摆找了个院内的石凳坐下。
刚扫了扫桌上的灰,门外便有人影走来,萧琅带着人刚搜完隔壁宫,跑来搜太医院。
何钰坐的位置在正中,他一眼瞧见,“这不是何公子吗?怎么有空来太医院玩耍?”
何钰撑着下巴,回答的随意自然,“姐姐身体越发不好,我瞧着心疼,亲自过来给她熬药,那屋里闷的很,我呆不住便出来坐坐。”
他反问萧琅,“萧大将军来这里是……”
萧琅也不是善茬,接话接的顺口,“皇上方才找我议事,我这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便到了御花园,谁料恰好遇到歹人行凶,王爷和尚书晕倒,又不能放过那贼人,我反正闲来无事,便想着帮一帮忙。”
“萧大将军还真是有心了。”何钰站起来行了一礼。
按照官职来萧琅不如他父亲,但他父亲又不是他,他见了萧琅还是要行长辈礼。
“能帮皇上分忧,是我等福气。”萧琅回了一礼,“就不与公子絮叨了,那贼人不得便藏在屋内,且让我等进去搜一搜。”
何钰让开身子,“请。”
萧琅刚要推开门进去,何钰突然捂住肩膀,“嘶!”
他痛呼一声,“好疼。”
萧琅推门的动作顿在那里,他回身,细问何钰,“公子可是伤了哪里?”
何钰捂的位置恰好是右肩,再加上年龄和身高,剑法和特征,不想怀疑他都不行。
会使双手剑的除了宫里的那些人还应该加上一个,何钰,丞相亲自带在身边教诲的。
若是心智,也非他莫属,而且那么巧,那贼人刚中了一箭,何钰便肩膀疼,很容易让人关联在一起。
“正好这里就是太医院,公子要不要请太医看看?”萧琅试探一问。
“不用了,一点伤。”何钰摆摆手,不甚在意。
他越是这样,萧琅越是怀疑。
“历来大病病都是由伤开始,何公子是丞相的儿子,我若是没看见倒也罢了,若是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回头丞相又该催我还钱了。”他欠了丞相十万两黄金,白纸黑字写着,不好赖,要不然早赖了。
“哈哈哈哈。”何钰笑声更甚,“真的就是一点伤,抹了药,已经快好了。”
萧琅不信,“若不然公子掀开衣物给我看看?我这瞧着放心,也好与丞相交代。”
何钰略微犹豫,“这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好吧。”
萧琅低声劝道,“大家同为男子,有什么不好的?公子莫不是害羞?”
何钰配合的四处看了看,“人太多了,我不好意思。”
萧琅挑挑眉,建议道,“要不这样吧,我让他们背过身去,只给我一个人看总行了吧?”
何钰颌首,“这个提议好。”
他等萧琅一声令下,便拉着萧琅走到角落,借着微弱的火光掀开衣袖,露出一截白藕似的手臂,“你看,我了吧,就是一点伤。”
确实就是一点伤,而且好的差不多,外面还抹了药膏,一股子药味。
萧琅脸色黑了黑,“公子是不是掀错了地方,方才你捂的明明是肩膀。”
何钰吃了一惊,“是吗?那我捂错了,我应该捂胳膊来着。”
萧琅:“……公子细皮嫩肉,可知道妨碍公务要多少大板?”
何钰摇摇头,“怎么了?难道你们在办公务?”
他反倒责怪起萧琅来,“既然在办公务,怎么还有功夫找我闲聊,我还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呢,真是的,差点耽误了正事。”
皮一下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