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99 第 99 章
赵宝君牵着麦家诺冰凉的手, 悄悄地离开屋子。两人顺着海滩来到一处空旷无人的沙丘边。
此时的麦家诺嘴唇发白,眼神中带着些许的不可思议,又有些果然见如此的意味。
之前两人私下里的猜测是一回事,可是当事情的真相暴露出来,当事人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种情形了。
不过麦家诺还是以极快的速度缓了过来,在赵宝君担忧地眼神中,摸着她的头顶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没想到果真如此。”
“这事情你算怎么办?”赵宝君迟疑不定地看向麦家诺。
麦家诺揽过赵宝君的肩膀, 低头沉默了片刻。“咱俩暂且按兵不动。以前如何,之后面子上还是如何。”
如今这事情若是囔囔地闹出去, 反而对他家不利。
以前, 外人看到他父亲被老太太欺负, 还会一句老太太偏心眼,同样都是儿子,可是总是偏心儿子。
可若父亲是养子的事情传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今儿社会舆论反而会转风向,老太太愿意养大父亲给他一口饭吃已是心善,至于父亲从到大过得如何,怎么被压榨付出那都成了理所当然。
哪怕是那个已经死去的“麦家诺”,被证实是麦老太太下的毒手,众人也只会劝他既然无事, 就不要做个白眼狼。
在所有的而事情还未明朗之前, 闹出去反而不利于他父亲。
两人在海滩边歇了一会之后,在村民的指领下来到了会做木匠的村民家中。
等到两人把碗碟和桌子置办齐, 已是晚上过了晚饭时间。
除了刚来的前两日,麦家诺的二姑妈闹了几场外,接下去的日子,麦家诺和赵宝君过的还算是风平浪静。
自那日无意中听到了麦家的秘密,她和麦家诺两人就试着旁敲侧击,看能不能从其余人那儿得到口风。
可惜的是,麦家老四麦穗被麦家几人宠得,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而二姑麦招娣则和他们知道的内容大同异,没有了继续挖掘的价值。
于是,整个麦家诺除了早已去世的老爷子外,活着知道真相的人,估计也就只有老太太和大姐麦有娣了。
依着这几日的相处观察,麦家众人全身上下加起来的心眼子,都抵不上这位大姑妈一个人的多。
从外表看上去,麦有娣那就是一个好姐姐的模范,可是不是真的是麦家的好姐姐,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这两天,赵宝君一直抢着在房间“陪”麦老太太。不过她可没真算对着这个黑心黑肺的老太太尽孝,做个二十四孝好孙媳妇。
她这么作,自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比如此时,赵宝君指桑骂槐地着瞎编出来的趣闻。
“奶奶,我这两天在村子外面闲逛的时候,听到一个有趣的事。隔壁镇上有个老太太,不喜欢二儿媳妇,就狠心地想要淹死自己的亲孙子。你这世上怎么有这么狠心的老太太呢,也不怕得报应断子绝孙。”
“啊啊啊……”麦老太太听到后,神情激动地瞪圆了眼睛,前不久才被赵宝君气得中风又犯了,去了医院。
那神情中透出的除了愤怒,还有惊惧害怕。
赵宝君倏地心下一沉。原本她心里也不是十分笃定此事,纯粹是猜测罢了,可是看对方此时的反应,也知道这事情真如她当初瞎猜测的那般,这老太太真的对麦家诺动过手。
原本还半蹲在老太太身侧,此时已是坐起了身,捏着麦老太太的后脖梗,似是在按摩又似是威胁地:“你那老太太是怎么想的,他不会真的这么天真,以为做过了什么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吧?”
着,手上捏着老太太颈后的力气又加重了两分,“也是,这种人若是相信天理循环,又怎么敢做下这种恶事。”
“你……不能……老……大……大……”麦老太太脸色惊恐,像是一条拼了命在岸上挣扎求生的鱼。“咳咳……我……我要……大……大……”
“奶奶这是想要找大姑妈吗?”赵宝君问道。
麦老太太斜着眼,用枯瘦的手指颤颤巍巍,费力地:“是……是!”
赵宝君也没算继续吓唬麦老太太,看了一眼后就出去喊了麦有娣进屋。
老太太一见到大女儿,神情激动万分。就如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一般,老泪纵横。
见到老太太这般模样,麦有娣着急问道:“妈,你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麦家诺他媳妇欺负你了?”
“知……知道……”
麦有娣皱眉,“知道?知道什么?”
“诺……知道……”
老太太的话虽然的不清不楚,但是麦有娣毕竟做了老太太几十年的闺女,所谓母女连心。多重复了几次,这连蒙带猜,也大致猜到了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麦有娣急匆匆地回身,查看了一下屋外没有人偷听,这才放心地锁上了门。
“妈,是不是麦家诺他们知道弟弟的身世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大秘密,也就只有麦励的身世还常常让老太太藏在心里。
“吗,我真不知道你整日里担心什么。他麦励难道因为是你捡来的孩子,就可以不养你吗?”麦有娣冷笑一下。“他这个养子,当年若不是你大雪天的把他捡回来,他早就在外面被冻死了!”
麦有娣的神情激动,没注意到老太太神情中的异样,自顾自的继续骂道:“妈,你怕什么。其实要我,你这样还不如把事情摊出来。他麦励若是对你不好,外面的人知道他养子的身份,也只会骂他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若不是咱们家,他早就饿死了,哪里还有他如今娇妻幼子的好日子。他多孝敬你一点,难道不应该?”
着,气呼呼地坐到了老太太身侧。
“你,你如今这图的是什么?既然你想要瞒下他的身世,干脆对他好一点,免得总觉得是你亏欠了他一般。你你如今弄得不上不下,是亲儿子,又和你不亲近。可是你是养子,你又不愿意把这事情出去,以此来绑住他。”
“妈,我有时候真弄不懂你。你你把原本简单的事情,整的那么复杂干什么?”
不要麦有娣不明白,就连当事人麦老太太也没弄清楚,她当时究竟为什么不直接把麦励趁着年纪的时候卖了,如今哪有这么多的烦心事。
“没……没想到……”
“妈,你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告诉三弟他的身世算了。”
“不!”麦老太太用着嘶哑的嗓音,惊恐地拒绝道。“不……不能!”
两人不知道在她们压着嗓子闲聊时,不远处的窗户外,有一个人踩着墙沿偷听。
这熟悉的情景,熟悉的姿势,赵宝君觉得她快成为听壁角专业户了。刚刚她是故意胡编乱造了一个并不存在的故事,吓唬老太太。
要这老太太十分胆也不尽然,否则的话当初也不能真对只有几岁的麦家诺痛下杀手。可是要她老人家能够做到丝毫不心虚,也不是。当年麦家诺惨遭毒手后的“死而复生”,或多或少成为了她的心病。
刚刚经她这么一吓唬,原本就是做贼心虚的老太太能不因为害怕,而失了分寸?
这个屋子里在老太太心里,“唯一”知道真相的大女儿麦有娣,就成为了最好的倾诉对象。
事情的确是按照赵宝君和麦家诺之计划的那样发展,通过两人的对话,事情处处透着古怪。
麦老太太不待见麦家诺一家子是所有人肉眼可见的事情,可是正如大姑妈麦有娣所言,这么好拿捏住麦家诺父亲的机会,麦老太太居然这样放弃了?
这不像是这个黑心老太婆的作风。
……
趁着还在麦家老家这段时日,赵宝君开始四处拐弯抹角的听起了当年麦老太太怀孕的事情。
毕竟不是变魔术,麦励这么大一个孩子,不可能凭空跑出来。村子只有这么大,谁家怀孕谁家生孩子,哪怕是接生婆是谁,通过村上那些三姑六婆的碎嘴,多少能探听出来一些消息。
这几日,除了每天雷不动的和众人聚在一起吃饭之外,无论是出于内心的恐惧,还是其他的缘故,麦老太太,表示了强烈拒绝看到赵宝君这对夫妻两。
正好,赵宝君也乐得清闲。
麦家所在的村落靠海边,但是和其余的农村一样,闲时就聚在屋外唠嗑。
正午的阳光正好,赵宝君捧着一袋子瓜子花生,搬了个板凳坐在众人边上,听着几个包着花布头巾的大婶之间的八卦闲谈。
“那老徐头家里的美丽头你们知道不?那肚子……”此时话的,是一个蓝色花布头巾的大婶,神神秘秘的压低嗓音,朝众人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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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那可真是……”有人看了赵宝君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到底是哪个畜生干的?”
“这来往往谁知道。你也知道,她那脑子有问题,我听见她妈问了一晚上也没问出个结果。”
有人感叹,“这家真是造孽啊!我就当初她还不如把美丽嫁给隔壁村那个瘸子,还能凑活着过一辈子。你如今弄得……”
“这女人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啊!我住在隔壁,天天听的那美丽怀像不好,吐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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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宝君没有发表任何评论,而是把话题一转,问道:“听我奶奶怀我公公的时候,吐得也是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啊?”
“那我们也不知道。”众人纷纷摇头,“你家奶奶怀你公公那阵子,可不在村上。”
赵宝君听到后神色一紧,“那……老太太当时人在哪里?”
“回她娘家了。”
花布头巾大婶:“不是,你记错了。麦家的当时不在这里,听是给一个大户人家做保姆去了。你是不知道,那时候她一个月收入就有七个大洋呢。后来也不知为什么,生了麦励之后就不做了。”
又有人:“我听是因为她和那家的男主人有一腿,所以被人赶出来了。”
“你瞎胡诌什么,你也不看看她长得样子。人家城里的大奶奶们长得那个水灵,可比她好看多了啊。我听是因为那户人家家里出了事情,人全都死光了,所以才没继续过去干活的。”
花布头巾大婶似是意识到,她在人家孙媳妇的面前着人家的坏话,面色讪讪地:“哎呦,我这张破嘴。你二口子告诉你奶。你婶子我着就是个没文化的人,起话来嘴上没把门,你可别介意。”
赵宝君笑了一下,“我知道,婶子那些话也不是坏心。”
“哎呦,还是麦家诺家的媳妇,长得又俊又聪明。”
只是赵宝君没想到,昨天才刚刚听到众人提到的美丽,今天就遇上了。@无限好文,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