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窥视
没有时间让她去磨磨唧唧谈情爱,云盏来到沈离休身边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强心咒打入沈离休体内。
这是强心咒是云盏自认为她所学咒法中最强效祛除心魔的咒法,
但这点咒法对于大乘期修为的沈离休来,大概率可能是徒劳无功,
修士能到大乘期,所经历过的心魔不知几何,她这点微弱的法力
她现在是个没有本事的师父,
所以沈离休,你要加油。
就在云盏沮丧,准备换一个咒法的时候,
突然发现周围的风,好像渐渐变了。
她因为大风而被吹得零散的碎发,渐渐停了下来。
凌厉的叶片最终化作原来柔软的样子,如同一片片绿蝶,在空中打着旋儿,落在地面上。
云盏发现自己为沈离休打入咒法的有了微弱的白光。
灵力是没有颜色的,修士仅仅只能用神识感觉到灵力运行的轨迹,
在自己识海中留下灵力印记。
因为修士有夜视能力,所以也几乎没有修士会用灵力生光。
她没有刻意制造光,所以她中的是
她身为半仙的信仰之力?
正疑惑着,云盏发现沈离休的眼眸终于有了光彩,不再是之前的空洞!
“沈离休!你怎么样!听得到我话吗?”云盏激动的问。
沈离休已经模模糊糊听到了自家师父的声音。
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由心而生。
来不及一句话,沈离休就仅仅抱住了师父。
他真的好怕!
师父的身子骨那么单薄,师父那么瘦弱,怎么能承受的来那么多!
他的师父,他苦苦追寻的师父,他的整个世界。
云盏一愣,然后感觉到自己肩膀的衣服有了温热的湿润。
她不太会哄人,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双回抱沈离休。
他身材高大,身上的肌肉匀称却又结实有力,抱起来会让人很有安全感。
曾经的她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看见那个能撑起整个世界的沈离休变身成为一个哭包。
她拍拍沈离休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在呢,都过去了,别怕。”
她怎么会感觉不到他在害怕呢?
以前听妈妈,恋爱中的男人,不管是什么年纪,都会像个男孩一样。
现在她切身体会到了。
良久,云盏听见沈离休低沉微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对不起,师父。”
云盏微笑着,顺了顺他的背:“好啦好啦,师父原谅你。”
“师父不问徒儿为什么道歉吗?”
云盏温和的道:“先原谅你,再听你解释。”
沈离休沉默了一会儿。
“正天门门规中第四条,处己,事上,临下,皆当如诚为主。
徒儿曾经对师父过,一定会遵守门规,绝不撒谎。
但徒儿却因为私心,像师父了谎。”
“嗯。”云盏应了一声。
沈离休有点捉摸不透师父是个什么态度,
有点不太确信师父是不是因为他撒谎而生了气。
他真的好怕像在心魔幻境里发生的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师父。
但一个谎言总要有无数个谎言来填上,
这样永无休止的骗下去,最终会造成什么结果,沈离休其实心里很明白。
只是他编造的虚假幻想,实在让他沉迷。
如果不是这一次梅逸尘种下的心魔再犯,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像师父坦白。
“师父从前从未答应过和徒儿在一起,从来都只是徒儿一厢情愿”
到这里,沈离休不禁又有些哽咽。
“和师父的第一次也是也是因为师父中了蛊毒,是徒儿趁师父发作的时候趁虚而入。”
他有些冷。
“师父,当初是死在徒儿中的。”
他在颤抖,
身体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
“师父明明那么怕痛,明明那么不喜欢血,死前居然被徒儿刺个遍体鳞伤”
温热的眼泪再次浸润着云盏的衣服。
云盏静静地感受着沈离休的颤抖,没有话。
她越是不话,沈离休就越是害怕,
他害怕师父再一次推开他,
他害怕师父永远都不愿意见他,
他更害怕师父恨他,恨他将她带到这个世界来,离开那个和平幸福的世界。
所以
“师父若是不喜欢,徒儿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师父的世界里。
若是师父想要回去,徒儿愿意送师父。
若是师父恨徒儿,师父尽管打杀徒儿吧,徒儿绝不反抗。”
言尽于此。
“噗呲。”
一声轻笑在沈离休耳旁响起。
沈离休以为自己听错了。
云盏从沈离休的怀抱里出来,看着他。
她眼中的笑意很明显,简直要溢出来!
她笑着轻轻擦拭掉沈离休脸颊上的残泪:“为什么要恨你?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啊!”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沈离休差点没承受住这样的大落大起。
前一刻他还在忧惧师父会不会恨他、远离他,后一刻就是师父的告白!
云盏看着沈离休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又继续笑道:“我为什么要回去?我不就是因为你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可是徒儿骗了师父”
骗她他们以前是相好。
云盏抿唇温柔笑着,眼中有不明的情绪在闪烁:“要道歉,也是我道歉。”
“师父?”
“因为我一开始,就在骗你。
我是要死在你上,才能回去。
我明知道你喜欢我,还让你亲杀死我,这对你来,是有多残忍?”
云盏完,在他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然而沈离休并没有因为这一吻而激动,反而惊骇的道:“师父师父想起来了?”
“嗯。”
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使用了信仰之力,还是因为方才情绪的激动,
总之,她想起来了。
“有错的人是我,是我错过了你。”云盏静静道,“沈离休,你来找我了,我很高兴,是真的真的很高兴!”
风吹散一片云絮。
————
远处的树上,一双眼睛看着这个方向。
他靠着树干坐在树枝上。
令人惊骇的是他的半边身子都在腐烂,像是倒了硫酸一样,这腐烂的地方在一点点蚕食着他的身体。
尤其是是他的左,还能看见半条森森白骨。
然而他好像已经习惯了,也并没有失去行动力,腐烂的还拿着一张久远却保存完好的羊皮卷。
他痴痴地看着那个方向,眼睛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