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旧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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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荣锦笑道:“除了过年的时候,琮儿也不愿意来扰我的,有时候也想他的。”方成宜笑道:“你若是真的像她就回侯府看看!”许荣锦淡淡道:“每年也就见这样一回,到底有些生疏。,琮儿八岁承袭了侯爵,就一个人住在府里也没什么人常往来,我也担忧。”方成宜握住他的手,宽慰道:“我相信琮儿是个聪明孩子,在江州会有朋友的。”

    正着方成宜便端上了面条,也唤了一声常穿的黑色衣衫,不过不是大氅,只是一个圆领袍,穿着不失风范也轻巧方便。方成宜与温北笙立刻端了过来,开动了。方成宇见二人的模样,便会心的笑了笑,遂将许荣锦的推过去,“这里面有阿玉的那条鱼,她要留个阿娘的。”许荣锦瞥向一边乖巧的吃着面条的方如玉,温柔的摸了摸头。

    送走了方成宜一家,许荣锦才松了一口气,突然喃喃道:“我想一定是琳儿告诉她的。”方成宇轻轻搂住她,“这有什么,偶尔来访也是好事。”许荣锦点了点头,遂安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这样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过了五年了。”方成宇感叹道,许荣锦点了点头,浅笑:“这是你答应我的,如今做到了,后悔么?”方成宇摇了摇头,“侯府这个枷锁充满了我的前半生,所以我想把我的后半生给你。”许荣锦的嘴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嗔怪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些话。”方成宇嗤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心里想听,我也会一辈子。”……

    (二)

    方如玉才满了两岁的样子,便要做衣服了。方成宇白日里去附近的私塾给孩子们讲课,许荣锦也忙着理庭院中的白洛花,没什么空闲。只得去附近的庄子看一看有没有熟识的布庄,让人给方如玉裁衣服。许荣锦拉着方如玉走在田野上,方如玉兴奋极了,一个劲的问:“阿娘,这是什么?”“阿娘,那又是什么?”

    许荣锦不得不任由她看到什么就给她讲什么。这时不远处的大道上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许荣锦定睛一看,是温府的马车。许荣锦正要避开,方如玉便脱了许荣锦的手向那马车奔去。许荣锦忙追过去。

    “这车子真漂亮!”方如玉感叹道。一个丫头循声而来,“那里来的乡下的野孩子,这样不懂规矩?”许荣锦听见那丫头的责骂声,便匆匆的赶过去,“野丫头?你们夫人就是这样教导你们的?”那丫头微微挑眉,“你不过乡野村妇,看你穿的体面的,难不成你是哪家养在庄子的妾?”

    方如玉抬头看着许荣锦,“阿娘,什么是妾?”许荣锦见那丫头嗤不屑的笑了一声,遂将她拉在身后。冷冷的看着那个丫头,“这世间虽然没有完全的平等,可是‘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样的人我见到的也不少,姑娘你这样留在你们夫人身边迟早会害了她。”那丫头立刻火冒三丈,“你是什么人,这话你也得出口,你再不走,我便用棍子轰你走了。”

    “你敢!”许荣锦回首看着不远处怀着身孕的缓缓走来的王琳秋,那丫头眼中立刻亮了起来,“我们夫人来了,你也不敢再造次了!”许荣锦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王琳秋慢慢的走过来,那丫头便要过去,王琳秋身边的大丫头春水边一巴掌了下去,“啪”的一声惊醒了天健劳作的农户。“没眼睛的,这是忠靖侯,侯爷的母亲!”

    那丫头再次量了一眼许荣锦,嘀咕道:“侯爷的母亲怎么穿着如此素净?”王琳秋淡淡道:“春水,给她点银子,发出府吧!”那丫头着急了,“夫人,我知道错了!”王琳秋没了理会她,只是上前给许荣锦福了福礼,“二姐姐,是琳儿来晚了。”许荣锦瞥了一眼那丫头,道:“想必她不是日常跟在你身边的丫头,不认得我也情有可原。”

    王琳秋面上已经冷冷的,“今日她没有看清楚姐姐你的身份而辱骂你,他日我若是落魄了,这丫头岂非要背主?这样的人我也不敢留。”许荣锦只得点头道:“你做主便是。”王琳秋再次示意了春水,春水二话没便让几个嬷嬷拖着那丫头走了……

    (三)

    夫人亲启:

    奴婢听闻夫人去岁得了一位姐,很是开心,便有着杨树柳树做了信笺,夫人莫要嫌弃。又闻夫人去岁已经离开了忠靖侯府,不知夫人与侯爷如今在何处,生活可好?

    夫人离开后,奴婢一路北上,奴婢多谢夫人体恤关怀将京中的布庄托付给奴婢理,布庄一切都好,温、沈、齐等上的料子与上供于宫中的花样相同,宫中一旦盛行,上市之后不出一月便能全部告罄。奴婢自作主张在京中联系了一家裁缝铺子,每每夫人姐们挑选好之后便当场量身,交给裁缝做去,随后奴婢又添了一些成衣在店中,生意更加好了,奴婢再次做主又加了些胭脂香膏,夫人姐们还能直接在店中试穿衣服,上妆。

    不出半年奴婢便在离将军墓不愿的郊外买了房子。我还收养了一个丫头,今年不过三岁她是我上京的时候捡来的,奴婢跟着夫人多年,学会的字与话,都悉数交给了她,我叫她忆夏,我有些自私的把她看做我和将军一起养大的孩子。

    夫人,奴婢现在在这里日日都能感觉到将军从未离开过我。夫人您是不是将军知道我要来,他便来看我了。我知道夫人岁岁年年梦里都有大姐的身影,指引着夫人前行,可是将军为什么没有来呢,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他,我喜欢他了。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愚蠢,可是想到夫人那些年为了侯爷伤害自己的事情,奴婢才觉得,为一个自己爱的人去犯傻,怎样都是值得的。奴婢的信可能太长了,之后只怕会忙起来,不过忆夏很喜欢夫人您,也想见见夫人,夫人曾“有缘千里来相会”,奴婢也在等着那一天。

    杨念瑜(绿烟)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