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止戈为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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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王被拉到了苏琴马上,原本在他怀里的南晓恬就变成了自己一个人骑马。

    南晓恬感觉自己胸口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加上苏琴和王大王在一旁亲亲我我的氛围,怎么呢?

    就好像旁边有人在唱:“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或者:“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这样的心情。

    王大王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没有追兵了。于是他对南晓恬喊道:“南姑娘,感谢你不惜自身安危救我出来。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苏琴也早明白过来,之前南晓恬是故意帮助王大王逃脱,于是提议道:“我们停下马,正式感谢一下南姐姐吧。”

    王大王勒马停到了官道旁边,南晓恬也停马跳了下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王大王刚想要一些感谢的话,却看到天上有一个奇怪的鸟儿,正僵硬地向着这边飞过来。

    他凝神望去,猛地大惊道:“苏琴,快把那鸟儿捕下来!”

    苏琴也看到了那只怪鸟,于是纵身一跳把它抓了下来,拿到王大王面前一看:竟然是鲁多多的关鸟。

    那关鸟上没有任何特殊之物,只有腹部夹着一张纸条:“墨家意欲屠戮全侠派,速回!”

    苏琴和王大王对忘了一眼,一起喊了出来:“大事不妙!”

    王大王看了看还站在那里不知道什么好的南晓恬,赶忙礼貌地对她抱拳鞠躬道:“事出紧急,无法表达内心的谢意,只能就此别过南姑娘,还望见谅。”

    南晓恬嘴角蠕动了一下,终是什么话都没出来。她也同王大王一样,欠身向着王大王鞠了一躬。

    一对穿着新人红衣喜服的男女,在本来应该在此时夫妻对拜,现实中却是在此时相互拜别。

    “诺大江湖,有缘再会!”

    王大王罢跳上了苏琴的马,一甩缰绳,一骑绝尘而去。

    只留下南晓恬呆在原地,鞠躬的姿势未曾变过。

    当她缓缓直起身远眺时,斯人已远,唯红尘仍在天地之间。

    她就这么呆呆地站在那里。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一动不动,也没人关心她为什么一动不动。

    直到林百游和南莫离骑着游风赶了过来,看到了傻站在那里的南晓恬。

    南莫离爱女心切,赶忙跳下马,上去对着南晓恬就是一顿揉捏检查:“没事吧晓恬?啊?没有那里受伤吧?那王大王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你怎么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你不要吓唬娘啊?”

    林百游却隐隐猜到了女儿的心情,只是默不作声地走到了南晓恬身边,用大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两下。

    南晓恬什么都没有,只是把头投进了爹娘的怀里。

    林百游叹了口气:“晓恬是我的错。”

    “爹爹,”南晓恬的声音如同蚊子一般细弱,“我好好像找到我期待的那个大英雄了。

    但是,我一不心把他放跑了。”

    林百游什么都不出,只能轻抚女儿的后脑勺,不去低头看女儿的眼泪。

    “爹爹,你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对于父亲来,女儿强装坚强的抽泣,比她的痛哭流涕,更让人心疼。

    与此同时,储贤庄中,墨家人马已经整装待发,就等巨子一声令下,出动将全侠派踏平。

    但是,墨英真却找不到了。

    墨巨子盯着一个琉璃球,正在测算数字。但是他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难看。

    最后,一个墨家弟子前来报告:“巨子,哪里都找不到英真师兄。”

    “啪!”的一声,墨家弟子吓得浑身一哆嗦。搭眼一看,巨子中的琉璃球被捏的粉碎。

    “午时已到!”墨巨子站起身,“别管英真怎么想的,全侠派必须被消灭!传我的命令下去,出击!”

    滕县以西不到五十里的地方,是波光粼粼的微山湖。

    墨英真坐在湖畔的一个酒楼上,对着美妙的湖光山色,愁眉不展地自斟自饮。

    一个长脸的男子,约莫三十多岁,兀自走了过来,东瞧瞧西看看,坐在了墨英真对面,笑着:“这位先生好煞风景。似这般美景,有如佳人在侧,再加上这微山湖中甜水酿的酒,怕不是神仙都要乐开花。怎么先生你却如此愁眉苦脸?”

    “”墨英真看了看这个自来熟的长脸,没什么话,继续讲头转向了窗外。

    “一个人喝酒,越喝越难过!”长脸从桌上拿起一个空酒杯,端起墨英真的酒,给自己斟上了,“我来陪你喝吧!”

    “怪人。”墨英真心情正在烦闷,实在不想理长脸,只吐出这两个字。

    “你这个评价很中肯。很多人都我是怪人。”

    长脸将杯中物一口闷了:

    “但是哪些人又不是怪人呢?我见过表面正气凌然,背地里却嗜血成性的家伙;我见过满嘴精忠报国,其实却里通外国的人;我见过满口仁爱互助,实际上却吃人不吐骨头的人。

    凭什么他们不是怪人,我却是?”

    这句话戳中了墨英真的心事。他皱着眉头打量眼前这个长脸:皮肤白皙细嫩,似乎是富人家锦衣玉食里泡大的;一副消瘦的面孔和身板,眼下沉重的黑眼圈,应当是徜徉酒色纵欲过度所致;一双眼神满是发自骨子里的骄傲和贵气,话却甚是唐突。

    “阁下对于江湖上的仁爱和杀戮有什么高见?”墨英真忍不住问道。

    “能有什么高见?”长脸又倒了一杯酒,一仰头干了,“仁爱这个东西,要是用嘴管用,那就没有晋末五胡和唐末五代了。”

    “就是,阁下也是个赞成杀戮求存的人?”墨英真向椅子背靠了过去。他早就听腻了相互攻伐的理论,只期待这个长脸能讲出点新意来。

    “杀?若是为杀而杀,人又与畜生何异?不对,应该还不如畜生。”长脸笑道,“杀,应当用来止杀。正如武功的武字,是什么意思?左传曾言,止戈为武。把‘武’这个字拆开,是止戈二字啊。

    武为止戈,杀为不杀,是故耳。

    若是抛弃了本心,迷茫了初衷,陷入为武而武、为杀而杀的境地,那只不过是堕入了魔道罢了。”

    墨英真沉思了一下,突然笑了:“照您这么,这江湖上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侠义之士,大半都已经入了魔了。”

    “谁不是呢?”长脸也笑了,“妖魔都长得青面獠牙么?不,妖魔都是锦衣玉带、羽扇纶巾、谈吐风雅、文质彬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