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无名之祸
是夜,全侠派劳改所兼峄山采石厂中。
囚徒帐篷之中,辛苦了一天的劳改犯人都已经呼呼大睡,唯有马尚祷两只眼睛圆睁,根本没有一丝睡意。
自从上次墨家囚犯暴动越狱之后,整个劳改所都实行了比之前更加严格的限制制度,实行了熟人拆分,不允许同门派的,相互认识的人被分入同一组进行劳动,降低发生相互勾结搞事的可能。
然后过分的是实行连坐制度。任何组别内发生了反抗、暴动、越狱行为,都将视情节严重程度,对整个组内人员的劳动贡献进行克扣。
要知道,劳动贡献和这些人重获自由的时间是直接相关的。谁也不想要辛辛苦苦工作换自由,却被心怀不轨的人搞黄了。
因此,自从这一系列制度在劳改所实行之后,犯人们内部开始出现大量相互告发、甚至污蔑的现象。
王大王对这种现象很头疼,在全派会议上找人反复磋商过这件事情,但最后没有得到更好的办法。
原因很简单,两方面。
第一,全侠派找不出足够的人来监控每一个犯人,所以只能让犯人内耗,让他们自己监视自己。
第二,这帮人本来就是群杀才,跑来全侠派喊打喊杀才被抓的。现在这个待遇,能够靠劳动换报酬、换自由,放在整个江湖,甚至整个带明,找不到更宽大的政策了。
王大王不禁感叹,虽然有点过意不去,但是没有白左的世界真好管理。
可是,这些事情都跟睡不着的马尚祷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啊!之前墨家囚徒杀人越狱那次事件,就是他教唆并提供帮助的。
而今天晚上,正是他和他的接头人见面的时间。
马尚祷并不知道自己的接头人到底是谁,只知道对方是一个人身穿黑袍、遮掩面容的妖娆女子,似是三十来岁的样子。
她自称“文姐”,是晋商派来的,要马尚祷帮助她制造动荡,还送给他一本不错的刀谱作为作为“预付款”,并答应他“事成之后有更诱人的奖励”。
对方没有明“事成之后更诱人的奖励”到底是什么,但是她慵懒的声线、若有若无的香气和黑袍下若隐若现的那一抹白雪,都在暗示马尚祷,这份奖励有多诱人。
马尚祷被关在劳改所已经有些日子了,很久没有尝过肉味的他现在浑身都是燥热火气。他已经等不及要和“文姐”再见面了。
忽然间,一股独特幽香传来,马尚祷立刻明白:对方来了!
他从床上迅捷而无声地爬起,蹑蹑脚地溜到了帐篷外面,然后搭眼就看见了他朝思暮想的女人:文姐。
对方一身黑袍,一半身子掩映在月夜下的黑影中,神秘异常。
“文姐!”马尚祷兴致勃勃地声喊了一句,文姐却将纤细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收声”的动作。
只见文姐从黑袍中取出一个香坛,将上面的关拧了一圈,然后向着马尚祷所在的帐篷吹入了烟气。
这是让人昏睡的迷香,文姐之前见马尚祷的时候也会使用,保证两人会面不会被马尚祷同组人员在起夜时撞破。
高人做事情就是滴水不漏。马尚祷一边心中感叹,一边兴致勃勃地问道:“文姐你要我办的事情,我都办得很完美!”
他一边,一边用贼溜溜地目光在文姐领口不断来回扫视。月色昏暗,看不清楚,但看不清楚的东西更加撩人。
文姐显然注意到了对方火辣的目光,不光没有避逃,反而走近一步迎了上去:“你的确把事情做成了但是称不上完美。”
“怎么可能?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武器和丹药偷偷给到那几个人。他们逃走之前,还杀了好几个人”
“我的不是他们,是你,”文姐身子一侧,美妙风光随之隐没,“你没能把自己藏好,现在全侠派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非常心”
“嘘”
文姐再次走近马尚祷,凑到马尚祷耳边,呢喃耳语使人腿软:“你已经不安全了,我会帮你逃出去。”
马尚祷闻到对方身上的淡淡清香,正在神魂颠倒之时,突然怀中被对方塞入一个包裹。
“这里面是你逃出去用的兵刃和银两,拿着。”
马尚祷想要打开看,却被文姐按住:“等我走了,回帐篷里面偷偷打开看,然后找个后半夜的会逃走。”
文姐安排完后,转身就要离去。就在她即将没入阴影的时候,她回过头来,兜帽下一抹红唇含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逃出去以后去晋商那里找我,我会满足你的所——有幻想。”
罢,文姐神形融入夜色,全无一点声息。
马尚祷兴致勃勃地回到了帐篷中,脑子里面挥之不去的还是文姐的最后一句话。这个女人太可恶了,总知道怎么挑动男人的心,刚好达到一个能让对方心里没抓没挠的程度。
他坐在床上,周围的狱友仍然在昏睡。
不然,现在就把包裹打开,清点一下里面的东西?
马尚祷轻轻解开包裹。可那包裹却没这么心翼翼,自己“砰”一声爆开,散出大量烟气!
那烟气十分辛辣,呛得马尚祷连续打了许多个喷嚏,一种烦躁感油然升起!
喷嚏声也唤醒了马尚祷的狱友,他们一个一个烦躁地爬起来,揉着眼睛骂骂咧咧道:“哪个狗娘养的不好好睡觉,老子非得把他”
这一醒不要紧,大家都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没有睡觉的马尚祷怀中抱着一个打开的包裹,包裹中放着明晃晃的一把刀子!
他们马上反应过来,咒骂着跳了起来:“马尚祷,你特么的要杀人越狱!”
马尚祷被人撞破,本来应该马上转身逃走。但此时,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热血往脑子里冲,抄起刀子来骂道:“干林娘的,老子就是要逃走,也要先杀了你们这些瞧不起老子的忘八旦再走!”
就这样,在皎洁的血色之下,咒骂、惨叫与血腥,勾勒出一副诡异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