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永远想替自己的孩子遮风挡雨, 但生命的流向必有前后。

    “错了错了，我不参与这个话题。”陈阳讨饶。他就随便，兆青啥啥对, 咋做都行。只要不危及兆青的人身安全和这个家的完整度，他没意见。

    洛赤见状来了劲直接给陈阳手臂一顿连环鹿腿踢，嘴里呦呦着一大堆没意义表示兴奋的话，又被兆青圈住冲陈阳嗤鼻。

    陈阳揪住洛赤的头顶的鼓包, 那是洛赤还没长出来的角, ：“我还治不了你？你是不是来劲？？你是不是找烤？孜然在哪儿呢？？”

    “呦呦（兆青青青，你看他！）”

    “他不会，他逗你玩儿呢。”兆青虚势去咬陈阳在洛赤头顶作乱的手, 制止道：“你别总逗它，它那里是长角的地方，你轻点。”

    “哎？你为了它要咬我？？”陈阳着扯住兆青的脸颊。

    兆青：“它才这么点点大。”

    “又来了啊，它它有理是吗？”

    “没有原则性问题你就别和它一般见识啦。”兆青两边胡拢着。

    陈栗笑出声。

    陈阳：“笑屁。”

    “挺好, 跟养了个孩子一样。”陈栗非常喜欢刚才的气氛, 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兆青不谋而合。

    时间才过了几个月但像是过去了好长好长, 这样日常化的对话, 聊聊孩子再插科诨的时光像是上辈子一样。

    这确实是个珍贵无匹的气氛, 俞升：“我和李倩他们再研究研究，用芝妮做参照尽可能给阿布更多时间, 我也会多准备些材料, 看看能不能测出来阿布更多兴趣点。比如玩玩街机啥的。”

    别人家的孩子都尽可能的少玩游戏, 他家的孩子得用游戏来增加兴趣点，省着太单一。

    曲珍：“玩游戏行吗？不会上瘾吧。”她年纪不思想多少有些老派，但足够温柔亲和。

    “咱们家的孩子，不会。”俞升很有自信。

    曲珍点点头, 也对，俞升他们一定能把司苍布养好。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话，语速很慢，经常好几口菜下去跟一句话，完全不似被时光追赶着恨不得十几秒出几件事那样的信息密度。

    大人们话声音也不大，背景音中不仅仅有电视中的锣鼓喧天也有后院洛书军的喧闹吵。孩子们的注意力早就飞了，谁都没注意家长们再谈论他们的教育。

    听到也无所谓，每个孩儿在过年过节时都会在饭桌上听到关于自己的内容，然后随着鲜香的饭菜被扔在脑后，只想着初一能拿到多少红包。

    “给阿布看看滑板、山地车之类的。”瓦连京提议道，“桓桓和学学也可以玩玩。”

    “滑板？山地车？”俞升。

    “对啊，摩托车、水摩托都行。这些都很容易被年轻男孩儿喜欢，刺激又不至于太危险。”瓦连京这是针对于现在的特人类而言，特人类已走出人类骨骼强健、更敏捷且恢复力强。

    若末世前的人类孩儿最多还是玩玩滑板和山地车就行了，摩托车和水摩托还是要成年之后骨骼长成再去试试。

    俞升：“这些我完全不懂，回头我看看资料。”

    “嗯，还有不少男孩儿也喜欢街舞，都不错。”瓦连京一个点子随一杯酒而出，俞升也都当没看到，今儿除夕不限酒。

    想到这里俞升苦笑，人生啊，总是一个角色跟着一个角色。

    兆青：“咋了，二哥。”

    “之前我是个自作聪明惹人讨厌的人，如今我是个鸡婆的管家，我好烦啊，我觉得我每天都在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时时刻刻都有从口中奔出去的教化和规矩。像是本能一样，根本不受控制。烦！你哥要是能多几句话多好！”俞升也喝了不少酒，眼镜收起来了整个人显得年轻许多。

    陈陌听闻笑起来，他捏了捏俞升的耳垂。

    俞升：“滚蛋，烦你，别碰我。”

    “…”兆青笑眯眯的看着这互动，俞升至少微醺了，他们俩酒量都一般。

    陈阳：“你也放松点儿，今儿喝大了没事儿。”他着给兆青添了一杯酒，又：“外面有应家人他们守着，咱们洛书军也时时刻刻留一队做日常防御，你不用费心。”

    任何时候总要有人留守，洛书军在外留守十二人，每一时换一班轮三日。全部为随机抽签组队，在世界的人都可以好好放松。

    兆青看着陈阳笑开，未出口的所有话爱人都知道，这是他的幸运。，他不敢让自己醉，生怕洛书军在放松产生未可知的变化，他一直通过在自然世界的洛书意识态观察着整个新九州高原。

    这个感觉很玄妙，兆青成为洛书后他和洛书之间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共鸣，无论是世界中的洛书实体亦或是新九州高原上的洛书意识体，只要洛书甲链深入的地方他都能看到、也都能感知。

    “我还能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我就是知道你没有专心过年。”陈阳着把盘子里剥好的蟹肉送进兆青嘴里，塞住兆青想要辩驳的话。

    陈阳：“甭跟我那些，这几天好好过年，新九州高原炸了也和咱们没关系，了不起咱们再去恶水间救人。”

    “呸呸…咳咳，”兆青呛到，喝了两口果汁才缓过来，“不准这个，大过年的。”

    “好好好，你啥是啥，”陈阳擦掉兆青嘴边的残渣，：“好好过年，放松放松，你能绷三天你绷不了一辈子，明白吧。”

    “嗯。”兆青点点头，把感知和视角从顺着意识态洛书甲链抽回来。

    俞升：“这阿阳在你身上观察力一直不错，我都没发现你走神。哦，不是走神，而是分心。阿阳，你怎么观察别的事儿没这样细致？”

    反驳醉酒者话的人最傻，陈阳才不上套。

    “哟，聪明了。”俞升从陈阳意识髓鞘上看到陈阳所想。

    陈阳：“哥！”

    “少废话！”陈陌。

    “我艹，我啥了？”

    “闭嘴。”

    “我晕。”

    庄景鸿目睹了孩子们之间的话，在旁边哈哈大笑，陈陌和陈阳也笑起来，陪着老人家喝酒。

    兆青笑笑，举起自己的杯子和俞升干杯又喝了两口酒，他正在按照陈阳的话把自己的思绪清空，防御永远抵不上进攻的方式他确实得保持平常心。

    夜半酒酣，桌上剩下残羹冷饭但人心头暖暖，兆青和俞升看到庄景鸿一直拉着陈氏兄弟也不去扰。

    看来陈氏兄弟没办法陪庄飞月和楚硕勋跨年，兆青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安排不够完美，比庄景鸿能握着的时光更少理应让血脉至亲陪着。

    “二哥，咱俩去看看姨妈和姨夫。”

    “好。”俞升忙起身去水池旁洗了一把脸。

    兆青走到陈栗身边嘱咐陈栗，：“别注意时间，五个馅儿都得煮，还有战友送来的两个馅儿，别忘了。”

    陈栗：“哦，你们陪姨妈姨夫？用不用我过去？人少是不是不热闹？要不然你们带着孩子过去？”

    “没事儿，阡哥还没清醒他们俩可能也没心思感受吵闹，需要的话我和二哥会过来叫你们。”

    “好，”陈栗拍了拍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去吧，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栗栗。辛苦你了。”兆青总会感慨陈栗的辛苦，她无法像曲珍一样只关注家里，也不能不关注孩子。偶尔她要成为众人的“姐姐”，偶尔是众人的“妈妈”，陈家女人少，她一个人承担了几个职责。

    “喂，还和我这个，弄得我跟上年岁一样。”

    “呵呵，不不，我们栗栗永远是仙女。”兆青着和俞升相伴往向布岛的全维原子走。

    陈陌和陈阳看到这一幕仍是陪着庄景鸿酌，吃瓜子吃糖斗地主，他们的爱人承担了他们对家庭的责任，挺好。

    兆青和俞升走进向布岛的全维原子，向布岛的全维原子是个四十多层楼的医疗中心，每一层都有专门科室配备，各式各样的治疗设备被分门别类的摆放着。

    一楼左边的门卫室被向布岛改成了他和梅向豪的家，他透过玻璃看到俞升和兆青跑了出来。

    向布岛：“楚上校的情况越来越稳定，再过两日没有特殊情况便封胸。”

    楚阡的撕裂的胸骨仍未闭合，所有内脏都暴露在无菌仓内被直观观测，目前这种程度的观测只有医疗型全维原子能够达成。

    “嗯，我们过来陪楚司令和司令夫人跨年，你快回去吧，一会儿阿豪又用眼神告诫我们别占用你的时间了。”兆青玩笑道。

    “甭理他，三十七楼坐电梯。”

    “知道。”

    “对对对，你俩都来过好几次了，我可能喝的有点多。”向布岛捂着额头，他也有些想要忘记的事实，但此时便不多令人心塞了。

    俞升也不想让兆青烦心，笑着冲向布岛：“快回去吧。”

    “嗯，你们自便，”向布岛着跑回自己家。

    兆青还没时间看战争后统计，他：“阿岛能够通过自己封住每个患者的活动范围，医疗全维原子名不虚传。”

    “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