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燎原
傍晚。
在酒吧门口碰见?秦瞿时,杨牧河被他的状态吓了一跳。
“咋了?又失眠了?”看清楚男人眼底的黑青,他抬往他眼前晃了晃,“你这老毛病真该改一改,又恍惚烟味又重,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是不是下一秒就得猝死,要不咱不喝了吧?”
秦瞿没话,径直往酒吧里面走。
杨牧河只好跟在他后面,总觉得他今天的情绪有点怪怪的。
他不敢多猜,心?中却有一个念头在不断跳动着。
——秦瞿这个样子,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或者,真被哪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给绿了?
杨牧河带着秦瞿刚一找着卡座落座,就有相熟的人上来搭讪。
两个人心思?各异,秦瞿冷着脸一直不搭话,杨牧河也没空去和那群人玩闹,随意客套两句便没了下文。
店里的音乐倒是使得氛围感足够,但两人之间形成的一种诡异的安静气息,却不知道该由谁来打破。
桌上的酒换了一轮又一轮,秦瞿闷头一杯接一杯地喝,不发一言。
杨牧河见?状,斟酌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率先开口:“不是,老秦,你约我出来喝酒,又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那你叫我出来的意义何在?纯粹找个人看着你不让你出事?”
“差不多。”秦瞿言简意赅。
“”杨牧河一噎,这下算是彻底感觉出秦瞿的不对劲了。
他好声好气再?一次开口:“你别老一个人往心?里憋着事,这样身体容易出问题。”
秦瞿睨他一眼,“嗯”了声。
“不会是因为嫂梁枝吧?”杨牧河从他的眼神里仿佛读懂了什么,撑着身子问,“你找到她了?”
“她回来了。”
“卧槽。”杨牧河端着杯子的一抖,险些连杯子带酒还带着自己一道摔到地上,“她回来了?多久的事?”
“昨天。”
杨牧河这会儿脑瓜子?开始转动起来了,瞬间从秦瞿的回答里品出了些不一样的意思:“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不会是这么多年来真就一直在惦记着人家吧?”
“哐当。”
酒杯被秦瞿重重叩向桌面。
杨牧河当即会意,讪讪地止住这个
问题,举起酒杯:“哎,喝,没事,喝。”
又是连着几杯下肚。
酒意上头,杨牧河最终还是忍不住将憋在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老秦,你别告诉我,你今天问我那个问题,是因为梁枝啊。”
秦瞿看他一眼,不多做言语,当做默认。
杨牧河这下彻底悟了。
“所以,你约我来喝闷酒,是因为你看见?梁枝和一个男的一起回了家,是吧?”
被中心思?,秦瞿眸光微敛,良久后才“嗯”了一声。
杨牧河眼神变了。
“那我收回之前跟你的那些话。”他把酒放下,欲言又止。
“什么话?”秦瞿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你被绿了的。”
杨牧河身体向?前倾,语重心?长同秦瞿道,“实话,老秦,你不觉得,你这做法像极了跟踪狂吗?”
刚才酒喝得太猛,秦瞿也有?了些醉意,听不太进去杨牧河在什么。
“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们是兄弟,我还是得好生提醒你一下。”杨牧河仍在碎语,喝了酒胆子?也大,得直白,“你和人家都已经离婚那么久了,句不好听的,她就带谁回家都是她的自由,不关你的事。”
“非得要给你支招的话,那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放低身段哄她原谅你,让她同意带你回家,不然没辙。”
“”
那边沉默两秒,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杨牧河醉意蒙蒙,抬起酒杯直截了当:“你是不是不愿意啊,你这样能把人追回来才怪,当年人家跟你的时候,受了那么多委屈都没吭一声,有?的时候我都觉得你压根儿没把她当成个人哎我知道你这人一直都这样,要不然你们就别互相折磨了。”
杨牧河接下来了什么,秦瞿已然听不真切。
他低着头,忽然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记忆片段。
那个时候的梁枝,看向?他时眼里有?星星,会为了他对她的一点好开心?得在夜晚抱着他呢喃,倾尽一切将所有?的爱意向他尽数奉上。
可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不过短短一年间,那个记忆中本来鲜活的形象,一点一点变得麻木。
而他从未意识到这一点,甚至越发把她当成自
己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将她圈在自己的范围内,看作私有?物,从不顾忌她的意愿。
突如其来的“啪”的一声,打断了秦瞿的思?绪。
杨牧河拍了下大腿,做最后的总结:“再?怎么你也要尊重人家啊,让人家知道,你意识到自己的错处了,将来会用行动证明你确实爱她的对吧?”
爱她吗?
秦瞿沉吟片刻,点了下头。
许是酒精催化了情感的感知,他此刻很清晰地意识到,梁枝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要是不爱她,又怎么会在她离开后的这些年来,想起她时,总在深夜辗转反侧,不得好眠。
放下身段去道歉
脑中琐碎的思?绪随着酒精越发上头而一点点增多,秦瞿狠狠捏了下鼻梁,拿出。
在翻到通讯录那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时,他忽有一种奇异的预感,试探着拨通了电话。
本以为早该停的号码,却再一次被接通。
秦瞿指动了动,在那边梁枝“喂”了一声后,正犹豫着准备话,又听梁枝快速道,“啊抱歉稍等一下,待会儿我给您打回来?”
似乎被什么东西拍在了柔软的布料之间,他隐约听见了那边梁枝惊呼一声。
女人的声音很细,尾音放软,仿佛在撒娇:“别”
秦瞿的脊背狠狠僵直。
从听筒里又传来一道渺远的细碎笑声,是个男声。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
“”
秦瞿一直保持着将贴近耳边的姿势,即使电话被挂断,也久久未能放下。
杨牧河喝高了,正和经过这边的熟人高谈阔论。
直到听见一声闷响。
他这才转移了注意力,朝着秦瞿看过去。
借着室内昏暗的灯光,当他注意到秦瞿泛红的眼眶时,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老秦你怎么回事?”
“”
胸口闷闷地生疼,仿佛心?脏在一遍一遍地被拧碎。
秦瞿深呼吸用以稳定情绪,捡起被他狠狠掷到一边的,咬牙勉强道:“没事。”
-
另一边。
捏着猫的后颈,把家伙放到脚边,梁枝无?奈地揉揉它的脑袋,“行了,乖一点,不要闹啊。”
“这
明它喜欢你嘛。”任夏夏捂嘴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夏谦恒,“表哥,你是不是?”
夏谦恒也跟着笑起来:“是啊,它平时不怎么粘人的,对我都高冷的很,看起来它是真的很喜欢你。”
梁枝笑了笑,任由那只猫又跳到了她的腿上,顺薅了两把。
猫是夏谦恒家养的,是只捡来的三花,今天任夏夏带它去检查,检查完心?血来潮跑到了她家,美其名曰好不容易盼到她回来,为了弥补之前几年的缺失,要多找她玩玩。
顺便也让夏谦恒过来把他家猫带回去。
梁枝自然知道任夏夏打的是什么样的心?思?,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所以在任夏夏提出让夏谦恒一起吃了晚饭再回去的提议时,她也就随她去。
面前茶几摆满了吃的,烤盘上的五花肉滋滋作响,任夏夏夹了一块烤得焦脆的肉,就着生菜一口闷下去,幸福地向后仰躺,“果然,夏天汽水配烤肉就是坠吊的!”
梁枝笑笑,提醒她,“别把调料洒在沙发上。”
“知道了知道了,会心的。”任夏夏一面把碗筷放回茶几上,一面冲她别有深意地眨眨眼,“沙发套脏了,就把我表哥留在这儿帮你洗,他可会做这些了,谁见?了都得夸一句居家好男人。”
“夏夏。”夏谦恒被这么打趣,也没生气,温和地提醒任夏夏。
末了,还声对着梁枝道:“如果有?冒犯,很抱歉。”
“没事。”梁枝清楚任夏夏的性子,笑着摇摇头。
“知道了——”任夏夏听了夏谦恒的提醒,拖着语调坐起来,把猫抱过来,“奥利奥,奥奥,喜不喜欢这个姐姐啊喜欢以后就让你爸爸多找她玩好不好啊”
梁枝弹了下任夏夏额头,“快吃肉。”
“嘿嘿,好。”
任夏夏终于不再?造次,挪过去挨着梁枝。
她忽然感觉到有什么硌屁股,把坐到的递给梁枝:“喏,你。”
梁枝接过,突然想起刚才还有?个电话。
她于是起身:“你们继续吃,我先去接个电话。”
走到阳台,她打开锁屏,屏幕上的来电记录便映入眼中。
是打给副号的。
副号是她曾经常用的号码,后来和秦瞿
离婚时曾经短暂地停用过一段时间,后来又怕和一些人联系不上,于是重新激活后放里当副号用,但其实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来过电话。
即便没有备注,梁枝也一眼认出了那是谁的号。
又是秦瞿。
想不通为什么秦瞿会在这时候给她打电话,梁枝虽疑惑,但还是拨了回去。
要是他还继续跟她那些没营养的话,她挂断电话拉黑就是了。
“嘟嘟”两声后,那边接通。
“喂?”梁枝开口,“找我什么事?”
没人话,只听见那边重重地呼吸了两声后,通话中断。
望着屏幕上通话结束的界面,梁枝只觉莫名其妙。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