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秦宝忽然轻声叫他，“祁衍……”

    祁衍“嗯”了声，“怎么了？”

    秦宝唇角抿了又抿，犹豫着，好不容易开了口，“记者会的视频我看了……”

    她话的语速还是很慢，听不出情绪。

    再来她现在背靠着祁衍，祁衍从后将她圈在怀里，也看不到她话时的表情。

    祁衍便低头靠近了她些，问，“然后呢？”

    他这样的动作，温暖坚硬的胸膛也紧紧贴着她的后背，话时的温热气息都几乎落在了她耳边。

    这样的亲密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她动了动似乎想挣脱，祁衍的手臂便顺势收紧了些，“乱动什么？”

    秦宝咬唇，低着脑袋不话。

    她其实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缺氧，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她想，可能又是手术后正常反应吧？

    祁衍目光落在她红红的耳朵上，微微勾唇，也没多逗她，只很认真的问，“你刚才不是看了记者会，然后呢，有什么想的吗？”

    秦宝沉默了会儿，垂下眼，看着他圈在自己腰间的手，声问，“你为什么我是你女朋友……”

    祁衍似笑非笑的挑眉，抬手，手指曲起在她脸颊上刮了刮，低声问：“难道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吗？”

    他手指蹭过的地方都在发烫，她的声音更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祁衍轻笑，“是谁主动亲我，让我等她的？”

    秦宝：“……”

    她那时候完全是抱着要离开的心情才能鼓起勇气亲他的啊。

    她无话可，祁衍唇角弧度更深，低头，嘴唇贴在她软软的耳朵上蹭了蹭，“不是我女朋友，赖在我怀里做什么，嗯？”

    耳朵上的酥麻让秦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她又挣扎起来，明明是他抱着她的，不要脸。

    她一动，祁衍箍着她腰身的手就是一紧，声音都哑了几分，“不是了，别乱动。”

    “你……”

    秦宝正想表达不满，祁衍忽然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的头侧过去，在她怔楞中，薄唇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那一刻，秦宝完全忘记了挣扎反抗，只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还有那双能将她吞噬的幽深眼眸。

    祁衍的唇落在她嘴上后并没有动作，就这么轻轻贴着，也睁眼看她，好一会儿才在她嘴上咬了一口，语气有些不满的道：“乖点，别惹火，嗯？”

    他现在是真的连吻她都不敢，只能这样亲亲她。

    毕竟秦宝现在真的太脆弱了，就像个瓷娃娃，要是亲狠了，最后难受的也只是自己。

    秦宝脸红的像是要滴血，不满的瞪着他。

    她惹什么火了？

    他把她咬得这么疼，他才在惹火好不好，恶人先告状。

    她不开心的样子表现得很明显，祁衍好笑的捏了下她的脸颊，“我难道错了？”

    他喉间滚动，又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乖乖，你知道你在我怀里动来动去，我多难受吗？”

    秦宝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那你放开我……”

    他入戏太快，角色转化很自然，不久以前还是沙雕的霸道祁总，现在面对她时就已经是宝宝乖乖顺口就来了。

    秦宝简直要怀疑祁衍是不是真的没谈过恋爱，他这简直恋爱高手好不好！

    倒是她自己，言情偶像剧没少看，可真落到现实里，她觉得自己完全放不开。

    很紧张，很不适应。

    不敢看他的眼睛，简直羞的想要钻地了。

    祁衍察觉到她的情绪，想了想，他真的把她松开了些，不过也没完全放开她，换了两只手捧着她的脸，让她正视着他不能躲避。

    “既然你觉得自己还没答应我就不算我女朋友，那我现在再告白一次？”

    秦宝傻傻的看着他，他的神色却变得很正经，目光灼灼，“秦宝，我真的很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是告白，果然便是很简单的告白。

    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秦宝心就跳得好快好快，心口砰砰作响，就像是有人在她的身体里点燃了鞭炮。

    她看着祁衍，他的眼睛向来是漆黑幽深的，此刻却好像亮着明灯，很亮很亮，眼睛里全都是她。

    秦宝是相信他的。

    她和他从一起长大，她了解他。

    其实按照他的身价和模样，想要接近他的女人真的数不胜数，可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从到大，他身边除了她，连个女生都没有过。

    也是因为这样，秦远以前才那么热衷于撮合他们，因为祁衍这样不花心的有钱男人已经很少了。

    遇见一个，他当然不想放手，只想占为己有，先给他家闺女定上。

    而祁衍呢，或许也是因为和她一起长大，实在太过熟悉，所以他反倒是比较迟钝。

    他只觉得自己和秦宝从在一起，他以后当然也会按照秦远的意思照顾秦宝，两个人依然是在一起，没有什么特别。

    而且秦宝那时候年纪不大，刚刚高中毕业十八九岁，他更不可能觉得自己对秦宝的感情会是男女之爱。

    这些，现在的秦宝都能想得明白。

    可她自己呢……

    其实她的时候是很黏祁衍的。

    因为祁衍到家里来的那段时间，正好是秦珍失踪，家里关系最紧张的时候。那个时候，每天陪着秦宝最多的，其实都是祁衍。

    他只比她大三岁，却比她高好多，他总喜欢抱她在怀里，给她讲从老师那里听来的故事哄她睡觉。

    她被莫欣秦远吓到，他就抱着她拍拍她的背哄她，哥哥在，不要害怕。

    她撒娇耍赖不愿意吃饭的时候，他一口口给她喂吃。

    那时候对感情懵懵懂懂，只知道自己喜欢黏着他，也喜欢赖在他怀里。

    后来他们的年纪越来越大，本来应该不再黏着哥哥了，可她偏偏越来越喜欢他，越来越贪恋他的怀抱。

    直到她15岁，祁衍18岁那年。

    少年虽刚刚成年，眉眼间却已经敛了冷厉锋芒。

    他开始为了回到祁家拿回祁氏而努力，日以继夜的学习工作。

    可那真的是一条很艰难的路。

    她亲眼看到他受过的那些冷眼和嘲笑，他所有的辛苦和难过，她都如同身受。

    那时候她就明白，她对祁衍的感情早就已经超出了所谓‘兄妹’之情。

    她喜欢他，她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可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她，所以她不敢表现出来，她怕被他知道她这样羞耻的想法，会觉得她恶心，会厌恶她。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觉得不安无措。

    其实在高中毕业那时候离开家独自去找秦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

    她太压抑了，她想逃离，她觉得也许离开，她对他的感情就会慢慢淡去。

    只是谁也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样多的事……

    秦宝沉默着，想了好多好多。

    而她沉默得太久，祁衍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他蹙紧眉，叫她，“秦宝？”

    秦宝回神，祁衍揉了揉她的脸，语气有些不满，“话，答不答应，嗯？”

    这话分明带着威胁，似乎如果她敢不答应，他就会好好收拾她。

    秦宝无奈的想，这哪里是问她，这分明就是在逼她。

    她犹豫了下，“我想，先和你一件事……”

    她不想两个人之间有任何隐瞒，有时候一点点的隐瞒，也可能成为以后误会的根源。

    更何况，她也需要有人可以倾诉，最适合的人，只有祁衍。

    既然他了要彼此信任，那，她想告诉他。

    她的神色也很认真，祁衍微眯了眼，点头，“什么事？”

    秦宝抿了抿唇，慢慢开口，“我没有喜欢过孟宸。”

    祁衍目光微闪，秦宝垂眸，避开他的目光，“如果我，喜欢孟宸的人……是秦珍，你会相信我吗？”

    或者，又以为她生病了，以为她疯了？

    谁知祁衍沉默几秒，竟然点头，“我信。”

    秦宝诧异的抬眸，“真的？”

    “嗯。”

    祁衍低叹，拇指轻蹭着她脸颊的肌肤，低头贴近她的额头，低低道：“我过，我相信你。所以不管你什么，我都信。”

    秦宝真的感动了，眼圈都红了起来。

    祁衍皱眉，刮她的鼻子，“不许哭。”

    秦宝吸了吸鼻子，“我才没有哭。”

    见她情绪并没有太坏，祁衍忽然问她，“那你能跟我再吗？秦珍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现在她又去了哪里？”

    秦宝只犹豫了一下，便点头。

    她现在话没办法太快，这件事又太复杂，她怕不清楚。

    所以她想了想，让祁衍拿了手机给她，她出来给他。

    祁衍垂眸看着她字，目光越来越暗，等她把一个故事完抬头看他时，他的眼底已经又是漆黑一片。

    “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秦宝有些忐忑，她喉间动了动，轻声问他，“祁衍，你还愿意让这样的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她直直的望着他，话时带着明显的颤音，不安很明显。

    祁衍黑眸微狭，“你呢？”

    秦宝沉默，祁衍把手机拿开放到一边，重新抱她到怀里。

    指尖从她的眉眼滑落到唇边，声线低哑，“秦宝，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只要你愿意对我笑一笑，我就能把命都给你！”

    就好像她在进手术室前那一个简单的亲吻和那一个笑容，让他觉得，就算现在就为她而死，他也心甘情愿了。

    “秦宝，我相信你的每一个字，我也相信你没有疯。”

    他喉间动了动，倾身，吻在她唇边，“可就算你真的是疯了，我陪你一起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