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试双人滑(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冰场二层观众席外的窗户,渐渐透出了光亮。
值班哥例行检查场地,经过冰场门口时,意外地发现风门缝里居然有灯光漏出。
忘了关灯?
遭贼了?
这里面除了冰,还是冰,有什么特别值得偷的东西吗?
他推开门,冷空气激得他浑身汗毛直立,极目望去,平如镜面的冰场里空无一人。场外的空地上,却明晃晃地横放着一大堆东西。
那是什么?
看轮廓似乎是人……难道昨晚清场没清干净,把人反锁里面冻死了?!
可怕的念头才浮现,又被他硬按了下去。
不可能啊!
门没锁呢,他一推就开了。
回应他想法似的,趟最外围的男人动了一下,扒开外套撑坐起来。
——乱成鸡窝的,黑眼睛,薄嘴唇,身上还穿着印着凛风logo的蓝色卫衣。
这不是自家的男单一哥陈辞?!
这里毕竟距离签约运动员的训练基地近,偶尔也确实会有运动员来借场地训练。但这么早就来上冰的,还真不大常见。
值班哥正要招呼,陈辞身侧的衣服动了动,简冰顶着一头张牙舞爪的头发,钻了出来。
少、少男少女的心真是火热呀,在这么冷的地方约会吗?
还是……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值班哥被自己放荡不羁的想象力吓得呆若木鸡,嘴巴也张成了O型。
“你别误会啊,我们还有个人呢!”简冰摇了摇杨帆,把他硬扯起来。
八目相对,杨帆还冲他挥了挥手,张大嘴巴,了个长长的哈欠。
三个人,并也不能解释什么吧!
谁也没规定,两个人能做的事情,三个人不能做。
两男一女并不比一男一女独处纯洁呀!
值班哥看看杨帆,瞄瞄简冰,最后还是把视线投向了陈辞。
陈辞已经站起来了,正在那整理衣裤,对上他视线,有些无奈道:“能不能别用那么污的眼神看我们,我们练了一宿,又冷又累,就挤一起了个盹而已。”
值班哥呵呵干笑,“我眼神不好,我道歉我道歉,你们继续练习,继续!”
罢,他飞快地退出来,一边走一边摸出手机:
“大八卦哦,陈辞哥约妹妹弟弟在冰场过夜!!!”
寂静的凛风后勤工作群霎时热闹起来:
“冰场过夜什么意思啊?”
“集训啊?”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听起来好污呀!”
……
“三个人睡一起呀!” 值班哥强调,“陈哥解释是训练了一夜哟!”
群众A:“……”
群众B:“……”
值班哥不满了,抱怨:“你们怎么那么没劲的,一点儿想象力都没有。”
“是你刚来我们凛风,不了解这行的情况,想象力太丰富了好吧。”终于有老工作人员出来解释了,“他们攻难度的时候,什么怪招都敢想,睡冰场简直是菜一碟好嘛。”
着,发了张曲瑶端着饭碗,眯着眼睛在那闻的照片。
“我听食堂李昨天晚上,曲瑶姑娘晚饭都没吃,就闻了五分钟味道——据新搭档要来了,她得开始减肥,控制体重了。”
因为训练,所以睡在零下的冰场里?
因为要减肥,所以用闻味道代替吃饭?
捧着手机的新新社会人值班哥,有些茫然地看向身侧的白墙。
墙上印着蓝色的凛风会徽,风带起气旋,于冰天雪地中披荆斩棘。接着是一大串裱在镜框里的花滑文化资料,尽头则是当年霍斌老教练的两幅篆体: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
石以砥焉,化钝为利。
***
比赛的地点,就约在北极星的综合馆。
三人苦哈哈地挤上出租车,杨帆忍不住八卦:“偶像,你们运动员平时是不是特艰苦呀?都世界冠军了,连个代步的车都没有,真叫人敬佩。”
陈辞有点尴尬地笑了下,“……我车送去修了。”
杨帆马屁拍在马腿上,立刻改风换舵,“代步车嘛,是应该要有的,不然出门多不方便。”
前面的简冰轻哼了声,不着痕迹地摸了摸火辣辣的膝盖。
——刚才托举落冰那一下,真的摔的挺狠的。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9点30分了。不堵车的话,估计能留个五分钟时间上洗手间;堵车的话,就不准了。
35分,40分,45分……时间越来越近,简冰忍不住催促司机:“师傅,能不能再快点?”
司机师傅淡定地指指前面堵得严严实实的路面:“怎么快?飞过去?”
简冰再一次拿起手机,9点52分,距离北极星的直线距离倒是不远了。但马路却不是笔直的,前面还有弯道,还要绕过市政广场……
“你们慢慢赶过来,”简冰解开安全带,“我从广场这里横穿过去。”罢,不顾司机的阻拦,拎着包跳下车,几步绕过停滞不动的车子,跑着开始横穿广场。
陈辞犹豫着算起身,车子却在这个时候发动了。
杨帆安慰他也安慰自己:“单言约的是她,她没迟到,我们就不算迟到。”
400米,300米,250米……简冰越跑越急,冲入北极星那扇被冰迷们称呼为“黄金大门”的镀金门时,分针精准地指向了“11”。
最后一分钟!
她压根不管工作人员“出示证件”的提醒,径直跑向冰场。
“哐啷——”大门被推开的瞬间,迎面而来的刺目灯光、镁光灯和冷气,彻底把她震傻了。
冰场灯火通明,记者、媒体、裁判、观众,一样不缺。
见她进来,摄影将摇臂拉近,她放大特写的脸,便出现在了上面。
这哪里还是普通的私人“约战”,分明是一场严格的型比赛现场。
***
杨帆刚跳下车,便收到简冰的短信:你们回去吧,别过来了。
他愣了一下,简冰很快又传了一段视频过来。
杨帆看得咋舌,犹豫着,把手机递给了陈辞:“这……”
陈辞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紧蹙了起来。
这毕竟是北极星的地盘,还这么大阵仗,这一去,恐怕就要被冠上“踢馆”的名号了。
更何况,媒体们本来,就很喜欢拿他和单言比。
陈辞单言,连名字都对仗好的,能怪人民群众八卦吗?
“要不然,你就别去了。”杨帆劝道,“我去吧……那么多人,你去了,闹出事情就不好了。”
陈辞默然。
杨帆接着道:“那个北极星的冰迷,我可听了,特别没素质,往冰面上扔玫瑰花都不带包装的。他们……”
“你学过双人滑?”陈辞问。
杨帆老老实实地摇头:“反正也赢不了,我们输给他,总比你输给他要好……”
“谁一定会输?”陈辞断他,“来都来了,这样输了,她能甘心?”
杨帆想起这20多个时的刻苦训练,也觉得有些遗憾。
“你不是还有教练,还有……万一输掉……”
刚挺过伤病,重上冰场的人,面对公众的第一战,无论本人还是俱乐部,应该都非常重视吧?
杨帆不是专业运动员,却也隐约猜的到其中的重要性。
“那就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就好了?”陈辞把背包甩到背上,大步向前走去。
正前方不到两百米,便是北极星那扇的黄金大门“金灿灿”。
杨帆一跺脚,也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