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夫人只听见外面喧闹，却不大在意，今早起来，便听见外面嘴碎。

    “你听见了吗？昨夜大姐打死了一丫头。”

    “怎么没听，那丫头哭喊的，整个府都不得安宁，她也是可怜，被人打死了，连收尸的都无，直接被人扔去了乱葬岗，这尸体啊，怕是被饿狼啃咬了。”

    “哪里可怜了，谋害府中大姐，这已经是死罪。”

    “那里是她谋害，明明是咱们二夫人，那多歹毒啊，一辈子不能有孕，这以后大姐还有何人敢娶啊。来大姐才可怜啊，这么，便被人下了那种药”

    “哎，你咱们二夫人图啥呢，大姐虽然蛮横了些，可毕竟是府中的大姐啊，那杏儿昨夜招供，咱们大姐如此蛮横，便是府中长辈的不作为你别人家姐都有去书馆读书识字，就咱们大姐被这不是生生被耽搁了。”

    “就是啊，平常人家都晓得，儿女不能娇养，可咱们家大姐没有亲娘教养老夫人又惯着，惯着惯着就成了这样子了呗。”

    “喂喂，别乱，大姐都了，她相信二夫人是清白的。”

    “那你相信吗？反正我是不信，那杏儿丫头，为何偏偏就咬着二夫人，二不咬着大夫人，大姐以前跟大夫人可不对付呢。”

    “”

    几个人正八卦，就见老夫人跟前的濑妈妈过来，呵斥大家住口。

    濑妈妈是老夫人跟前的，最是知晓老夫人心中想什么，老夫人若是听了此事，怕是要生气了。

    “濑妈妈，让他们进来。”

    濑妈妈正不知该如何告知醒过来的老夫人，如今见老夫人都听见了，心中叹了一口气。

    随后抬脚便进去了。

    老夫人年岁大了，每日起得便很早，今日却是格外早。

    因为要进宫去了。

    濑妈妈进去想要先给老夫人整理一下，却不曾想老太太急于问话。

    她命人将人带进来。

    老夫人一双精明的眸子，望向下面的丫鬟们。

    声音中透着狠厉。

    “将你们刚才的话，一五一十的再一遍。”

    丫鬟们面面相觑，终究是不知老夫人刚刚听到了多少。

    “怎么？相让我打你们板子不成？”

    一听到打板子，下面的丫鬟们便想起昨夜发生的惨烈的事情，忍不住骇然。

    以为年长些的，道：“老夫人，不知奴婢爱嚼舌根，实在是昨夜大姐闹的动静太大了，整个府上的丫鬟们怕都在议论这个事情。”

    “。”

    “昨夜那杏儿姑娘不知如何想的，居然给大姐下毒，大姐发现了，自然是很生气，欲要打他板子，可是那丫头为了开罪，居然是二夫人指使她干的，这下子大姐更生气了，这府上谁人不知，二夫人对大姐最是疼爱，大姐不相信，所以就命人将她给打死了，免得她在祸害人。”

    钟锦心此刻来侍候老夫人，恰好听见老夫人问话。

    老夫人只着了她一眼，脸色及其不好。

    “大夫人也很气闷，想着去寻二夫人算账，但是大姐一直不相信，还当着满院子的奴才们她信任二夫人，杏儿是诬陷。”

    老夫人心中哼哼，果然是蠢笨。

    二夫人一夜不曾睡，这会儿还惦记着自家姑娘入宫的事情，她来了老夫人院中，一跨进门便笑着道：“母亲，昨晚上咱们大姐可是做了一件大事呢。”

    她瞧见钟锦心在，倒是还有那么一丝的理智道：“大姐昨夜打死一个诬陷我的丫鬟，也不枉费我如此疼她。”

    老夫人心中冷哼一声，都是蠢的。

    只是大姐怎么就如此雷厉风行了呢。

    仗杀？她是蠢呢还是蠢呢，如果传出去，她便多了一个心很毒辣的性子。

    还有老二家的，这是传出去，她还想混着不是。

    那杏儿谁不咬偏偏咬着她，她岂能摘清，再那杏儿死了，死无对证啊，日后若是有人拿这种事事，她便是拿不出一丝的证据来啊。

    没有证据，那污水便是要背一辈子的啊。

    “你个糊涂的东西。”

    “母亲？”

    老夫人瞪了一眼她，随后对钟锦心道：“锦心，你去唤你母亲过来。”

    钟锦心知晓她是在支开自已，她早先一步便知晓了这件事，心里面只想要发笑。

    昨夜二夫人偷偷去看，她正好站在她身后，亲眼看见她昨夜狼狈的模样。

    按理昨夜闹腾的那种地步，她若是进去与没死之人对峙一番，或许还有转，可她心虚，没敢去。

    如今杏儿死了，死无对证。

    可若是她偷偷摸摸的被处置了，与她有利。可是没有，钟锦绣昨夜闹腾的那么大，怕是早已经传出去了。

    虽然她不喜欢这种毁人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可这心里啊，莫名的舒畅。

    反正她的名声已经传的不堪了，多加一点又何妨。

    还有她母亲那性子，一会儿过来，必定会闹腾一番的。

    这个早上怕是不安宁了。

    二夫人居然还得意？她这日后出门怕是见一个人便解释一番了。

    老夫人房里，突然间传出摔杯子的声音。

    二夫人今日本就是强撑着过来的，如今见老夫人生气，心中才觉得不妥。

    “昨夜大姐杖责丫头，你去了？”

    “是，闹腾的那么大，所有人都惊动了。母亲且放心，大姐心中一直觉得我对她好，连她姨母都不曾相信呢。”

    “你你居然还有时间幸灾乐祸？”老夫人捂着胸口，控制自已上前打人的冲动，问，“我问你，昨夜那杏儿所言，可是事实？”

    二夫人心虚道：“我没有。”

    “没有？你没有他为何偏偏咬着你不放？为什么她不咬着老三，就咬着你？恩?”

    “大姐不是了吗，她是为了给自已脱罪，胡乱攀咬的。”

    胡乱攀咬？老夫人气的抖了两下，濑妈妈忙去扶着了。

    “我在问你，昨夜你可去了西院？”

    “去了。”

    “那你可寻那杏儿对峙？她诬陷你，你可进去反驳了？”

    “我她都死了，我进去已无济于事了。”她也害怕啊，那杏儿死的时候，眼睛都不曾闭上，就生生被打死了啊。

    “你个蠢货。”

    老太太直接晕坐在床上，好长一段时间，才平复下来。

    看着此刻已经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二儿媳妇，问：“那我再问你，我可有什么把柄窝在她中？”

    终于二夫人才意识到什么。

    张了张嘴，只了两个字：

    “没有。”

    “哼，最好没有。”

    老夫人看着老二就烦躁，打发她回去，二夫人心中还惦记着进宫的事情，便问：“母亲，那进宫的事情？”

    “既然大姐病了，自然要二姐去。”

    哼，如今敢自作主张了，很好，看来她不晾着她两日，她就不知这个府上到底是谁在当家。

    二夫人听后欢天喜地的去打扮自家女儿了，当送走了老夫人跟姑娘，她心中算是放下了一颗大石头。

    以自家女儿的美貌，进了宫自然便能够获得荣宠。

    老夫人前脚领着二姐出去，大夫人后脚就去了二夫人院子里，也不骂人，上去就与二夫人撕扯。

    这主子们打架，下人们岂敢去拉扯，再这大夫人看着柔弱，可那是会拳脚功夫的，几下就揍得二夫人倒地不起。

    “杀人了，杀人了，大夫人杀人了”

    丫鬟们见事态不妙，忙让人去请三夫人了。

    三夫人一过来，便见到大夫人二夫人如市井泼妇一般，在地上打滚撕扯，抓头发的抓头发，撕衣服的撕衣服。

    她忙命人将两人拉开。

    沈如菊不等丫鬟们拉，刚才抓扯二夫人头发的，松开，又握成拳，狠狠的揍到她肚子上，疼的二夫人忙松了。

    三夫人瞧见二夫人头上珠钗尽落了地，地上头发一撮一撮的，不知是谁的。

    她憋着笑，问：“大嫂，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

    “好端端的？哼，你觉得好端端的，三弟妹，她平时欺负我也就罢了，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注意打到孩子身上，你要知晓，谁人膝下无子女，谁人背后无人顾？”

    “今日你伤了大姐，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你以为二姐进宫便能够事事顺遂？哼,当你们传锦绣诬名的时候，钟家的子女，便要一辈子受人指点，哼，你们想要高枕无忧，门都没有。”

    “可怜你们居然不懂，可怜你们居然还沾沾自喜。二姐再有才学又如何？你们尽可以作践大姐，四公子五公子还想要入仕，我看你们哪一个能如愿？”

    大夫人从昨夜开始便憋着一口气，她将这些年发生的一切事情，轮番一件件的都梳理清楚，只可恨自已居然全部都中了套啊。

    她一心一意的对待大姐，可最终却反而中了人家的圈套。

    昔日她教育大姐教育的狠了，那二房的人便来风凉话，什么大姐没了母亲，该好好的娇养着。

    一次又一次的，是她最后疲惫，不愿意在担着这幅担子，最后放弃了大姐。

    是她害了大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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