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戴铜制面具的男子
“大人,对付区区一个刺客,怎能用这么珍贵的毒药?”她一脸替苏玖龄心疼的样子,“既浪费了毒药,还得再浪费一颗解药。”
嗯?
这话外音是让他给黑衣人解毒的意思?
苏玖龄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脸色有些不好,“你就这般担心这个男子?”
担心?
她才不会担心这个刺杀她的刺客呢。
她只是担心怕人死了找不到线索而已。
文德脸上堆着笑,娇俏的脸上带着一丝调皮,“卑职是心疼大人的药而已,用在他身上太暴殄天物了。”
“那既是如此,就不该再浪费解药了。”
文德一愣,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拿眼偷偷瞄他一眼,见苏玖龄面色微沉,表情有些冷,眼神凌厉。
大人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不过,知晓他是因为自己被人刺杀才会发这么大的火,文德心里又暖烘烘的。
她望了望苏玖龄,眸中带着笑,“大人多虑了,我是怕他承受不住毒性,最后死翘翘了,那样我们岂不是太亏了,他可是重要人物,只要突破了他,或许就能找到背后的主使人。”
“依你的。”良久,苏玖龄摸了摸她略显苍白的脸,话却是对薛福的,“给他解药。”
黑衣人头子服了解药,悠悠然从昏睡中醒来。
文德自他身边蹲下,瞥了眼他无力的左臂,这才望向他一双猩红涣散的眼睛,直接开门见山,“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黑衣人头子慢慢抬头,着跟回复苏玖龄时一样的回答,“我不认识他,他戴了一张铜制面具,也没见过他真实的面容。”
“你们是哪个杀组织的?”文德含笑,换了个话题,就像在跟人聊家常话似的,“你们老大是谁?”
一听到她提组织,黑衣人头子脸上便浮上警觉。
顿了顿,他有气无力地笑了,“你别问了,我是不会出卖老大的。”
“有骨气。”文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黑衣人头子一愣,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又听她道,“不过,你若是换个行业,我或许会敬你是条汉子,但为了钱财之货就干杀人的勾当,实不是男子汉所为。你也有自己的家人,若有朝一日”
她试图用怀柔政策打动男人坚硬的心防。
话还没完,就被他打断,“我没有家人,他们全都死了。”
“那你的老大更是可恶。利用你的孤苦无依,成为他杀人的器,这样的人不值得跟随。”
这男子虽然刚受过毒药的折磨,身上又有刀伤,身体虚弱,头脑却异常清醒,意志力也坚强。
“我知你什么意思,你别白费心思了,我不会告诉你老大是谁,也不会告诉你我属于哪个组织。”
“死都不开口?”
“大丈夫不畏死。”
文德望向他两汪如死水一般的眼睛。
真是冥顽不灵的人。
她突然没了兴致,起身,拍了拍衣摆,不在意地道,“大人,既然他什么都不肯,对我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那就把人放了吧。”
薛福觉得车姑娘的话有歧义,忍不住开口纠正她道,“车姑娘臂上的伤难道不是他伤的吗?怎就不是实质性的伤害了?”
“伤而已,不碍事。”文德勾唇一笑,眨巴着双眼看向苏玖龄。
那娇俏调皮的模样,逗笑了他。
只一瞬间,苏玖龄就敛住嘴角的笑容,冷冷地看向黑衣人头子,“今日看在她替你情的份上,苏某暂且就饶你一命,滚!”
男子扬起眉,不可置信地看向男人。
震惊的眼睛中,带着打量和警惕。
刚刚还让他生不如死的男人,不到两刻钟就改变了主意。
甚至还大发慈悲的放他回去。
黑衣人头子偏头看了眼文德,又看了眼苏玖龄,试图从两人脸上察觉到些什么。
但一个笑嘻嘻的,一个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
不过,黑衣人头子不傻,这是利用他放长线钓大鱼呢。
不过,既然他肯放他回去,就比待在牢里要好上许多。
等他摆脱了此人的跟踪之后,届时再回组织也不迟。
打定主意后,黑衣人头子也不做片刻停留,捂着受伤的胳膊便出了刑具房。
其他黑衣人也都如数放了出来。
文德和苏玖龄相视一眼,跟了出去。
***
出了刑具房,文德本打算他们三人一人跟踪一个,不成想,计划还没出口,就被苏玖龄拒绝了。
薛福去跟了其他的黑衣人,她和苏玖龄一组,去跟踪这个黑衣人头子。
男子受了伤,失血过多,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此刻十分虚弱。
他拖着摇摇晃晃的身子出了衙门,随拦了辆马车。
文德和苏玖龄紧随其后。
最后马车停在一家医馆面前。
二人在门外等了良久,才见他从里面出来,上还拎着药包。
脸色有些苍白,除了那一身黑衣外,看着和平常百姓没什么区别。
最后,男子去了一家客栈,便再也没有出来。
文德望了眼客栈二楼,扭头看向苏玖龄,“大人,此人警惕心很强,估计已经发现我们跟踪他了,想从他这里得到些线索,暂时不太可能了。”
“嗯。”苏玖龄负而立,转身,往官驿的方向走,“晚上再来。”
文德点点头,跟上。
***
是夜,月黑风高,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远处的几声狗叫给这宁静的暗夜添了一丝紧张,树上的鸟儿受到惊吓扑棱着翅膀,离了巢穴。
夜色深浓,客栈的屋顶上趴着两个人,黑夜笼罩着两人的影子,与暗夜融为一体。
挪开一片青瓦,室内一片黑暗,看不见一丝光亮。
屋内的主人想必已经歇下。
文德心翼翼地将青瓦归回原位。
朝苏玖龄打了个势,俩人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里。
***
官驿,苏玖龄房间。
文德把蒙面的布巾拉到下颌下方,露出一张英气俊俏的面容。
“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苏玖龄把她圈进怀里,不答反问,“胳膊上的伤有没有好一点?”
文德一愣,她在问他正事,怎么突然扯到她身上了,不过,文德还是如实答道,“大人的金疮药比神丹妙药还灵,卑职才涂了一次,就明显感觉到好的差不多了。”
“嘴贫。”苏玖龄笑着轻点下她的鼻尖,凑近她道,“车捕快,你不觉得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文德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她腰间的力道明显大了许多,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文德呼吸一紧,俏脸微红,身子微微后仰,拉开二人间的些许距离。
饶得她平时再像个男孩子,骨子里终究还是个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姑娘家,被人这般盯着看,文德心下难免有些紧张和不自在,她下抠着他的大,呼吸不稳道,“大人,你箍的我喘不过气了。”
好端端的谈正事,怎么突然就不正经了呢?
文德郁闷。
苏玖龄盯着她的眉眼,看着她的窘迫和不自在,确定她没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后,良久,他下松了些力道,轻声道,“你与那戴铜制面具的男子是什么关系?”
文德愣了一瞬,停下抠他的动作,有点呆的看向他,“大人怎知我知晓那铜制面具的男子?”
苏玖龄捏了捏她的掌心,看她嘴唇有些发干起皮,也不急着回答,捞起茶壶,倒了杯水。
他背放在杯壁上,探了探水温,水温正好,这才递给她。
看她把水喝完,苏玖龄又把茶盏放下,圈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这才低头看向她解释道,“你在听到铜制面具四个字时,反应愣了一瞬,表情也很吃惊,虽然你掩藏的很好,却还是被爷发现了。”
文德看了眼笑意连连的苏玖龄,脸上没有一点被人戳穿之后的尴尬,反而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娇俏的笑着,“不愧是大人。”着,又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后这才老实坐好,而后皱起眉头,摇摇头道,“我确实跟那男子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那戴着铜制面具的男子,她私下里也去调查过一段时间,然而,一点线索也没查到。
衙门的事情又多,渐渐地就把这件事给搁置下去了。
苏玖龄想了想,垂眸看向她的脸,“那你可知他为何要追杀你?”
文德垂眸掰着苏玖龄的指玩,他指纤长,白皙,骨骼分明,煞是好看,掌上的茧子又给他增添了几分属于男人的沧桑。
闻言,她抬眸看他一眼,复又低下头,低低地“嗯”了声,“也许是因为那件事。”
“嗯?”苏玖龄反握住她的,放在唇边轻吻一下,静等着她的下文。
文德抿了抿嘴唇,嗓子还是有些干,痒痒的,她朝茶盏努了努嘴,示意苏玖龄倒水。
苏玖龄会意,动作十分自然的捞起茶壶,又蓄满一杯水,递到她唇边,文德就着他的便喝了下去。
俩人的相处像极了伉俪情深的一对情侣。
嘴唇没那么干了,她舔了舔湿润的嘴角,刚想开口,唇上突然一热。
苏玖龄在她唇上轻轻地啄了几下,才松开她,文德哀怨的瞪他一眼,苏玖龄好听的声音低低地从喉头溢出,“乖,可以了。”
文德好笑的看着他,这是把她当成孩了,不过,她也没在意,清清嗓子道,“一年前,我在京郊研制毒药,就是我今天涂的失颜膏,那时,我为了试验毒药的药性,自己亲自试药,当时就是顶着一张蛤蟆脸遇见了他”
苏玖龄听到她亲自试毒,眯了眯眼睛,看她的眼神也危险了几分。
文德沉浸在回忆中,神色也由最初的平静变成了严肃,并没有发现他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