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 92 章
王沐泽安排了人在府门前施粥,赵大夫又顺便在粥棚旁边摆了义诊摊,京城内被毁家毁业的不少,普通百姓中伤者又甚多,他们沈府家大业大未受什么?影响,做此就当行?善积德了。
只是还有不少无家可归的,昨天晚上救的人仅去之五六,剩下的也不好赶走,正好鹤熙街正是缺人的时候,就先让他们待在鹤熙街跟着?领事的做事,不过对他们也不是毫无要求,一段时间后做得好的留下,做得不好的也只能给些银子打发了。
沈文宣乘马车出城,不京城中已经恢复至井然有序,但?道上也清净些,各大城门早已被严防死守。沈文宣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别的不,只这城墙顶上挂着?的几个脑袋挺唬人的。
那几个应该是迟蓟的副将,而迟蓟应该还在大理寺狱中,让他活着太重要了,不知能在他身上撬出多少秘密。
城门未开,一官兵站在最前面揭开皇榜,气如山河道:“传皇上召令,自今日起所有人都不得出城!待宁将军协同刑部、大理寺清查京城,叛贼当街诛杀,隐瞒叛贼者、与叛贼为伍者同罪,罪连九族!”
完将?皇榜挂在一旁的告示墙上,不仅是百姓,就连急着出城面见皇上的官吏都傻了眼。
清查叛贼是重要,但?昨晚除夕夜的年宴上已经有不少大臣身殒,就连皇室中人都难以幸免于难,此时不仅是京城不稳,就连朝局中处处都是空缺,这会儿不聚在一起商量对策,昨夜引起的动乱何时才能平息?就算是不能回京,让他们这些当官的出去上朝也行?啊。
“这位军爷,”赫丞相拦在刚才宣榜的官兵面前,微微躬身道,“敢问皇上可有何时召见我等啊?”
官兵摇摇头:“这我可不知道,反正得把京城里的事查清楚了,不查清楚谁都不能出去。”
这赫丞相与身后的几位官吏对视几眼,纷纷掏出袖子里的折子递给?官兵,道:“劳烦这位军爷将这些奏折转交给?皇上,事情紧急,还望皇上早日定夺。”
不仅是朝局,西南的战事、北边迟蓟的旧部皆是棘之事,若这件事传到匈奴耳中,不定北匈奴会趁
此制造事端,但?皇帝仅顾个人安危躲在外面,实在有难当大任之嫌。
“大人,现下该如何?”其中一个官吏问道,眉头紧皱。
赫丞相看着?这街上衣衫褴褛、寻食游荡的乞丐,数量怕是比先前多了几番,不处理好又是一件祸事。
“现下只能祈盼皇上能理会朝政,如今朝中缺人,我亦知各位大人失亲送友之苦,但?实在是没有法子,只能拜托各位这段时间辛苦些,天佑我大庆,再有各位大人相助,定能度过此次难关。”赫丞相回身拱道。
“大人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几位官吏躬身回礼,心中不禁感叹此人爱国爱民之心切。
“耿儿、耿儿!”一个穿着?大白衣袍的男人从远处快马加鞭地跑过来,一身仙气飘飘的衣服被风吹得乱起,糊在他脸上看着?有点儿憨。
勒紧下马,来人一把抓住赫丞相的视线焦急地在他身上从头到脚地打量,“耿儿你没事吧?昨天晚上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怎的就我昨天晚上有事不能陪你到宫宴会,若是有我在——”
“靖王爷,”赫丞相打断他,用暗劲儿抽回自己的,躬身道,“微臣没事,不过还有政务要处理,先行?告辞了。”
“欸欸,”靖王追上去,“好耿儿,你?再让我看两眼,我那儿有御医,让他给?你?把把脉,万一你?吓到了内里虚怎么办?”
“不需要,王爷请自重。”
赫丞相走得飞快,明显不想让靖王追上来。
留在原地的官吏相视一笑,这靖王死缠烂打的性子也只有赫丞相抵得住,不过可惜了,两位都是汉子,但?凡其中有一个是双儿,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不成。
沈文宣全程看在眼里,想着这大庆朝堂之中也不全是利欲熏心、窝囊无用之辈,自有贤人为大庆百姓费心费力,不过出城是必须出城的,这皇榜拦得住所有人,可拦不住他。
吩咐马夫继续驾车往前走,等车马在城门被拦下时,马车从怀里掏出一块玉壁递给?拦人的兵爷,那块玉壁与德六来沈府时拿出来的那一块一模一样,乃太后信物,见壁如见面。
原先的那块磕在台阶上早就碎了,他这块是仿
照那块碎裂的玉壁做的,这可是难得送上门的权信之物,虽没征得太后同意,但?不用白不用。
接过玉壁的官兵浑身一惊,恭敬地道一声“稍等”便拿着玉壁去找自家副将。
仔细看过之后,副将跑着?亲自将玉壁拿回来,牵着沈府的马通过一侧的门将他们送出了城,躬身问道:“大人,可需的派人护送?”
“不用。”沈文宣道,吩咐马夫去越府。
而另一边,御医帮宁嫔处理好伤口便离开了。
太后坐在床边提起被子帮她掖了掖,这里可不比皇宫,宫里房间里能有地暖烧着,这里能有几个炭炉已经不错了,这会儿受了伤,若再得了风寒得要了命去。
“你?这孩子,”太后道,“从皇宫到这儿流这么?多血竟是一声不吭,本宫还以为你?是伤,没想到竟然划开了那么大个口子,再放任一会儿,你?怕是全身的血都给流干了。”
“太后不需担心,兰芝身体好得很。”宁嫔虚弱地道,眼睛瞥向屏风后的人,试探道:“太后,这人背影跟清儿真像,高高瘦瘦的,像个衣架子似的。”
太后垂眸敛唇不答,
宁嫔抓住她的,也不知她脸色苍白成那样儿,还哪里来的力气,竟能攥出青筋来,只听她声音略带哽咽道:“太后,我在大殿上听到了你?叫他清儿,他就是清儿,是吗?”
太后看她红了的眼圈,再加上她受的伤,心软了些,这孩子时候她是抱得最多的,与她生母、维梁的原配也是亲如姐妹,这么?多年一直视她为半个女儿,怎么就一念之差弄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我不好什么?,你?想知道便让他进?来与你?吧。”太后起身想将焦诗寒叫进来,但?焦诗寒听到声音只往里瞟了一眼,见她没事便出了房间离开了。
“这孩子。”太后笑道,不知不觉恍惚了一下,想着他性子跟嘉清真像,翻了脸记了仇也仍是不与人为恶,只活得更清醒了些。
焦诗寒抱膝坐在台阶上,上拿着一枝树杈随意在地上勾勾画画,本无聊地堵地上乱跑的蚂蚁,凭白给它?设置壕沟路障,但?画着画着便渐渐成了沈文宣的样子。
他想他了,焦诗寒慢慢
停了笔瞅着?地上的画发起呆,也不知他受伤了没有,他听那些禁卫讲京城中如何如何危险,也不知按这人大胆的性子有没有只身犯险——
“这位公子好。”一位穿着半胸半露的妇人突然停在面前躬身道,年纪看起来已经不了,但?言笑晏晏,配着?一身妖艳的红装,自有半老徐娘的风情,只打眼一看,眼中流转的光甚是精明。
焦诗寒起身回了一礼,眼睛看向她中的食盒,问道:“敢问夫人是?”
“我家夫人是府里的沈姨娘,名讳明莲,听闻贵客入府,特地亲做了些点心拿来给你?们尝尝。”她身后的丫鬟道,声音脆生生的。
沈姨娘抿唇笑了一声,眼角偷偷瞥了一眼房门口:“明莲厨艺不好,若是不好吃,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焦诗寒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伸要接她中的食盒,但?沈姨娘却错身躲开了:“怎敢劳烦公子动,明莲帮你送进?去吧。”
着便绕开他兀自走上台阶打开了门,透过屏风看过去隐隐看见一个人影,那里面的肯定便是这大庆最尊贵的女人了,比之皇后还要尊贵,府里的夫人还有那些个姨娘甚至姐都跑去皇帝面前露脸,呵,可笑至极,自讨没脸还不自知,有皇后和众嫔妃在侧,她们就是再如何谄媚也近不了皇帝身侧,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熟不知这样攀上也只会被骂一句贱胚子罢了,谁放在眼里?但?讨好太后就不一样了,只要得了她老人家欢心,再卖卖惨,不脱离这商贾之家进宫侍寝,只嫁入高门岂不是轻而易举,且名正言顺,有太后担保,她名声也会水涨船高,看谁还敢她是青楼女!
“谁人敢擅闯进来?!”红莲厉声道,在房间另一头放下烹煮的茶壶连忙几步过来拦在她面前,“外面的侍卫呢?都死了吗?!”
沈姨娘回过神,忙抓住她的胳膊讨饶道:“姑娘你?误会了,我就是来送几盘点心而已,不信你问门外的那位公子。”
“是吧,公子?”沈姨娘回身看向他,焦诗寒打量着她的脸半晌没话,他怎么记得阿宣的娘也是叫沈明莲?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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