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飞白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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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门赢了!是掌门赢了!”天山派的弟子冲上高?台,欢欣雀跃。

    前几日段飞白输给陶靖衣,几乎令天山派颜面尽失,这?一场比武段飞白赢了洗剑阁的首席大弟子,不但扳回天山派的面子,更是让天山派力压洗剑阁一筹,如?此振奋人心之事,也难怪这些弟子如?此高兴。

    东方玥这?一败,武林大会的结果尘埃落定。秦盟主走上高?台,抚着长髯,高?声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众位少年英雄年纪轻轻就身怀绝技,未来的江湖交托在你们中,老夫深感?欣慰。比武进行到现在,前五名的英雄已经诞生,这?武林盟主之位到底花落谁家,就看各位接下来的表现了。”

    原来比武只是第一道考核,而接下来的任务,才是最终决定盟主人选的关键。

    “近年来,江湖中人才辈出,但也有居心不良者,诸如人偶山庄此等邪派,对这武林江山图谋不轨,各大门派多次围剿,皆惨败而归。因此武林盟经过商讨决定,若是谁能取人偶山庄鬼公子项上人头,便奉谁坐上这?盟主之位,不知五位少年英雄可有意见?”秦盟主道。

    “天山派没有意见。”段飞白道。

    “洗剑阁尊重武林盟的决定。”东方玥道。

    第一名和第二名都没有意见,其他人更没有意见。若第一轮比的是武功,那么,第二轮以鬼公子的项上人头作为悬赏,比的就是谋略。

    担任武林盟主,靠的不仅仅是武力,更是谋略,一个有勇无谋之人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对江湖是有害无益的。而且,以鬼公子的人头作为考核,非常的公正,接下来,到底谁能取到人头,各凭本事。

    武林大会落幕,除了取得名次的五名英雄,即将进?行接下来猎杀鬼公子的比试,其他人都开始收拾包袱,各回?各的门派。

    夏明渊在陶靖衣与段飞白的比试中,因孤注一掷,将剩下的身家都压了陶靖衣,比武结果出来后,不但将先前输得身家都赢了回?来,还赚得满盆钵。若问这次武林大会谁最?开心,无疑就是他了。

    将钱存在钱庄后,夏明渊哼着歌回?到莫离山庄的住处。

    他从腰

    间取下钥匙,插进?锁孔里,并没有注意到,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那人抬起,一记刀落在夏明渊的颈侧。

    夏明渊眼前顿时一黑,身体软倒在地上。

    苍鹭弯身将人扛在肩头,几个纵跃,离开了莫离山庄。

    夜色浓重,幽深的树林中,一间石屋亮着灯。

    苍鹭扛着人,踏进石屋内,将人丢在地上,对着站在窗户旁的人道:“主人,人已经带回了。”

    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庞。他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沉默地盯着地上的夏明渊:“他就是兰陵萧郎?”

    “不错,属下已经查清楚,他就是兰陵萧郎,真名夏明渊。属下没有看错,那日半夜与夫人私会的,就是这个少年郎。”

    段飞白颔首,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苍鹭迟疑,问道:“可要用刑?”

    “不必,你出去。”

    苍鹭点头,悄无声息的退出石屋,并且将门合上。

    段飞白走到桌边,拎起桌子上的茶壶,走到夏明渊身边,臂高?抬,壶口倾斜,将冰凉的茶水尽数泼在夏明渊的脸上。

    “麻蛋,谁拿洗脚水泼我!”夏明渊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猛地跳起来,面色凶恶的大叫道。

    烛火跳跃,昏黄的光芒里,似乎立着一道人影,那人站在铁架子下,半张脸隐在阴影里,不动声色地盯着他。

    “砰”地一声,是段飞白将中的茶壶扔了出去。很轻的力道,茶壶撞在壁上的瞬间,化?作了一团齑粉,石头砌成的墙壁也裂开一条缝。

    夏明渊愣了一下,眼底透出惊恐之色。

    他抬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朝着段飞白望去。

    蓝衣蓝带,面容冷峻,腰间佩剑,剑如?春水。

    “东方玥?!”夏明渊震惊。

    段飞白面无表情地从墙上取了一把弓和一支箭,弯弓引弦,箭端对准夏明渊。

    夏明渊后退一步,抵到墙根,目光慌乱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石室,室内都是刑具,应该是一个刑讯室。

    “你你你你抓我做什么?”夏明渊吓得面无人色。

    “你认识陶靖衣?”

    夏明渊脑海中转过许多念头,颔首道:“认识,我们是朋友,她看过我写

    的书。”

    “上个月深夜,她去找你,你们了些什么?”

    夏明渊一犹豫,段飞白中的那支箭“咻”地一下,飞了出去,擦着夏明渊的面颊,钉入身后的墙面。

    夏明渊血色尽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大大大侠饶命,没什么!我们真的没什么!我以性命起誓,我们只不过闲话了几句!”

    “咦,射偏了。”段飞白似乎有些遗憾,再取一支箭,搭在弦上,对准地上的夏明渊。

    夏明渊的两条腿软得像面条,即使心中害怕的要命,却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逃跑。

    “你一个写书的,跑来武林大会做什么?”段飞白绷紧了弦,再次对准夏明渊,“好好答,若是的不好,这?一箭射的就是你的心脏。”

    “我来、来收集素材的。”夏明渊一脸快哭的表情,“我是个书生,根本不懂江湖事,这?才混进来,看看真正的大侠都是什么样的。我发?誓,我和陶姑娘绝对只是普通朋友,若是有半点越矩,就罚我天打五雷轰!”

    “真的?”

    “真的!”夏明渊点头如?捣蒜,“我对陶姑娘绝无非分?之想。”

    “凭你?”段飞白嗤笑一声。在他的心底,只有风临止这样的,才配做他的对。夏明渊不过是个识字的书生,根本算不上威胁。他只是有些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陶靖衣待夏明渊的态度,不像是普通朋友。

    段飞白放下弓箭,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夏明渊难以置信地爬起来,拖着软趴趴的腿往门口方向挪去。

    “记住,今日之事,不准告诉她,否则,我会将你千刀万剐。”段飞白警告道。

    夏明渊胡乱地点了点头,见鬼似的,头也不回?冲出了石屋。

    夏明渊走后,段飞白取下贴在面颊上的人/皮面具,扔掉配在腰间的假春水剑。过了一会儿,苍鹭推门进来,惊讶道:“主人,就这么放他离开?”

    “他看似胆,实则狡猾,逼问他,只会问出一堆鬼话。找个人监视他,一有异动就向我报告。”段飞白将中的人/皮面具揉碎。

    月色皎洁,笼罩着一道急速飞奔的身影。夏明渊飞快跑出树林后,铆足劲狂奔向莫离山庄。

    “见鬼

    了!见鬼了!”夏明渊一边口中念叨着,一边敲着陶靖衣的门。

    没过多久,屋门打开,露出陶靖衣的身形。她看了夏明渊一眼,见他神色惊疑不定,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夏明渊左右看看,确认无人,闪身进?入她的屋内,将屋门紧紧合上。

    陶靖衣奇怪地问道:“出了什么事,为何这?样慌张?”

    “刚才,我被东方玥抓了过去。”

    “东方玥抓你做什么?”陶靖衣皱眉。

    夏明渊摇头:“不知,他问了一些很奇怪的问题,他问我们上个月半夜的谈话内容,还问我来武林大会的目的。”

    陶靖衣沉吟:“上个月我一夜未归,大师兄是知道的,为何当时他不问,偏要到现在才问。”

    夏明渊心有余悸地道:“东方玥这?个人段很厉害,这?么多年来,摸爬滚打坐上首席大弟子的位置,并且坐得稳稳的,只能明他不但武功高?强,心谋略更是不可觑。总之,他这?个人城府很深,你要心他。”

    陶靖衣点头,不管东方玥目的为何,她对他,该有的防备之心是不会少的。

    “明天一早我就走,你跟着段飞白他们千万要谨慎,这?些个人精一个顶一个的厉害,你拿到东西之后,趁早脱身。这?是五百两的银票,你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多谢。”陶靖衣接了银票。

    “不用谢,这?些钱还是靠你赢的,理应分?你。”夏明渊道。

    夏明渊走就走,翌日一早天还没亮,他就收拾好包裹,离开了莫离山庄。

    草尖凝着露水,空气里飘着花木的清香,长空上,一排大雁排着“人”字往南方飞去。金色的日光透过云层,笼着陶靖衣的面颊。

    山庄前,师叔和阮山等人,正在与陶靖衣和东方玥道别。

    陶靖衣拿着一包药,从车窗中塞给师叔:“师叔,你要记得及时吃药,若是病还不好,就去药师谷找薛逸前辈。”

    武林大会都结束了,师叔的病还没痊愈,陶靖衣很是担忧。可师叔偏偏跟个没事人的,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天天用他那把公鸭嗓折磨众人。

    “我知道了。”师叔轻咳一声,拘谨地回道。

    师叔他们走后

    ,段飞白和沈柔他们也从山庄内走了出来。段飞白中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那骏马远远瞧见陶靖衣,长啸一声,挣脱了缰绳,撒开蹄子,飞快的朝陶靖衣狂奔而来。

    正是她的坐骑红马。

    她在断崖前假死后,红马就被段飞白牵了回?去。这?么长时间不见,红马的体型高?大了不少,立在天光里,一派威风凛凛的模样,尤其是向陶靖衣冲过来的时候,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红色火焰。

    陶靖衣吓得连退数步,慌张去找风临止送给她的竹哨,找了半天才想起,那个竹哨早就被她遗失在断崖前。正不知所措时,东方玥一把将她拽到身后,推出一道掌风。

    陶靖衣惊道:“大师兄下留情!”

    话音刚落,东方玥连忙掌中内力吞吐,将气劲收回三分?,饶是如此,推出去的掌风却收不回?来。

    红马似也感?知到了危险,猛地止步,因惯性作用,它的身体向前滑了几步,才堪堪停住。

    陶靖衣连忙奔到它身边,检查它的伤势。

    红马高?兴地拿着四?只蹄子,“哒哒”地踩踏着地面,脑袋蹭到她怀中,不停地打着响鼻,就连尾巴也是愉快的晃动着,恨不得将自己整个埋进?她的怀里。

    东方玥那道掌风看似霸道,却并没有给红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陶靖衣松了一口气。

    段飞白朝着她走来,轻声笑道:“这?是我的坐骑,名唤红,看来它很是喜欢陶姑娘。”

    明明是她的坐骑。陶靖衣在默默腹诽了一句。她今日依旧戴着面纱和丑面具,只要段飞白不揭穿她,她就打算装傻到底,死不承认。

    红马将脑袋埋在陶靖衣的怀里,舍不得离开。

    马是认主人的,他再怎么驯它,它也从未将他当过主人。

    虽然桀骜不驯,但段飞白既没有打它,也不曾断它食物和水,只因,它和它的主人一样,是个倔强的性子。

    性子过于刚烈,稍有不慎,便会玉石俱焚。

    他不喜欢这样的性子,如?果换做别人,他早就将其制成傀儡,唯独纵容它,就像纵容着陶靖衣一般。

    后来,无数个日夜,他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在断崖前,他稍稍纵容她一下,结果,也许不会那么惨烈。

    还好,得上苍垂怜,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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