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中在计算着，他现在一个月五十多元的工资，最多只能剩下三十元，一年才四百元不到，四千元可就是十年积蓄。

    而自己所需要做的不过就是实话实，又不做伪证，再自己本就没什么晋升概率。

    呵呵，马不食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他颤抖着声音道：“五千，我就干。”

    不能一步登天成为万元户，成半个万元户也好呀，就算一辈子无法升官他也认，毕竟升一级不知要熬多少年，工资也多不了多少。

    “李兄弟爽快，那咱们签个协议吧，放心，上面就是保证实话而已，具体你看着改改咱再签。”

    钱珊珊拿出一份提前准备好的合同，不是她信不过李，而是人本就反复多变，她必须得强力把控住才心安。

    李顿时愣住，自己同意做证还得签合同。

    可东西已在手里，他习惯性的拿起来看，毛病倒是没大毛病，就和钱珊珊与自己的差不多。

    但他就是觉得有些荒谬，明明口头好就好，居然还要签合同。

    尤其是合同上约定先期定金只有一千，余下款项必须得等到秦俊杰案件完成才支付。

    似乎签下合同对自己也没什么不好，就是他莫名有些心慌，毕竟上面还有赔偿条款，若是不能按合同来履约，他不是双倍赔偿而是十倍赔偿。

    这真真儿吓人，十倍，拿一千就得赔一万，他真心觉得自己看到这条时心都在颤抖。

    “李兄弟，这不过就是随便写写，肯定用不上呀。”钱珊珊笑眯眯的道。

    李还能啥，不得不硬着头皮把除赔偿外的条款进行细看，并改动好几个自己觉得可能会为难的地方。

    他尽可能的减轻自己的责任，使得通篇下来他需要做的就不多，一份秦俊杰与高玉琼在单位情况的证明，这个是签字按手印的。

    然后是若公安局或是法院有需要，提前通知会全力请假配合，临时通知无法保证随传随到，需视具体情况双方再协商。

    这样一来，他需要做的其实也没什么，仔细再看过改好的合同之后，他慎重签上自己名字按上手印。

    钱珊珊同样当着他的面签名按手印，随后当即拿出一千元钱给他。

    李哆哆嗦嗦的数着手里的一千元钱，这可是一笔巨款，想着余下还有四千，他的心情就十分美好。

    他不是没考虑过最糟糕的情形，可他是知道高玉琼底细的，是高干子弟，其实不过是高医生之女，拉虎皮扯大旗而已。

    许多人给高医生面子，但不意味着会对他女儿多少上心，否则高玉琼在单位里跟个蚱蜢似的蹦得欢，张部长早就应该好心提醒并给建议的。

    李本身就有些愤青，他看不习惯一切他觉得不公平的待遇，对高玉琼他自然更不喜欢。

    不需要大费周章就能恶心一把自己不喜欢的人，还有那么多钱拿，他是傻子才不干。

    甚至他当即就将证明材料用心写出来，洋洋洒洒把秦俊杰和高玉琼在单位的糗事全部写下来。

    一个时时刻刻倒追在男人屁股后面的女人，居然还有脸被流氓，这明明就是想上赶着被人流氓的节奏，可惜还没被看上眼。

    钱珊珊同样没想到李会这样好话，这也是她对体制内的工作不了解。

    只要没犯原则性的错误，就算李指证的是张部长的女儿，后者也没办法掳了他的工作，最多不过是阻着不让他晋升而已。

    看着李远去的背影，钱珊珊心情有些激动，不管怎么，事情进展能这么顺利还是让她高兴的。

    实在是流氓罪在当下是相当糟糕的一个罪名，糟糕到可能会被判得极为严苛到她不敢想像。

    该有的证明她都弄好，剩下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想办法和高玉琼接洽，从她这里看看能不能得到更有利的申诉证据。

    她虽然不喜欢高玉琼，可她知道对方虽然偏执得近乎变态，却一点不傻。

    想要从她嘴里撬出东西来，或者拿到有利证据可能不会容易，否则她也不会将联系高玉琼沟通洽谈放在最后。

    可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努力一番试一试。

    现在的录音机体型大还有运转的杂音，若是放在现场，她相信高玉琼绝对能够知晓。

    部队出来的人，对于这些肯定相当敏感，是以她不得不考虑借用空间。

    甚至于她当天还从在省城负责货物采购的秦俊安处拿走三台录音机。

    将三台录音机给绑起来，然后通过计时漏斗形式轮番开，这样就能保证她与高玉琼对话不会被拖到后面录上不。

    她动手能力不强，秦俊安不仅负责采购，还有售后服务，手里有一些动手能力强的售后师傅资源。

    在他的帮助下，还真将三台录音机按照她的想法给绑起来并能顺序使用。

    为麻痹对手，钱珊珊一晚上没睡，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她还用劣质粉底把自己整得更加憔悴难看。

    高玉琼见到钱珊珊的模样，心里大为畅快，甚至都高兴到不屑于装一装。

    “哟，你真是钱珊珊，秦俊杰的老婆？怎么一段时间没见就变成黄脸婆了呀。”

    见到高玉琼那一脸的幸灾乐祸，钱珊珊很是无语，对方还真是一个浅薄的人。

    “高玉琼同志，咱们就不用兜圈子绕来绕去，你吧，要怎样才会放过我家秦哥？”

    高玉琼一听到钱珊珊这话，眉头就皱起来，什么你家秦哥，秦哥是我的，我的，我的！

    “钱珊珊，我看你是一点诚意都没有，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哼，现在不是该你求着我么，居然还敢这样嚣张，还什么我家秦哥，真是恶心。

    钱珊珊摇摇头，此时此刻的高玉琼还真不好对付，狡猾狡猾的。

    “诚意这个东西得你怎么看，毕竟有的东西空口无凭，你就上嘴皮子搭下嘴皮子就想换我和秦哥离心离德，万一你要是骗了我呢？”

    她的时候双眼盯着高玉琼不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