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坚刚发了一笔横财，道堂的问题很好解决，要么盖，要么买，对冯法师赠送镇魔堂的好意表现得很淡定，倒是下意识打量了镇魔堂一眼。

    刚才进来得急，不注意看，现在越看越觉得眼熟，把厅堂里的家具摆设统统搬走，点上几个大火盆，挂着几条长绫，可不就是电影里石坚道堂内部的场景嘛。

    棺材山，僵尸林，镇魔堂，来到凤海看到了太多熟悉的东西，石坚面上微微惊讶便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暗暗感慨命运的奇妙，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引导他走上电影里石坚走过的路。

    连续施展两次起煞咒，冯法师被折腾掉半条命，虚弱不堪，也没力气送镇魔堂的事情了。石坚把两颗僵尸牙磨成粉，冲水给他喝下去，接下来能否排干净尸毒就看冯法师的造化了。

    做完这些没一会儿，得到消息的周老爷匆匆赶来，询问冯法师女儿的下落。

    石坚不想趟浑水，看到冯法师的精神头好了很多，起身告辞离开，改天再来看他。冯法师问清石坚的落脚处，没有过多挽留。

    未时出门，回到钟家日头公已经西斜。钟云拿了个椅仔坐在门口阴凉处，安静而专注地在一块白绢上绣着什么，连石坚回来都没察觉到。

    石坚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探头一看，眼中不禁露出佩服的神情，都凤海女子‘多勤纺织，织纴刺绣之功，富家不废也’，钟云的刺绣艺是石坚见过的女子当中最出色的。

    “你在绣鸳鸯？”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钟云一跳，针差点刺到，但她顾不上里的针线活，惊喜道：“道长，你总算回来了，这么久不见你回来，爹娘和我担心死了。”

    石坚笑道：“不用担心，几个僵尸奈何不得我。”

    钟云赶忙问道：“僵尸收服了吗？”

    “都解决了。”

    “太好了。”钟云笑靥如花，发现石坚正看着自己里的白绢，脸皮微微发烫，藏到身后，声道：“我绣着玩的”

    “我又没什么，你藏什么藏，绢上绣的是鸳鸯？”

    钟云微微偏头，羞涩地点头道：“是鸳鸯。

    朱哥白天很忙，没时间来找我，我就想绣幅鸳鸯送给他，晚上他看到鸳鸯就会想起我了。”

    “你对朱大肠真好啊！”石坚感叹了一句，奇怪道：“你绣的鸳鸯为什么一只这么大一只这么啊？”

    “大的是朱哥，的是我。”钟云解释道。

    石坚摇摇头没话，也不知道该什么，因为电影里她空欢喜一场，高高兴兴地跑去找朱大肠，朱大肠却一点也不领情。偏偏钟云又是个认死理的姑娘，执着得很，你什么她可能都听不进去，得让她碰碰壁。

    见石坚进屋，钟云站起身，拎着椅仔跟在后面，“道长，你道袍脏了，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那麻烦了。咦，钟大叔、钟大婶不在家吗？”

    “爹娘出门送酒去了。”

    钟云回了一句，不知从哪儿收出一堆脏衣服，连带着石坚换下来的道袍，用盆装着端到不远处的水边洗。

    快到酉时，钟父、钟母推着车回来，见到石坚自然免不了一阵欣喜。石坚取出二十两银子给钟父钟母，当作食宿费，道堂没开起来以前，他可能还要在钟家住几天，而且对吃的方面有要求，这钱不能不给。

    第二天一大早，钟云抱着昨天洗出来晒干的衣服兴冲冲地出门，径直去了极乐号纸扎店。

    纸扎店刚开门，没什么生意，朱大肠正拿着鸡毛掸子清理柜台上的灰尘，突然闻到一股清淡的香味，一转身差点被身后的钟云吓死。

    他抱怨道：“你走路也不出个声，想吓死人啊。”

    钟云把衣服递给朱大肠，柔声笑道：“朱哥，你的衣服我洗好了”

    朱大肠接过衣服，看都没看，随放在灰扑扑的柜台上，不耐烦道：“还有没有事，没事就回去吧，我忙着呢。”

    “朱哥”

    “回去吧。”

    钟云欲言又止，本想告诉他绢的事情，看他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只好离开极乐号纸扎店，走了没几步，朱大肠突然开口喊她。

    “这不是我的。”朱大肠把绢塞到钟云里，嫌弃道：“竟然绣两只水鸭子。”

    钟云矜持地道：“这不是水鸭子，是鸳鸯啊。”

    “一大一，不是水鸭子是什么？”

    “大的

    是你，的是我，你白天忙顾不上我，我特意绣了对鸳鸯送给你，你晚上回去看到鸳鸯就会想起我了。”出这话，钟云感觉自己脸皮跟被火烧似的，烫得厉害。

    朱大肠嘴角抽了抽，拒绝道：“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钟云脸色一僵，想要点什么，二叔公这时从后院走出来，一个姑娘家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鸳鸯心上人不要，她哪有脸留下来啊，了句僵尸已经被始终道长收服，抓着绢扭头跑了。

    钟家屋前的空地上，石坚一掐诀，一舞剑，练的是茅山派高深道术‘六甲秘祝’中的‘九字剑印诀’。

    六甲秘祝，又名九字真言，乃是葛洪葛天师在抱朴子内篇卷十七登涉第五段中写到的‘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后为茅山祖师陶弘景所得，将此九字与茅山秘法相结合，施展出来无所不辟。

    九字剑印诀为其中一种用法，运剑时配合简化的单诀，可增强剑法的攻击力。比如灵字诀增幅灵力，兵字诀让兵器变得更加锋利。

    九字真言除了配合剑法使用外，还有单个用法，非常繁杂，但又是石坚必须熟练掌握的东西。

    练了几遍，石坚隐约找到点感觉，打算趁热打铁，忽然看到钟云回来，冲她打了声招呼，钟云闷声闷气地回了声‘道长’，跑回家里。

    听到钟父、钟母询问钟云的声音，石坚没进去凑热闹，继续练九字剑印诀。

    吃过午饭，石坚去马祥坪镇魔堂探望冯法师，冯法师还没脱离尸变的危险，必须时刻盯着，不然尸变就麻烦了。

    林九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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