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A+A-

    没想到钟落袖秒回微信。

    嗳呀, 还什么爱你, 么么……

    舒馥捧起手机, 对着屏幕, 吧唧吧唧地亲。

    病房,洁白的床单, 洁白的墙面……

    秦妙弋果断制止道:“精神问题去九楼, 这里是骨科!”

    舒馥仰脸“哼”了一声,裹上黄鸭毯子,重新倒回加床上, 一动不动。

    秦妙弋神神秘秘:“喂,喂。”

    舒馥从黄鸭毯子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干吗……”

    秦妙弋扶了扶石膏腿, 倾身问:“……你昨天晚上……到底干吗去了?”

    舒馥在毯子里滚了两滚,懒散地:“没干什么。”

    秦妙弋低声道:“你看着有点纵欲过度……”

    舒馥张大眼睛,停滞了半秒钟,脸上莫名其妙绯霞满天,又烫又热……

    人家和袖袖还没有什么的……

    咦?

    人家对袖袖并没有做什么……

    咦?

    袖袖就是抱抱我, 也没有对我做什么特别的……

    咦?咦?

    舒馥心中有只鹿, 乱七八糟地跑,撞得心脏咚咚直跳,她不得不蹦起来, 缓解按捺不住的心悸,“——秦妙弋,谁像你呀!你才纵欲过度!”

    秦妙弋讪讪摊手, “无法反驳。”

    舒馥抱臂坐下,嘟嘴,“你还很得意是不是?你不是有好多女朋友的吗?人呢?”

    秦妙弋用一只胳膊捂住眼帘,故作悲哀,“露水情缘,就不要太苛责了。”

    舒馥:“呵!没良心!”

    秦妙弋:“不要这样,我经常被甩。”

    舒馥:“花心的人当然会被甩。”

    秦妙弋就有点不服气,“你才见过几个女人。女人心,海底针。”

    听起来仿佛都是别人辜负了她。

    “这么你还很委屈啦?”舒馥扭扭身子,撇嘴,声嘀咕,“我见过一个女人就行了……”

    秦妙弋:“啊?你啥?”

    舒馥拿起一个枕头,狠狠丢到她肚子上,然后把笔记本电脑重重放在枕头上。

    秦妙弋指了指,垂死道:“……那边有桌子。”

    舒馥按开机键,“少废话,之前扒的谱呢,我看看。”

    秦妙弋转过屏幕,输入密码,自言自语,“有意思。大姐什么时候关心起乐谱来啦……你不是看见五线谱,就头晕的吗?”

    舒馥当然不愿意做麻烦的事情,娇道:“我现在看了也头晕……有15首歌了吗?”

    秦妙弋看看她,“你今天就要出专辑啊?”

    “当然不是……”舒馥拨动页面。

    秦妙弋讲给她听,“主旋律呢,十几个,挑挑拣拣,凑15首歌肯定没问题。”

    舒馥穷追不舍地问:“特别好的呢?”

    秦妙弋一笑,“什么时候这么上心啦?怎么呀,官宣以后,紧张?”

    不是,是答应袖袖要好好努力!

    舒馥算了算,“我们开营前,准备20首demo吧,最后能留下10首,我就很开心了。”(注:demo,歌曲样

    秦妙弋点头:“好。”

    舒馥拿出笔和纸,一般她负责作曲,秦妙弋扒谱、编曲,歌词方面,就是you--you-up,谁行谁上。

    舒馥盘着雪白的长腿,短的纯棉运动睡裤,宽松T恤斜斜挂在单薄纤柔的肩头,露出一边吊带,锁骨精致。

    她咬着笔头认真思考的模样,特别专注,微微蹙了眉心,像有许多酸酸甜甜,棉花糖一般可爱的烦恼似的。

    不红没天理啊……

    秦妙弋心中一直这么想。

    感受到舒馥今天的某种与众不同,秦妙弋不得不对舒馥一些很现实的问题。

    “喂。”

    “啊?”

    秦妙弋细长的眼角游移了一下,“我的腿……不晓得赶不赶的上开营。”

    《创梦练习生》是全封闭式的女团选秀节目,对骨折未愈的人,可不太美好。

    舒馥没抬头,在纸上写写画画,“嗯……”

    秦妙弋撑起身子,“你听见没有?”

    舒馥仰起脸,无辜地:“我听见啦。”

    秦妙弋:“听见你怎么没有反应。”

    舒馥:“你好好养着呗。”

    秦妙弋只能点破,“我要是退赛了,你自己加油。”

    舒馥:“那不行,我们是组合报名参赛的,一个都不能少。”

    秦妙弋有点急,“组合又怎么样,分级选拔的时候,还不是散了来?你懂不懂什么叫大难临头各自飞?”

    舒馥低头又写歌词,“那我们不比这个了,等你能走路,我们参加一个别的,秋天的。”

    秦妙弋怔了怔,没想到她会这样,也不知应该回答,觉得舒馥是傻瓜,自己却先被感动了。

    半晌,憋出一句,“秋天才能下地,我这条腿不就废了。你可别咒我。”

    舒馥草草涂写好一段歌词,拍到她面前,“帮我码出来,存在2号文档里。我去买盒牛奶喝。”

    秦妙弋不能忍,腿还断着呢,一天到晚全是任务,也拍案,“——我知道了!你就是缺个杂的!”

    舒馥已经出门,忽又返身,扒着门框,只探出毛绒绒的脑袋,语调虚无缥缈,“秦妙弋,你真的想退赛吗?那里可是有许多许多漂亮的姐姐在等你哟~”

    秦妙弋无语。

    真·酒池肉林?

    秦妙弋:“我不是这样的人!”

    舒馥:“呵!”

    “牛奶给我带一盒!”

    “哦。”

    舒馥去自动售卖机,秦妙弋兀自垂眸,笑了起来。

    ……舒馥真的很有才华,要是能一起出道,那该多好!

    秦妙弋开始码字,然后道:“——喂!这是什么鬼画符,我一个字儿都没认出来!!”

    伺候大姐,我太难了!

    ……

    钟落袖先送舒馥回医院,然后直接开玛莎拉蒂,来到中心商务区,公司总部大厦。

    会过后,壹线传媒各部的高管们,鱼贯走出第98楼大会议厅。

    李姿蝉跟随钟落袖,回总裁办公室。

    钟落袖坐入真皮沙发,几不可查地揉了揉太阳穴,只有短短一瞬的动作。

    李姿蝉面对全景观落地窗,在咖啡机前冲了一杯拿铁,端来,放在钟落袖面前的茶几上,“你昨天晚上没睡好?”

    根本就是没怎么睡,还参与了一场飙车来着……

    钟落袖取过咖啡,侧了侧身,“没有。我睡得很好。”

    办公室里也没别人,李姿蝉笑,“你好不好我一眼能看出来。要不要敷个面膜?”

    钟落袖警觉地问:“我怎么了?”

    李姿蝉已经开抽屉,拿水润精华,“没什么。感觉你有点累,类似纵欲过度的那种……你瞧你眼睛底下是不是发青了?”

    钟落袖急忙招招手,让李姿蝉递个镜子过来,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仔细照了照,“没有啊……”

    ……我就抱着馥在车里休息了一会儿,我们没发生什么呀……

    李姿蝉眨巴眼睛,狐疑地望着她,“我就随便……这不是看你会差点迟到了吗?”

    钟落袖轻“啧”一声,放下镜子,“骗我。”

    李姿蝉恍恍惚惚。

    怎么感觉是你在骗我??

    钟落袖站到落地窗边,晴空万里,白云朵朵飘浮,山水迷人。

    她抿了口拿铁,觉得苦了,不禁轻皱了一下眉。

    李姿蝉问:“怎么?烫啊。”

    钟落袖淡淡道:“下次喝卡布奇诺。”

    李姿蝉纳闷:“你这口味怎么越来越像孩儿了。”

    钟落袖转身,对她道:“你知道馥参加《创梦练习生》了吧?”

    李姿蝉坐沙发上,得意地翘起二郎腿,扯了扯西装裙角,“当然知道,不然我这个头牌经纪,还混什么混。”

    钟落袖坐她对面,问:“你去招呼了?”

    “当然没有。”李姿蝉,“我是演艺部的,又不是偶像部的。我要是现在报备,公司万一把舒馥分配给偶像部的经纪带,我不是给他人做嫁衣了吗,舒馥可是我发掘的,你对不对!”

    钟落袖笑了笑,“最后审批,还不是送到我这里签字。”

    李姿蝉一抻腿,“那不行。我一个搞影视的,手太长,跑去抢偶像部的资源,全城一半的同行我要得罪光了,以后背着我不晓得能出什么玩意儿来,我还做不做人呐?”

    钟落袖故意逗她,“那你就不怕馥……到时候被其他公司签跑了?”

    李姿蝉哈哈大笑,“妙就妙在这里,舒馥她不是有经纪人了吗?呵,不肯签我,还能签上别人?我一点不担心。”

    钟落袖:“真的?”

    李姿蝉陷入沉思,“emmm……谁敢签她,我跟谁拼了。”

    钟落袖莞尔,“你可记住你的话。”

    李姿蝉赶紧笑,“你放心,我替你看好她。现在的丫头,不喜欢演戏了,就喜欢唱唱跳跳。”

    钟落袖:“也不一定吧。”

    李姿蝉哼道:“我这不是抱怨嘛!她路线我不是都和你过,直接砸几部戏,马上二线奔一线花了,给我搞出个选秀,哎呦,瞎折腾什么……”

    钟落袖瞟她,安慰:“慢慢来呗。”

    李姿蝉起身,“好好好,等她玩够了,我再出场!”

    中午,李姿蝉忙得差不多了,一看时间,赶紧在自己办公室,用内线给钟落袖。

    “喂?老板,午餐想吃什么,去哪儿吃啊?”

    钟落袖:“我点了外卖。你随意。”挂了。

    嘟……嘟……嘟……

    也太干脆利落了吧。

    李姿蝉一阵莫名其妙,槽多无口,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又不出来是什么。

    舒馥拎着外卖袋,查了地址,向大厦前台再次确认,“请问,是壹线传媒吗?”

    接待严肃地:“整栋楼都是。”

    “哦……”舒馥明白,这种高级商务区,对外卖员一般不太友好,怕他们乱闯,便将外卖袋递给前台,请他们转交。

    接待一看地址单,立即转成笑脸一张,双手奉上,“这是您的访客卡,请您刷卡上电梯,谢谢。”

    舒馥刚要话,我不,我就不,按规矩自己下来拿可以吗?

    接待半鞠躬:“请您务必亲自送达,请支持我们的工作,万分感谢。”

    舒馥受宠若惊:“……行……吧。”

    一路景观电梯,上到将近顶层,舒馥在诺大的长廊中转悠了几圈,敲一间办公室的门,“您好,您的外卖。”

    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

    落地窗外的景致,美得像一幅开阔画卷。

    舒馥惊喜:“姐姐!”

    钟落袖在办公桌前转过椅子,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红唇清浅明媚,轻笑道:“馥来了?先坐一下,姐姐马上好。”

    舒馥没见过这样的钟落袖。

    她机械地进门,关门,落座沙发。

    钟落袖起身,按住内线,一偏脸,将听筒夹在耳畔的栗色柔发中,侧坐在办公桌边缘。

    她穿白色正装衬衫,皓白纤美的手腕,随意卷了两圈袖子,精致又利落。

    黑色阔腿西装裤,裤线鲜明,腿好长……

    光洁的脚踝裸.露,皮肤莹白至极,在阳光下呈现一层好看的蜜色,配了高跟极尖的黑色时装鞋,特别女人味……

    她干练地话,解了最上面两粒衬衫扣子,微倾身时,乍泄春光,忽隐忽现,不可言……

    性感和禁欲的两个极端,可以存在于同一个人身上,而她就是证明。

    舒馥微晕,像一只陶醉的铃铛,只能听见自己“叮铃铃”的心跳声。

    也许是见惯了她居家时的柔和与温顺,舒馥需要短短的时间调整。

    场合过于严谨庄重,舒馥挺起胸脯,呼一口气,钟落袖已经挂上电话,坐在她身边,柔声:“……今天让我吃什么。”

    舒馥望着她忽闪的睫毛,耸了耸鼻尖,“姐姐。”

    钟落袖带着些鼻音:“嗯?”

    舒馥巴掌大的脸,非常严肃:“调皮。”

    钟落袖轻描淡写:“有吗?”

    舒馥:“就有就有!”圈住钟落袖的天鹅颈,在她怀中甜甜撒娇,软软地悄悄去,“……我想你了。”

    钟落袖呵气如兰,温柔的气息,搔弄着舒馥的痒,“早上才分开……”

    舒馥扭扭身子,娇道:“……不管!”

    钟落袖揉揉她的软发,“想我,就陪我吃午饭,姐姐点了两份。”

    舒馥依依不舍地挪开一点点身子,“我有准时吃饭的!”

    钟落袖柔柔地:“这么乖呀……”

    舒馥点点头,环视四周,“这里好大……”

    印象里,钟落袖的家,也是这样大大的空旷。

    姐姐好像总是一个人,站在空空的地方。

    舒馥心里有点疼,又抱住钟落袖,轻柔地蹭了蹭。

    钟落袖以为舒馥是公司很大,抿了抿唇,微笑,“这就是姐姐的公司啊,馥不愿意签大公司,看不上呢。”

    舒馥捉急地嗷嗷叫唤,“我才没有看不上,我看上的是姐姐,又不是这家公司!”

    钟落袖若有深意的“哦……”了一声。

    舒馥羞红,躲在钟落袖的颈窝里,脸埋了起来。

    ……怎么办呢,本性难移。

    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