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龙椅
金榜题名,是?每个读书人的追求。
闻鸣玉本以为自己能考到二甲进士就很不错了?，结果?想到有资格到太和殿面圣,由皇帝亲自诏问。
最后放榜，出了?殿试的具体排名。
众人最关心的，当然是?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分别是?谁。
状元是?卫宸，还是?三元及第?,闻鸣玉一点都不意外,也很为他感到高兴。但他怎么都?想到,自己竟然会是?榜眼，仅次于卫宸。
得知这个喜讯的时候,闻鸣玉像被重重地砸了?脑袋一下，如坠梦中,恍恍惚惚，脚下踩着棉花似的。
之前?穆湛他在前?五，他以为就是?刚好卡在第?五名,那?已经让他很欢喜，可最终结果更是?惊喜，甚至惊到他第?一时间是?问穆湛——“不会是?你给我安排的吧？”
想要给他一个好名次,又觉得状元太扎眼，就退而给他定了?个榜眼。
穆湛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你对自己这么?信心吗？我都了?你有这水平。而且，我做这种事也只是?害你。”
闻鸣玉其实也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做，理智是?这么想,但情感上又觉得，如果是?穆湛，好像做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穆湛像是?能读心一样，故意叹气，“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闻鸣玉立即乖巧：“我错了?，陛下最是?大?公无私，公平公?，是?我想多误会了?。”
穆湛单撑着下巴，另一只挑起闻鸣玉的一缕墨发缠着玩，慢悠悠：“那?倒不是?，孤做了?不少不该做的，殿试的时候，要你坐龙椅上来吃点心，把?垂耳兔揣袖袋里带??上朝，谎称身体不适实际却是?偷懒想摸兔子”
接连了?好几件事，都是?和闻鸣玉有关，在他快要炸毛时，才停下来，“还有很多想做但不该做的事，还?来得及做。”
闻鸣玉：“那?就别做了?。”
穆湛却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但是?孤想。”
总觉得不会是?什么他想听到的，于是?闻鸣玉明?智地选择了?无视。
“你不问问是?什么事吗？”
穆湛笑道。
闻鸣玉果断摇头?，“不想知道。”
金榜公布前?，贡士们就已经先知道名次了?。
因?为在殿试结果出来的翌日?，举行了?传胪，也就是?皇帝宣布登第?进士名次的隆重典礼，按甲第?唱名传呼召见，诸贡士穿公服戴冠，按名次站立在文武各官后面。*
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唱名时，鸿胪寺官引状元卫宸出班就御道左跪，然后是?榜眼，闻鸣玉跟着就御道右稍后跪，再到探花，楚姝丽就御道左又后跪。
一甲的三人都会唱名三次，之后再到后面的进士，同?进士，但他们只会唱一次，且不出班。
此次科举，可谓是?相当的与众不同?，一甲之中，有一个女探花，这是?他们此前?怎么都不敢想象的。当初圣上提出允许女子参加科举，就已经引起了?不的轰动，?想到在试行期间，竟真有女子站在了?太和殿里，还是?一甲！
许多官员心中大?震，不敢置信。
状元还是?个孩子，聪明?是?肯定的，但会做人吗？日?后在官场上，不知会折腾出什么来。
这都是?一眼就都能看?出来的，好些?官员心中难以接受。但太和殿内，站在官员队列最前?方的一品高官，最为关注的却不是?他们两个，而是?榜眼，因?为他们隐约知道闻鸣玉的身份。
有什么比皇后作为榜眼站在太和殿，日?后还要和他们做同?僚更荒谬？
起初他们听闻圣上纵容皇后在国子监就读，不觉得怎样，就是?圣上宠着呗，反?就在皇宫旁，要瞒下来也简单。他们这些?一品官都是?很后面才知道的。
后来，皇后参加科考，他们嗤之以鼻，当这是?在玩吗？他们觉得皇后有祸水嫌疑，让暴君都变昏君了?，竟然允许人胡闹至此。
他们都等着皇后落榜看?笑话，却?想到，最后等来了?皇后一甲及第?，成了?榜眼的消息。这时，他们才知道皇后根本不是?胡闹，圣上也不是?沉迷美色昏了?头?，而是?人真的有才华有实力。
那?可是?榜眼，在场那?么多官员又有多少是?一甲及
第?上来的，大?多都是?进士，同?进士出身罢了?。不过，现在什么都晚了?，科考时做点什么还行，但现在结果都出来了?，总不能硬把?榜眼给整?了?。能做到一品官的都是?人精，?有十足的把?握，怎么敢和圣上硬杠上，在圣上眼皮底下碰他的人。就算真想做什么，也是?暗地里推波助澜，让别人先出。
穆湛坐在?中央的龙椅上，俯视看???，将那?些?官员竭力收敛故作平静，但还是?泄露出了?一丝恍惚不敢置信的表情，全都收入了?眼底，勾起唇角，无声地笑着。
典礼之后，圣上先离开。
礼部?官员捧徬，以云盘端着，在仪仗下一路走出太和门，文武百官按照品级陆续随榜而出，最后才是?状元率诸进士跟着走出殿门，直至长安门外张挂金榜，观榜一阵方离开。
这些?仪式流程都走完了?，闻鸣玉和别人道别，才又绕道回了?皇宫。
此时天气已经热了?起来，闻鸣玉走在路上，额上都隐隐渗出了?一层薄汗。幸好?多久，就有步辇乘坐，又回了?太和殿。
闻鸣玉有些?疑惑，怎么不是?回太极殿。
宫人恭敬回答，是?圣上召见。
隔了?近一个时辰，闻鸣玉又回到这里，踏进殿门，但里面的场景显然已经完全不同?，大?殿空荡荡的，?有了?刚才几乎站满了?的官员。也?有宫人，格外的空旷安静。
只有他踩在地砖上的轻微声响。太和殿奢华壮观，即便是?地上铺的砖，也极其讲究，乌黑莹润，宛如磨平的墨玉一般，因?所耗工本之昂贵，甚至被称为金砖。
踩在上面，就像是?踩在金玉之物上。
但此时，闻鸣玉无心关注这些?，他仰头?看?向龙椅上坐着的人，语气熟稔地疑惑道：“怎么了?？”
穆湛却是?起身，顺着台阶走了?下??，拉着闻鸣玉一起，又一步步走了?上??，站定在龙椅前?。
“我想恭喜你。”
闻鸣玉眨巴了?一下眼睛，“谢谢？”
穆湛忽然笑了?一下，眼底闪烁着碎光，“你喜欢这龙椅吗？”
这话若是?换个人听到，恐怕已经吓得冷汗直流
，扑通一下跪下了?。龙椅代表了?什么，无人不知，圣上出这话，不就是?在暗示他有篡位之心吗？
但闻鸣玉不会这么想，也很清楚穆湛问他绝对?有这层意思，是?龙椅，就真的只是?单纯龙椅。所以，他也是?以看?椅子的角度来看?。
髹金雕龙，雕纹繁复精细，富丽堂皇又气势威严，完全就是?个艺术品，要放到博物馆里好好收藏。
于是?，闻鸣玉点头?，：“好看?，喜欢。”
心里还想着，自己殿试的时候竟然那?么随意地就坐了?，这可是?皇帝专座。
穆湛低哑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孤也喜欢。”
然后，闻鸣玉就被按着坐到了?龙椅上，穆湛却?有坐下，而是?站在他身前?，撑在龙纹扶上，微微俯身，阴影笼罩下来，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搂在怀里，这样的高度差，透着一股不出的侵略感。
闻鸣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
他话还未完，穆湛就伸托住他的后脑，俯身亲了?下??，温柔而细致，像是?在慢慢品尝一道珍贵佳肴。
闻鸣玉仰着头?，后颈被轻轻蹭着，带起一阵酥麻痒意，脸泛起红晕，更觉得莫名燥热。
穆湛亲了?一会，才微微向后分开，但依然蹭着他湿软的唇瓣，哑声：“你?发现，你身上的信息素变浓了?吗？”
闻鸣玉愣住，还真的迟钝到现在被提醒了?才意识到，他觉得热，不是?因?为天气，而是?他的发热期来了?。
穆湛把?他按在龙椅上，闻鸣玉嘴唇微张呼出热热的气息，果香几乎蔓延充斥了?整个太和殿，逼得穆湛双目泛红。
清脆细的铃铛声在空旷的殿内响起，经久不息。
闻鸣玉伸搂住穆湛的脖子，透过肩膀看?向台阶下方，那?里空无一人，但他很容易就想起刚才典礼的盛况，明?明?才隔了?一个多时辰，他现在竟然在龙椅上他脸烫发热，忍不住低头?把?脸埋到穆湛颈侧，将自己躲起来。
穆湛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偏头?，眼角的余光掠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怎么了?，然后低笑出声，又凑到他耳边了?句什么，结果被报
复似的咬了?一口，?咬在脸上。
如此一来，接下来两日?，穆湛都得顶着这个齿痕，到处走动处理政事。所幸刚好一日?是?休沐，另一日?也不用?上朝，能窥见龙颜的人并不多，否则都不知会传出怎样的传闻来。
闻鸣玉看?见了?穆湛脸上明?显的一个圆圆的牙印，也有些?懊恼后悔，但要他道歉，他又根本不出口，谁让穆湛
闻鸣玉觉得，还是?穆湛自己活该自找的。
他默默移开视线，当做自己看?不见，这事也与我无关。
赵德全第?一次注意到圣上脸上的咬痕时，吓了?一大?跳，然后又慌忙装作不知情，怕惹怒圣上，但过了?一会，他发现，圣上的态度很是?古怪，被咬了?落下这么个明?显的痕迹，不见生气，反倒是?——挺高兴？
圣心可真是?复杂难测啊
一甲及第?，会被皇帝授予翰林院修撰、编修。进士则不会直接授官，而是?要参加朝考。年轻而才华出众的朝考合格者，会作为庶吉士，入庶常馆学习，三年后进行考核，成绩优异者授予翰林院检讨，其余分发各部?任主事等职，或以知县优先委用?，称为散馆。*
邵言，叶煦就是?经过朝考，由皇帝亲笔勾定，钦点翰林，成为了?庶吉士。虽然?有一甲及第?，但邵言?有因?此颓丧，他心态很平稳，倒是?从中找出自己的不足，和别人的差距，更加努力向上。而且，庶吉士就相当于是?官员预备役，不少高官都是?庶吉士出身。
闻鸣玉，卫宸和楚姝丽是?直接成了?翰林官，负责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经筵侍讲。官职看?起来，但翰林院非普通部?门，而是?真?的干部?储备基地。
翰林乃皇帝近臣，职居清要，经常和皇帝，朝中重臣打交道，积累下来的经验资源都非同?一般，升迁速度快，三年轮换淘汰，又到下一批新科进士进来，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总的来，卫宸是?翰林修撰，闻鸣玉和楚姝丽是?翰林编修，邵言和叶煦成了?庶吉士，虽然所处位置不同?，但因?为都是?皇帝近臣，工作内容上也有重合。所以就算从国子监毕业
出来了?，他们也还是?能时不时互相碰见，成了?部?门同?事。
?式开始工作后，起初当然会有不适应的地方，但有心努力，还是?可以很快地融入到环境里，别人也会看?得到你的认真。
闻鸣玉和穆湛虽关系特殊，但两人都算是?公私分明?的人，在工作时，会进入该有的状态，不把?私底下的带到明?面上来。
不过，也不是?就?有任何疏漏的地方。
就好比，卫宸身为翰林修撰，有掌修实录，记载皇帝言行的职责。他的脑回路和别人不太一样，他会敬畏穆湛，但又很执着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不像别人那?么谨慎心。
他在起居注上很诚实地写道，圣上一个时辰内，看?了?闻编修三十七眼，笑了?五次，走神发呆两次，在闻编修经过时，甚至试图抓住对方的袖子。最后一句，他还笔墨一顿，似乎犹豫是?不是?该删掉，毕竟?有发生，只是?差点做了?。
末了?，卫宸把?起居注交给穆湛看?。这是?撰修国史的基本材料，写的还是?皇帝的日?常行为，当然要让他过目，以免记录了?什么不该写的。在某种意义上来，也方便圣上自省。
穆湛接过来看?了?一眼，?忍住，勾起唇角笑了?，“你写得倒是?仔细。”
卫宸点头?，有点得意，“此乃微臣职责所在。”
“这上面的次数，都是?真的？准确无误？”
卫宸当然不能接受自己被质疑，连忙：“回陛下，绝对准确，微臣自过目不忘，这种事不会出错的。”
穆湛低头?笑着看?，从来?对起居注那?么认真过。
卫宸问：“陛下，可有何不妥，何处需要改动？”
穆湛摇头?笑道：“写得很好，?有任何问题，你可以照实记录，但都要拿来给孤过目。”
卫宸一下就明?白了?。他之前?也有想过，自己写的内容有些?会要删掉，圣上会不让写，但他有点强迫症，在职责下不能记录，他会心烦意乱，但现在看?来，圣上允许了?，只是?后期会把?一部?分内容拿掉归为己有。
卫宸终于舒畅了?，还觉得圣上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幸好?让他
憋着。
但是?，闻鸣玉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负责的工作不太一样，闻鸣玉起初并未发现，后来意外看?到了?卫宸写的起居注
闻鸣玉：“！！！”
他脸色骤然一变，转身就??找穆湛。
在?有人的角落，两人站得很近，和在人前?的生疏上下级关系完全不同?，闻鸣玉敢对穆湛不客气话，甚至是?教训皇帝。
“你怎么能让卫宸写写那?些?内容？！”
“有何不可？陈述事实罢了?。”
“他才几岁？”
“再过三年都可以成亲，不了?。起居注里也?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内容，不是?吗？”
穆湛似笑非笑：“还是?，你觉得会有？”
闻鸣玉牙痒痒，又想打狗了?。
穆湛伸顺毛，蹭了?蹭他的脸，笑道：“你再下??，可能就真的要有了?。”
闻鸣玉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发现柱子后面，卫宸探出一个脑瓜，里还拿着笔和起居注，眼巴巴地问：“陛下，这个能记录吗？”
穆湛笑着?要开口，闻鸣玉就先打断了?，果断：“不行！”
卫宸立刻像蔫了?的花一样垂下脑袋，颇为失落。
闻鸣玉走过??，按在他肩上，语重心长：“这些?都是?事，你应该??做重要的国家大?事。”
卫宸认真：“但这就是?我现在的职务之一。”
闻鸣玉毫不犹豫摇头?，郑重：“你还要草拟典礼文稿，诏书和密文件，不是?吗？快??，时间不等人，你记录这些?的时候，别人就已经偷偷努力，超过你了?。”
卫宸最在乎的就是?做圈子里最聪明?的那?个，闻言顿时皱眉，“那?不可能。”
话是?这么，他显然急了?，匆匆行礼告退了?。
闻鸣玉回头?看???，发现穆湛?懒散地靠着柱子，笑眯眯的，和他对视上之后，就换上难过的表情，故意叹口气：“太可惜了?，孤从未见过有人能将起居注写得如此文采斐然，细致且有条理的。”
闻鸣玉哪里听不出言下之意，根本不信。
穆湛解释：“孤是?有点私心，但这本就是?他身为
修撰的职责，掌修实录、会要，可以从中习得不少，为他以后升迁做准备。”
话是?这么，闻鸣玉可?忽略私心两个字，根本不被忽悠过??，倒是?恭敬地俯身行了?个礼，“微臣告退。”
穆湛看???，闻鸣玉身着圆领碧色缂丝常服，头?戴梁冠，腰束革带，显得身形格外修长挺拔。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穆湛?忍住，伸就碰了?碰他的梁冠。
闻鸣玉似有所觉，抬眼看???，提醒：“陛下。”
以眼神传达，您该工作了?。
穆湛失笑，“爱卿，一起走吧。”
就又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勤奋忙碌。
职场，哪怕是?在古代，也有着相似的特点。
就好比，对新人的打压。
老人自持资历，教训新人不懂事，把?自己不想做的，累人又不讨好的繁杂琐事都扔给新人??做，名为教导，实则使唤人干杂活。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这么做，只是?这种现象是?有的。而这一届的新科进士，一甲的三人，一个孩，一个女人，一个看?起来温和好脾气，都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软柿子感。个别老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偷懒的好会。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事实和想象的完全相反，这些?新人都是?刺头?，一点都不好搞。扔杂活不接，难听的话怼回来，绵里藏针一套套的，伶牙俐齿，会气人得很。
搞了?半天，老人?折腾到人，心里不痛快了?，还觉得?面子，就暗搓搓在圣上面前?含沙射影，茶言茶语，话得很委婉隐晦，表面自贬，但大?意就是?现在的新人过分自信，听不得前?辈劝诫，狂妄得很。
他们试图给人上眼药，给圣上留下一种新人不好的印象。但?想到，圣上根本不以为然，忽视了?不止，还夸赞闻鸣玉等人工作勤恳，废寝忘食，很有上进心，甚至会督促孤工作，令孤都自愧不如。
打压不成，给上司打报告也?用?，还反被斥责了?工作上的不足，发出降职警告，他们只好郁郁地告一段落，认真做好本职事务，?有搞闻鸣玉他们了?。
除??个别性格不好的人，大
?部?分同?僚还是?很好相处的，年龄差距也不会太大?，工作氛围和谐，打交道中学到了?很多新东西。
偶尔还会有同?僚带来些?不贵重的特产食物，今天就是?在分着吃橘子。
闻鸣玉道谢之后，把?橘子皮慢条斯理地剥开，像一朵花绽放，中间包裹着圆滚滚的果肉。?好卫宸在他旁边，他就分了?一半，递过??。
然后，他拿着里的半个橘子，掰下一瓣，送进嘴里一咬，汁水四溅，酸酸甜甜，味道很好。
卫宸看?他吃得开心，也毫不犹豫塞了?一瓣进嘴里，结果瞬间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酸到怀疑人生，要不是?为了?礼仪，肯定吐出来了?。勉强吞下??后，他震惊地问：“你不觉得酸吗？！”
闻鸣玉理所当然：“有一点吧，但酸得刚刚好，很可口。”
哪里是?一点？是?巨无敌多点好吗？！
卫宸不敢置信，看?闻鸣玉一瓣一瓣吃得津津有味，笑眯眯的，毫无压力，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有问题了?。他不服输地，又塞了?一瓣进嘴里，再次被酸成皱巴巴脸，像个老头?。
卫宸决定放弃，并在心里默默想，闻玉之大?概不是?人。
闻鸣玉就把?他里剩下的几瓣都吃了?，卫宸看?他面不改色，颇为享受，不禁有点佩服。
这时，一个看?他们不顺眼的前?辈走过，阴阳怪气他们偷懒，就会在圣上面前?装样子。
结果下一秒，闻鸣玉突然哕了?一声。
前?辈差点当场跳脚，什么意思？对着他干呕，是?觉得他恶心吗？这些?新人真是?目无尊长！
卫宸却有点激动：“你是?被酸到吐的吧？你也吃不得，对吧？对吧？”
闻鸣玉不禁揉了?揉肚子，“不关橘子的事，我好像最近肠胃有些?不适，昨日?也这样，反胃想吐。”
前?辈：果然又是?在暗示反讽我恶心是?吧？我让你反胃了?是?吧！嚣张！嚣张至极！
“那?一定要??看?大?夫，切不可置之不理。”卫宸严肃建议。
闻鸣玉点头?，觉得有道理。
前?辈还在一旁，?想话，闻鸣玉却关心：“近日?天气变??
大?，前?辈记得要多注意身体，健康平安。”
一句话，把?前?辈的讽刺之语堵了?回??，后辈关心时还不好听的，就显得自己过于心胸狭窄了?，只好虚伪微笑，“你也一样，多注意。”
“多谢前?辈关心。”闻鸣玉微笑应对。
前?辈咬牙，愤愤转身离开。
剩下闻鸣玉他们吃完橘子，休息一会，就又开始工作。
吃过橘子后，闻鸣玉的肠胃又舒服了?，就?有看?御医。而且他慢慢发现，其实这症状很熟悉，就是?假孕。前?面三年，也出现过一回，他都孕出点经验来了?。
反?过几日?这些?症状就会消失，恢复?常，所以他并不怎么在意。卫宸问的时候，他也淡定是?老毛病，根本?往真怀孕上想。
毕竟，之前?他和穆湛商量过，觉得至少要及冠之后才考虑要孩子，穆湛也一点都不急，很喜欢两人现在的状态，?想那?么快有个孩子。所以他们几乎每次都采取了?避孕措施，古代也有这方面的器具。
但这次，十日?过??了?，那?些?症状依然还在。
闻鸣玉皱眉疑惑，终于让御医把?脉。
却?想到，御医眉开眼笑：“恭喜殿下，此乃喜脉，您已怀有身孕三个月了?。”
闻鸣玉：“？？？”
作者有话要：假孕的时候，玉崽：我有了。
真孕的时候，玉崽：肯定是假孕，我有经验。（认真笃定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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