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穆栀就这样被带去了警局。
在路上,孔队长跟她,因为施家的人,施君玉最后一次约的人是她。
在跟她见面之后,回到施家就再也没有出门。
然后再出门,就遇害。
施家还,肯定是之前她们见面发生了什么,所以才对施君玉下手的。
“可是这一切都是猜测,不是吗?”
这完全是没有丝毫证据的,何况,距离施君玉见她,已经好几天了。
怎么就并到一块儿了。
只能,大概是施家一定要在这里面做文章,生生硬拉扯在一块儿了。
“施家没了一个女儿,施恩满肯定是心里沉不住的,想拿你们穆家动刀撒气,他又是军校校长,有些自己的势力,一时间,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先配合一下。你哥还在军校,你们两家暂时不宜起冲突。”孔队长给穆栀分析了一下现状,然后又安抚到,“你放心,在这里,也不会让你委屈的,你要是想吃卿凤楼的菜,也有人能给你买回来。”
闻言,穆栀不由得无奈,“为了让我配合你们的工作,你至于下这么大血本么?”
“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干嘛要得这样……”穆栀摇了摇头。
车停稳,穆栀抬手拍了拍孔队长的胳膊,兀自先下了车。
穆栀被带到警局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穆家的耳里。
一个时候,俞子美和穆文钦就带着穆邵卿和穆邵礼就出现在了警局。
“我不管你什么怀疑不怀疑的!你们该问话问话,该调查调查!只要没有证据,她就不能别拘在这儿!”俞子美站在警局大厅,旁边搬过来的椅子也没有坐,送过来的茶水也没有接,就那样端庄地站在一处,就震得警局的许多人不敢话。
“老夫人,这事儿我们……”孔队长上前,想要解释。
但是俞子美一记冷眼瞪过去,顿时没了声儿。
这一来,俞子美确实是很有气场和迫力;二来,俞子美是老长辈了,他理当尊敬,遣词用语都要注意;三来,这事儿他们这些下面的夹在中间确实不好办,本来穆栀这种就是应该放回去的,可谁让上头让拘着呢?
“探视总可以的吧?”穆邵礼开口。
“可以!”孔队长连忙叫虎子去开门。
俞子美跟着进了去,一踏进监狱,一股子潮湿发霉的味道钻进鼻尖,她立马就泪花盈满了眼眶。
“我的囡囡……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
她一边走,一边哽咽地念叨着。
此时,她不是商场上的女强人,只是一个疼爱孙女的奶奶。
俞子美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穆栀正在跟程东森对面而坐下棋,还有有笑的。
那场景,如果不是这阴暗潮湿的牢房,换个场景,可以是很和谐了。
穆栀背对着他们,还是程东森先看到的大家,连忙起身,跟俞子美招呼,“老夫人。”
穆栀这才转过头,看见一行人,跳起来,欣喜招呼,“奶奶,大伯,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
这语气的欢快,话语的平常,更像是在家的孩子,看见长辈回来的问好。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一种莫名的错愕,这好像是进门的方式不对,还是开门的方式就错了。
不然怎么会氛围和场面都不太对的样子。
还是定力最强的穆邵卿回答:“听你出事,奶奶放心不下。”
“哦。”穆栀点了点头,笑着摆手,“奶奶放心吧,我没事的。就是在这里住两日。反正我没有做过,孔队长他们自然会还我公道的。刚好,我在这儿可以陪舅舅话,下下棋,发发时间。”
众人:……
这里好像是牢房吧?
为什么从她嘴里出来,跟来玩儿似的?
“既然你没事就好。”穆邵礼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牢房的布置,比他先前都还好,而且看得出,是有人点过了,比他当时在的时候待遇都好多了。
既然这样,兴许待在这里,比在外头还好得多。
回家的话,也不知道施家又拿什么话来事,如果她在牢里,有人护着没什么事,还能少其他的麻烦事。
这次她进来,也不准,对她来,是件好事!
“奶奶,既然妹没事,我们就先回去。”穆邵礼转头跟俞子美,见俞子美神情立马沉下来,像是又要开始责备他,赶忙抢先到,“现在妹在这里,有孔队长保护着,不会出什么事。当务之急,不是带妹回家,而是查清事情真相,还妹清白。”
俞子美见穆邵礼得也在理,就没有反驳他,继续听他。
只见穆邵礼回过头,看向跟在最后面的孔队长,“至于吃穿用度,实在不放心,送过来便是。孔队长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我们妹都这么配合,孔队长对一些无关原则性的问题,自然也不是那么较真的是吧?”
孔队长:……
这话得,是了,你们家姐特别的善解人意,要是他再不通情达理一点,岂不是不过去了。
他扯了扯嘴角,“穆二少的是。”
他不仅要认同,还要跟着安抚俞子美,“穆老夫人放心,在我职权范围内,最大限度地优待穆姐。倘若您着实担心穆姐吃穿不惯,差人送过来便是。”
俞子美低头沉思着,倒不是孔队长的话让她放心。
而是她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觉得穆邵礼的又那么些道理。
“既然孔队长都这么了,我便信你一回。”俞子美微微颔首,看向孔队长,“还望孔队长早些查明真相,送她回穆家。”
孔队长连忙应到。
心中郁闷不已,真是哪边都得罪不起。
俞子美拉着穆栀嘱咐了好一通才离开。
穆邵礼是走在最后面的,他倒是没有叮嘱穆栀其他的,只是拉过她在她耳边声地,“好好呆在这里,有事找虎子就是。”
虎子?
穆栀疑惑着,自家二哥怎么跟虎子这么熟了?难道是建立的牢狱友谊?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只是乖巧地点头。
送走了一家人,穆栀又坐下继续跟程东森下棋。
“舅舅可是在担心冬青?”穆栀落下棋子,看着程东森,对上他惊讶疑惑的神情,解释到:“不然怎么会连我这个蹩脚都下不过?好了是舅舅教我长进棋艺的,怎么到头来,还输给我?”
程东森愁着脸,叹了一口气,“舅舅就只有冬青这个一个女儿,子不教父之过,她犯了错,应当回家好生教导。可如今,我不知她下落;而自己也身陷囹圄,就是寻着了,也没法好好教导她了。”
“舅舅当心吧,冬青是个聪明的姑娘,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穆栀放下棋子,安慰程东森,“她只是一时意气用事,等她冷静思考后,会自己回家来的。用不着舅舅教导,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唉!”程东森又是一声叹息,“冬青啊,是舅舅平日里也娇惯了些,主要还是你舅妈走得早,怕哪里照顾不好,等以后没法子跟你舅妈交代。这一来二去地纵着她开心便可,才成了今日这事。”
“现如今,怕是不仅你舅妈不会原谅我,就是你外婆也不会了。栀啊,你以后别学舅舅,舅舅不是个好父亲,更不是个好儿子……”
“舅舅别这般讲,外婆舅妈走后,程家,里里外外都是您一人在理,不仅要照顾外公,还要照顾冬青和念慈姐姐。您已经做得很棒了!只是,我们的成长总会做点蠢事。”穆栀搬着凳子到程东森旁边,挽着他胳膊,“你看,我从前不也任性吗?也做了不少蠢事,还非要出国留学,一去就两年,差点没把奶奶伤心得以泪洗面。”
到穆栀从前,程东森倒是无奈地笑了,“你呀!还知道呢?不过总算是过去了,来,你呀,当时那任性也不上是件坏事,你从国外回来,确实长进了不少。”
“是吧?舅舅也不是坏事吧?”穆栀笑着,“所以呀,我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要经历的阶段,现在冬青经历的,兴许也不是什么坏事,等她想明白了,她也会长进许多的!”
“好!”程东森知道穆栀是宽慰他的,虽然他心中仍是忧心,但也晓得穆栀得确实是在理的。
他应了一声,然后又趣到,“你这丫头的,倒是大道理不少。”
穆栀嘻嘻笑了两声,朝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
程冬青的病已然好了。
她出门走了走,本来是想买点吃的果腹,却在买东西的时候听见施君玉去世的消息震惊了一下。
她其实跟施君玉的接触很少,甚至可以,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就是从别人嘴里听到她的消息都很少。
最近的一次……是在酒楼,施君良和宋锡儒的谈话中。
程冬青不明白,为何穆栀的两位哥哥就全身心地为她好,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
可是施君良作为哥哥,却对自己妹妹的终身幸福都是毫不在意的态度。
特别是刚刚听到施君玉去世的消息,又想起那日施君良的话,就是程冬青都替施君玉心底感觉一阵凄凉。
她拿着做熟了的吃食,走在回家的路上。
走着走着,突然顿住了脚步,折身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她先去买了些菜拎回家,然后去了一趟施家,叫人给施君良留了话。
最后去了一趟穆栀给她在饭店订的房间,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
前台的人看到她拿出钥匙还有些诧异,不过立马领着她到了房间。
她站在房间门口,等着服务员离开后,才抬脚朝里走。
穆栀给她订的房间是这里很好的了,各种置办,有的比她房间的摆设还要好,还要舒服。
这里的布置,程冬青感觉到了一些温暖。
她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又在阳台的藤椅上窝了好一会儿。
程冬青的房间在高处,她窝在藤椅上,居高临下,透过栏杆的缝隙,望着楼下来往的人流,望着远方的夕阳渐渐下落。
就连她自己都记不清,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坐下,静静地坐一会儿,没有这样看一次日落了。
她努力回想,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跟谁?
想了很久,她才记起,那已经是去年了。
那个时候,她父亲开车轿车,载着爷爷、念慈和她,一起到郊外的高山上,就为了看一次日落。
那天的天气很好,落日很美,晚霞满天。
她也记起,那天的他们坐在一起,她和念慈一起下棋,父亲和爷爷在他们之间,各自选一方帮衬。
程冬青记得,那个时候,她央着程云正要跟她一起,是念慈本来就比她厉害,要是爷爷还跟念慈姐姐,那她跟父亲不就是必输无疑了吗?
最后程云正是开怀大笑地好,然后坐到了他身边。
那天,他们在一起,下棋下得很开心,她还做了一首诗得了父亲的表扬……
回城的路上,星光满天,回到家后,爷爷跟父亲,还兴致极好地喝了一杯红酒。
程冬青想着想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却是叹了一口气。
又坐了一会儿,她在屋内找了一圈,找出纸和笔。
天渐渐暗下来,程冬青出了饭店,她踏着满天的晚霞回家。
回到院落的时候,那留下照顾她的下人已经把菜都准备好了,告诉她,她走前让她看着的汤已经熬好了。
程冬青点头了声好,让她去歇一会儿,然后进了厨房。
施君良来的时候,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饭菜香。
他站在门口怔愣了那么一秒,看着正在摆碗筷的下人,环视了一眼,问:“她人呢?”
施君良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具体是什么,他也不出来。
就是,似乎他已经很久没有一回家就是饭菜香扑鼻,也很久没有这种温馨的感觉了。
想到这里,他自己都惊了一下,他竟然会觉得温馨?
“您回来啦?”下人十分恭敬,心想着这位大少爷挺紧张那姐的,而今日那姐还亲自下厨,虽然那大少爷不经常来这里,但看得出还是挂心着这位姐的,想着下人不由得到,“今日姐早早买好了才,熬上了汤,就等您回来了。您先等一会儿,姐还有一个菜,她做好了便出来。”
“她做的?”施君良倒是挺诧异的。
可能是在他的印象里,程念慈那样的女子,应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同为书香世家的姐,程冬青又是家中幺女,自然是受宠,自然不会下厨的。
没想到她不仅下厨,还做得蛮不错。
恰好程冬青做好了,端着一盘菜出来,低着头专心看路,一边走一边,“好了,你今天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就好。”
完,没有听到回答,她抬头,看见施君良站在正对面。
皮衣搭在胳膊上,就这样长身而立在前,“你……回来啦?”
“嗯。”施君良敛起神情,把衣服递给那下人,“那你先回。”
下人接过外套,替他挂好后,便收拾行李先回家去了。
“你坐下等会儿,还有汤,我马上就去盛出来。”程冬青朝施君良笑了笑,也不等他话,便低着头进了厨房。
这模样落在施君良眼里,只以为她是害羞了,轻笑了一声,坐在了桌前。
看着丰富的菜色,虽然看起来卖相不是那么好,闻着倒还是香。
他今日回家听程冬青来过的时候,本来心中还有些生气的,正想着过来跟她不要没事去找他。
不过这些不满地情绪在进门的那一刻就消散了。
此时看着这满桌的菜,倒是有些可惜自己没带瓶好酒来。
想着施君良轻叹了一声气,便见程冬青端着一大碗汤,心翼翼地走过来。
放到桌上,可能因为烫手,放好之后猛地缩手,在耳垂捏了一会儿。
这动作落在施君良的眼里,倒是有些可爱,低笑一声。
程冬青闻声惊愕抬头,刚好施君良眼里的笑意还没有收回,看得她有些出神。
暗自深呼吸一口气,她调整好自己的思绪,朝他轻轻笑了笑,“我只会做这些,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就将就尝尝?”
程冬青取过碗替施君良盛了一碗汤,“自来家中不让喝酒,所以也不知什么酒好喝,也不知去哪里寻,也就没有替你准备。”
把汤放到施君良手旁,又在施君良的注视下,给自己盛了一碗。
“前两日生病,谢谢你叫人来照顾我。”程冬青低着头,勉强地笑了笑,“如今我爷爷在医院,我父亲在牢里,我知道,这样的我配不上你。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了。现在的我,也就能为你做顿饭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施君良闻言,眼中的笑意渐渐凝起,但面上依旧不做声色。
他自己也搞不明白,心中的不快是因为程冬青这准备离开乱了他之后的计划,还是仅仅只因为她要离开。
“那没有酒,我就以汤代之吧。”程冬青端起碗跟施君良的碗碰了碰,然后希冀地望着他,“我在家中其他的事也不会做,你要是尝着不错,以后就多给你做菜好了,不然总觉得我像个无用之人一般。”
听了她后面这句话,施君良的神色又缓和了些。
他端起碗,尝了一口,眼睛一亮,“挺好喝。”
“真的吗?”程冬青惊喜地望着他。
他看着程冬青那亮晶晶的眼睛,勾唇点头,“当然。外面馆子酒楼的都没你炖的汤好喝。”
像是为了证明一般,他端起汤一口气喝见了底儿。
见状,程冬青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然后拿起筷子,给施君良各盘菜都夹了一些,“你尝尝这些!”
夹完菜,程冬青的手都有些颤抖,为了遮掩住这行为,她端起了汤,一口一口地喝着。
她一边口抿着汤,一边望着施君良。
施君良看着她那在热气中晶亮的眸子,低笑一声,拿起筷子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满意地点头,“嗯,还真不错。”
把每样菜都尝了一遍,又到,“下次你要再做菜,记得提前告诉我,我也好带瓶好酒过来,慢慢品尝。”
程冬青笑着点头好,放下碗,又给他盛了一碗汤,“你慢些吃,喝点汤,别噎着。”
施君良不疑有他,端起汤,又喝了半碗。
程冬青的手艺确实不错,本来施君良在军校呆的时间长,一般对吃的没有特别在意讲究。
而在外头馆子酒楼做的,都没有她做的这味道,像是有一种家的感觉。
这种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施君良自己都惊了一下。
为了压下这种错觉,他又夹了一大筷子菜,扒了大半碗饭后,把那剩下的汤一下子喝光才满足地放下筷子。
他在军校,吃饭都比较快,放筷子后看到程冬青碗里的饭都还没动过,就那汤喝了一部分,“你怎么不吃?”
“看到你吃,我就很开心了。”程冬青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意。
“看我吃,你就能饱……唔……”施君良话还没有完,便一抹腥甜涌上喉咙。
他拧着眉强忍着,却又是一抹涌上来,直接吐出一摊黑血来。
这个时候,他反应过来了,震惊地看着满桌子的菜,瞪向程冬青。
施君良算得上是一个疑心有些重的男人,他对施家的,军校的,包括其他的人都会怀疑,都会算计,甚至在地程念慈也都是步步为营地想拿下。只有程冬青。
他人人都防备,人人都算计,却是这个他唯一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的傻女人对他下了手!
“你……”施君良指了指桌上的菜,指了指程冬青,“为什么……”
“你呢?”程冬青冷笑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施君良“彭”地一拳砸在桌上,“你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砒霜而已。”程冬青面色很平静,就静静地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他。
施君良想起方才她的行为,“汤里的?”
“不。”程冬青淡淡开口,轻轻地补充道,“不止是汤里。”
在施君良震惊的眼神中,她慢慢地轻声地:“汤里,菜里,甚至饭里,我全都加了。”
“那你……”施君良想起她方才也喝了汤,对于她这种同归于尽的做法有些惊骇。
“对!我也喝了。”程冬青的手放在腹部的位置,感觉腹中一阵绞痛,她蹙着眉,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对你是吗?”
她嘴唇的血色渐渐淡去,眼中的痛苦和恨意却越浓,“我为了跟你在一起,我放弃了我的家,气得我爷爷进了急救室至今昏迷也依然无怨无悔。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愿意放弃我的一切,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从一开始,我也知道,更明白,你喜欢的是念慈姐,你甚至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那天在酒馆,你不过是被念慈姐伤到了,才赌气跟我在一起。我知道,我不介意,我愿意!”
施君良的意识渐渐的模糊,他的视野也渐渐的模糊,他从来没有在程冬青的脸色看到这样的神情。
“我也知道你骗我,我不在乎。但是施君良!”她的语气徒然拔高尖锐,“你可以骗我,可以利用我,可以伤害我,反正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自己犯贱!可是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伤害爱我的人?”
“那是我爷爷,是我父亲,是我姐姐……你千不该万不该想要去伤害他们!!”
痛!
越来越痛!
程冬青紧紧地攥着腹部的衣料,脸色苍白如纸。
那一张脸白得可怕,确实突然朝着施君良莞尔一笑,“现在好了,你谁也害不了了。”
这笑,落在施君良眼里,像是一个开关,开了他的记忆。
施君良依稀记得,第一次见面,在学校门口,那娇俏明媚的模样。
像阳光一样灿烂干净的女孩。
那火红的玫瑰花塞在她怀里,衬得她双颊的粉霞更加动人了。
施君良都十分的诧异,原来……他竟然是记得的。
他看着程冬青笑着,笑着笑着,笑容凝固了。
脸满是难受与痛苦,她撑着桌面,却死咬着嘴唇,倔强地望着他。
她那双眸子,黑得发亮,像是一面明镜,倒映着他的脸。
他看着她,就这样望着自己,伸出了手,端过那一碗汤,送到嘴边。
就这样望着他,一点点饮尽。
就连施君良自己都不曾想到,在失去意识,死之前,他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阻止杀害自己的凶手自尽,“不要……”
程冬青撑着桌沿上前,伸手探在施君良的鼻前,没有再感觉到他的呼吸。
她像是放下了一件大事般,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她渐渐地张开手掌,虚抚着他的脸庞,颤抖着手指,轻轻地碰上他的眉,轻轻地笑了。
笑着笑着,又哭了,眼泪从那眸中淌下,泪滑过脸颊,凝在下颚处,染湿衣襟。
脸颊笑容凝固,瞳孔也失去了焦距,那黑亮的眸子映着施君良的脸,倒在施君良的跟前。
桥流水人家 :
施君良:本少爷用血和泪的教训告诉乃们,不要欺骗人家的感情,不然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特别是不要惹女人,一狠起来,连自己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