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张宁被闹钟吵醒，迷迷糊糊地想要伸出去就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怀里正安安静静地睡着的猫咪不禁弯起了嘴角。

    “唔”黑猫闭着眼睛不满地动了动。

    张宁赶紧伸把闹钟关了，掀开一点被子，上面落的花瓣就细细簌簌地掉了下来。

    他蹑蹑脚地下了床帮猫儿掖了掖被角，赤脚踩着满地的花瓣去浴室洗漱起来。

    哗啦啦的水声像欢快的乐章一样，奏响了美好的早晨光景。

    “大爷，起床了”

    大脑袋动了动被子就顺着猫脖子滑下来一点，猫儿卷起被子把自己包着坐了起来，两条尾巴翘出来一晃一晃的。

    它歪着大脑袋，半睁着红红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神棍今天没有穿道袍，而是穿了一件纯白衬衫和长长的黑色裤子。

    “你怎么穿这样了？”

    张宁把它从床上抱起来赤脚走下了楼梯，解释道：“这是我的校服啊，今天要去上学了。”

    “上学是什么？”

    “就是类似去私塾读书之类的。”

    私塾？猫大爷生前最讨厌的就是去私塾，十几个老头摇头晃脑围着你念念叨叨的，跟超度一样

    猫儿脸上瞬间超级嫌弃：“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那表情让张宁差点要怀疑自己要去的不是学校，而是青楼

    他想了想解释道：“因为我还没成年啊，不去上学的会违反法律被抓起来的。”

    “哦。”黑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张宁看着不觉就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那我也要去。”

    笑容直接凝固在了脸上。

    猫大爷睁着红红的眼睛理所当然地看着他，一人一猫相顾无言了一会。

    锵锵锵——

    眼神交战三百个来回，最后道士惨败：“好吧，那先吃早饭”

    得胜的猫大爷还没来得及露出喜悦的笑容，忽然想起昨天被红烧鱼支配的恐惧。

    大猫脸露出了一个极其人性化的表情，拒绝中带点怕又夹杂点不甘愿非常复杂，正常人都不一定能表现得这么生动。

    道士又气又好笑，捏着猫耳朵咬牙切齿：“街、上、买、来、的。”

    ————

    男生胸前的血洞已经凝固，他睁着眼睛静静地躺在法医室冰凉的停尸台上，似乎还没明白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现场的办案人员为他合过眼，但合上了之后又蹭地睁开了，把现场的人都下了一大跳，就再也没人敢碰了，这大概就是传中死不瞑目吧

    年轻的女法医不忍直视，抓起旁边的一块毛巾轻轻盖住了他的脸，才埋下头去处理尸体。

    血迹一点一点被清理干净，胸前的大洞豁然开朗，法医瞬间被吓得退开了几步。

    “怎么了？”顾岩刚好带着橡胶套从外面进来，扶了她一下。

    法医指着男生胸口上的洞有些语无伦次：“这、这看着像是利爪活活撕扯出来的啊”

    顾岩凑近看，清理掉血迹之后，伤口边沿雪白的皮肉参差不齐地向外翻，胸腔的肋骨直接被挤到两边，里面空洞洞的只剩下被扯掉心脏之后破碎的血管接口，法极其简单粗暴。

    目的性很强，只要心脏。

    他神色凝重地看了一会，转头试探性地问法医：“有没有可能是什么动物造成的？”

    “哈哈哈哈！”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两人转头看，就看见一个穿着西装梳着大背头的青年男子朝他们走过来。

    那人盯着顾岩戏谑道：“顾警官，我看你是对着那些老古董对久了自己也变老古董了吧，一个醉汉的猫妖杀人这种话也相信！”

    “你谁啊？”女法医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重案组负责人，周崇光。”那人掏出警官证晃了晃就收了起来，神情骄横地挑眉看她：“这件案子现在归我们管了。”

    他完意有所指地瞟了顾岩一眼：“无关人员还是不要多问的好，心给自己惹嫌疑，听，顾警官当晚还和被害人有过纠缠”

    女法医看不过眼了：“哎，你怎么话”

    “顾法医，你现在是公职人员，请清楚一下你的职责。”

    顾影刚想上去跟他理论就被顾岩拉住了。

    ”没事，周警官的对。“顾岩对她笑了一下，挤挤眼：“晚上去哥那，哥给你做好吃的。”

    他朝周崇光欢快地拍了拍：”周警官，我在私人时间关心一下自己亲妹妹的生活近况总不碍着您什么事了吧？“

    周崇光黑着脸没话。

    “嗯？”顾岩又一脸无辜地问了一句。

    “不、碍、着。”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顾影偷笑了一下。

    “那行，您忙着咧！”

    顾岩拍拍他肩膀径直走了，那笔直的西装上登时出现了半个巴掌印，还沾了些黏糊糊的淡黄色液体。

    周崇光眼睛瞪得贼圆，忍无可忍地喊起来：“顾岩！你刚刚摸了什么！”

    顾警官脱下套往旁边垃圾桶一扔潇洒地推开大门，轻飘飘地传回来一句：“在这地方还能摸什么，尸体啊“

    民警一夜没睡，在外面车上昏昏欲睡子等着，忽然被一杯暖呼呼的东西碰了碰脸。

    “嗯！是师兄，你出来拉”

    “来热咖啡，提提神。”

    “谢谢师兄法医那边怎么？”

    “初步断定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的十点到凌晨一点左右，身上无其他外伤，只有心脏被掏走了”

    “十点“

    民警瞬间清醒：“那不就是我看见他跟那个西装男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吗！”

    顾岩看着他：“西装男？”

    “嗯，他们那会在后巷亲热着呢”

    “那你看清他的样子了吗？”

    “没有天太暗了，他又是背对着我，没看清”

    顾岩沉默了一会才道：“这个事你跟重案组他们一下吧。”

    “嗯。”警察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那那个醉汉的猫妖吃人？”

    “呵呵。”顾警官开着车突然阴险地笑了几声：“大概是某只丑猫刚好经过就被当成妖怪了吧。”

    民警听得稀里糊涂的：”还有丑成这样的猫“

    “怎么没有？不仅丑，还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