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老板一口气没提上来,惊恐地看着前面,一张煞白发亮的脸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出现在门板后面。
“老板”
“啊!鬼啊!”
一声尖叫划破青州城上寂静的夜空,老板将门板一扔连滚带爬地惨叫着钻进了桌子底下。
砰!
他堪堪躲好,十几斤重的厚木板应声而落,重重砸到地上,拍得满屋子烟尘乱飞。
流沙栓好马听到动静刚转身,就看到自家将军飞起一脚就把人家门板给踹了。
“”
流沙急忙跑过来,看到客栈那四分五裂的门板和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老板,瞬间忍不住抓狂怒吼起来:“卫长风!”
“干嘛!”卫长风一脸不爽,恶声恶气地也喊了起来。
流沙:
“嘿嘿主子”流沙立马怂,放软声音动之以情道:“您老人家动静点,不然该把道长大人给吵醒了。”
“切!”卫长风不屑地嗤了一声,随即低头察看了一下怀里打横抱着的人。
这么大动静,安宁只是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仍是安安静静地睡着没有要醒的样子,卫长风将他往怀里带了带不满的神色才放缓了许多。
卫长风抱着人大步流星地踏进了客栈里面:“出来你可能不信,是他先用门板砸的我。”
流沙:
“你,给本大爷出来!”
卫长风走到老板藏身的桌子底下,毫不客气地踹了踹桌脚。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老板正掐着从山外寺庙求回来的念珠,瑟瑟发抖地碎碎念,听到卫长风的声音就停了下来,这语气虽然恶劣了点,但听着,好像是个活人?
“出来!”卫长风又不耐烦地踹了一脚。
老板浑身一颤,这才慢吞吞地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哎哟哎哟,这位客官”
老板一抬头看到卫长风的样子就愣住了,连满身的泥灰都忘了拍去。
老头今年五十有余,在这青州城里开客栈开来二十多年,南来北往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不管是那金发碧眼,美若天仙的异域歌姬,还是那锦绣华袍,龙章凤姿的风流公子,老头都见过不少,接待过不少,次数多了,眼界阔了,不免也就酸溜溜地感慨一句,美貌不过皮囊!
但现在在他眼前的这位公子,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简单地穿着一身黑衣黑靴,长发束成高马尾,精干利落,怀里还横抱着一位用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虽然那一看就是普通江湖后生的打扮,但却完全不见江湖人的风尘仆仆,反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桀骜不驯的贵气,老板一眼就看出此人出身不凡,是某位高门的贵公子出来游玩来了。
虽然他脸上带着半张白银镀金的面具,看不清真容,但从隐约的轮廓看来,那面具下铁定是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且那面具做工精美别致,一看就是出自能工巧匠之,精致的面具戴在脸上还添了几分神秘总之一句话就是,世上竟有这般风采超然的人物!
“哎哟!”
老板顿时眼睛一亮,忍不住惊叹一声,搓着屁颠屁颠地凑上来:“这位公子可当真是风采无双啊!”
“滚!”卫长风毫不掩饰地嫌弃地瞧了他一眼。
刚凑过来准备大夸一场的老板:
老板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得往后一缩,满脸尴尬,灰溜溜地不敢再靠近。
卫长风朝他抬抬下巴,理直气壮道:“你,那门板是谁的问题!”
老板闻言一愣,想起刚才慌乱之中自己好像把什么东西扔出去了,随即头一转,就看到自家摔得七零八落的门板。
好厉害身!
老板看着那碎落的一地的木块,不禁又暗叹了一声。
看不出这公子年纪轻轻,怀里还抱着个人,竟然能一脚将那十几斤重的门板踢成这样,实在是不凡啊!
识相的老板赶紧赔礼道歉道:“是老夫的错,是老夫的错!让公子受惊了!实在是抱歉,抱歉!”
“哼。”卫长风这才满意地朝流沙挑挑眉,听到了没有,本大爷是无辜的!
流沙:
老板慢吞吞地拍着满是烟灰的衣服,挤出一脸讪笑道:“嘿嘿,两位公子,打尖还是住店啊”
流沙赶紧上前道:“老板,给我们三间上房,再备些饭菜送上来”
“两间。”身后忽然幽幽地插进来一个声音。
“嗯?”流沙回头瞧了一眼卫长风。
卫长风若无其事地跟他对视起来。
流沙眨眨眼,大爷,你不是吧,还没过门呢!
“切。”卫长风不屑地一撇头。
流沙:
“行吧,两间上房。”
流沙从善如流地改口,掏出一锭银子压给了老板,谁让人家是主子呢!
“好咧!”
比起人,老板果然还是喜欢银子多一点,看到那久违的银白色,顿时喜出望外,笑得见牙不见眼。
“楼上左转,两位请稍等片刻,饭菜马上送到!”
要了房间,卫长风不再多留,抱着人就径直上了楼。
流沙也跟着上去,进到房里帮他收拾好了房间,看到卫长风心翼翼地将安宁放平在床铺上,才纳闷问道:“将军,这道长大人他是怎么了?”
从流沙看到卫长风抱着人回来起,安宁就一直是这样子。
且不这一路快马加鞭的奔波,就刚才在城门外的那阵动静和刚刚卫长风踹门的那惊天动地的一响,就算是个猪也该被弄醒了,可这安宁道长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看着也不像晕过去了,不然卫长风早就急上天了。
这很明显就是睡着了的样子,但是哪有人睡得这么死沉的,这跟道长清冷的形象也太不配了!
流沙越发百思不得其解,满脸疑惑地盯着卫长风看,仿佛是在问他搞了什么鬼一样。
这要是换了平时,卫长风看到流沙居然用这样质疑的目光盯着他,早就发飙了。
可现在,卫长风却只是摸摸鼻子,推诿道:“没什么,他就睡着了啊。”
“嗯?”
流沙越发肯定卫长风趁他不在的时候对道长做了什么,因为从到大,流沙把自家主子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地。卫长风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呢,在外面只要是他闯的祸,都会认,而且认得理直气壮地,但是,只要他一摸鼻子支支吾吾地,铁定是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心虚了!
卫长风受不了流沙用这么质问的目光盯着他看,有些烦躁道:“就不心喂他喝了点”
后面的声音细如蚊呐,流沙啥都没听见。
“喝了点什么?”
“#¥%”
“什么?”
流沙还是没听清,又拉长耳朵靠近了点。
“酒!”卫长风终于不耐烦,冲着他耳朵大声吼了一句。
“嘶”
流沙感觉脑子一震,摸摸发疼的耳朵,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道长大人是喝醉了。怪不得那副雷打不动,不省人事的样子,但是
“一点是多少?”
流沙依然穷追不舍。
卫长风:
“就一两口”
卫长风嘴上支支吾吾地答着,踱到床边借故查看安宁的情况,避开了流沙的视线。
流沙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止一两口,默默地翻了个大白眼,一两口?一两口能把人灌成这样?
“将军你”
“好啦!好啦!”
流沙刚要点什么,就被卫长风不耐烦地打断了,卫长风颐指气使地朝流沙吩咐道:“你快去给我准备点热水过来!”
“将军”
“快去!”卫长风起身去推流沙,要把他赶出去。
“行行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流沙拗不过他,无奈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安宁,便推门出去了。
流沙出去之后,屋子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卫长风又坐回了床边,静静地盯着安宁看了起来。
安宁此时眉眼轻阖,安安静静地躺着,就像是睡着了,完全没有醉酒的样子。
“噗噗噗”卫长风看着看着,是在憋不住笑了出声。
“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