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讲”

    书生呆呆地望了他许久才丢下一句，抱着怀中的画垂头丧气地起了身往屋里走去。

    刘通不经意瞥了一眼他中的画，忽然喊道：“站住！”

    书生猛地脚步一顿，瘦弱的身躯似乎是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回身问道：“、生累了，请问刘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

    刘通朝他走近，书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刘通朝他伸出：“把你那副画拿给我看看?”

    “这、这只是一副普通的画，没有什么好看的”书生捏紧画卷将它藏到身后，神色略显几分慌张。

    刘通二话不，大步上前将，一拽着他腕，一中的画夺了过来。

    “让我看看。”

    书生挣扎几下挣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刘通将画抢走。

    刘通拿着画来到烛光下仔细查看起来。因为在茶馆的时候，被打翻的茶水溅了一身，随身带的画也染上了一滩茶渍，在烛光的照亮下，茶渍下面隐约渗出了一点墨迹。

    刘通偏头看向书生，书生惊恐地缩瑟了一下，不敢与他对视。刘通始终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书生终于受不住。

    “我不想死”书生掩面蹲下身去哽咽道，“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她惨死的样子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但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像她那样凄惨地死去！”

    “没有谁想死。”

    刘通走过去将书生拉起来，带桌子前面坐下，又倒了一杯茶塞到了他中。

    “不管你愿不愿意掺和进这件事情中，你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没有任何回头路了。你以后把这个东西交出去之后他们就会让你活命吗？”

    书生缓缓喝了一口茶，沉默不语。

    刘通指着画卷上面的墨迹道：“这个里面的东西现在对我们很重要，只要有了它，我们还有一线生。”

    书生垂眸不语，烛光下原本斯文白净的脸已经显得有些枯瘦憔悴。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刘通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屋里的灯一直亮着，等刘通回来的时候，书生还坐在原来那里。

    书生抬头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我方才有想过拿着画跑的，那是踏出门口又不知道要去哪，又回来了。”

    ——

    刘通严肃的面容柔和了许多，将一碗热腾腾的面摆到了他面前：“吃点吧。”

    “多谢刘大人”书生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抿抿嘴跟他道了一声谢。

    刘通笑了笑：“叫我刘大哥就可以了，外面的人都这么叫我的。”

    “刘大哥。”书生闷头吃了几口面，忽然又道，“我叫白蓟。”

    刘通愣了愣，随后从善如流应道：“白兄弟。”

    一碗面吃完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算是拉近了许多。都是拴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刘通也不再与他见外，直接拿起杜九娘留下的画问他上面写了什么。

    书生放下碗筷接过画直接拆解起来。原来这幅画里面还有个绸布夹层，当初装裱的时候正是经他中，见杜九娘十分喜爱这画，便夹了一层绸布进去，防止墙壁潮湿的时候会把画给弄坏。

    而这幅画的秘密也就只有他和杜九娘两人知道。

    夹层里放着的是一张裁剪方形的羊皮纸，上面胡乱画了一些圆圈，有一些用线连起来，有一些又没有，两人凑在看了半天也看不懂这是一副什么东西。

    “这会不会是一张星相占卜图？”

    书生猜测道，但仔细瞧了瞧又觉得不太像。

    “星相图？”刘通是粗人一个完全看不懂什么是星宿图。

    “不对不对”

    书生指着上面几个用线连起来的圆圈，数了数，刚好八个，这占卜星宿图里好像没有“八”这个数字的。但这几个圆圈连起来又确实与苍龙七宿的星图看起来有些像。

    他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干脆放弃，又继续把自己没吃完的面吃完再。刘通没有他想的那样复杂，拿着画到烛火下仔细辨认起来。在灯下看就会发现，羊皮纸上的墨迹散乱，笔迹匆匆，能看出来杜九娘当时画下这幅画的时候非常紧张慌乱。

    刘通想象着杜九娘当时的样子，开口道：“你这会不会是杜九娘照着某副图画匆忙临摹下来的”

    书生下意识问道：“这世间除了天上的星星，还有什么是连在一起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忽然停下来看向刘通，刘通显然已经猜到他的心中所想。

    “海图！”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出口。如果把表示岛屿的图案换成圆圈，连线就是航向的话，那么这就是一张完整的海图了。

    刘通顿时面露欣喜，起身进房间翻箱倒柜了一番，找来几张被标记得密密麻麻的海图拼凑在一起，变成了一幅更大的海图。

    刘通按着海图上圆圈分布的位置换各个方向都查找了一遍，终于找到一场分布较为相似的海域。

    “竟然是龙墓”刘通望着那片被圈出来的海域微微惊讶道。

    “怎么了？”书生对航海的事情不太在行，但看刘通吃惊的样子又觉得其中该是有什么“这片海域有什么问题吗？”

    刘通垂眸道：“这还要从一个流传了很久的传讲起”

    在渔民之中中，世代都流传着这样的一个传。

    在很久以前的北海，有一天，碧蓝的海面一夜之间变成的鲜红的颜色，血沫一般的红色的浪潮在海面上持续翻涌着咆哮着，狂风暴雨像是要将天地吞没。

    人们被吓得纷纷不敢出海，过了十夜，暴风雨才停歇下来。后来又连着十天十夜，每天都有人亲眼目睹了或大或的龙的尸体在海面上漂浮着，它们随着海浪翻涌逐渐被推到了一处聚集起来，那些龙的尸体日夜受着海风**侵蚀和鱼虾的啃咬，久而久之，它们就变成了一片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