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企业反应的倒是挺快，从两年前开始，就已经在做内部调整。

    其中当然不乏一些过激段，大规模的裁员已经开始从“临时工”身上开始，不少工人失去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工作。

    他们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和锦华一的情况差不多，没有业务能力，但是一直在企业当中务工，一旦失去了企业的庇护，没有一技之长的这些工人们只能往第三产业开始发展。

    摆摊卖货已经成为必然，可是不只是工人摆摊，因为企业的业务不佳，当地消费能力也开始下降，就连商场里面的职工都开始在外面摆摊。

    最后的结果就是，每个人里都有货，但是谁都买不起。

    也有一些有两把刷子的，到当地的私营工厂打工。

    私营工厂的产品质量不是很好，但是他们敢于开拓，紧跟形式，还热衷于开发新产品。不管好不好，总之人家都有，再加上工人因为吃不饱饭，会去私营工厂做些私活儿，一来二去的，私营的业绩倒是节节攀升，导致本厂的业务更不好做了。

    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贺一鸣不好，但是苏绵绵能大概猜得到。

    比如当初锦华一，业绩不好的原因，是因为这家工厂的部分领导，竟然把业务交给了徐秀秀的哥哥，也就是农厂去做。

    这样赚钱的是农厂，和锦华一反而没什么关系，但是牌子打的可还是锦华一的。

    洋源重也有可能会有类似的问题，锦华一一开始给销售奖金的时候，大家也不理解，苏纪纲当时都不敢回家，恨不得天天出差，就是怕有人眼热。

    要不是苏家人只在家里吵架，对外面的人永远都是和颜悦色的，不准会不会有类似徐秀秀那种人黏上来怪话。

    “总之，这家企业的资料已经发过来了，我看了看，他们也是有一些技术的，如果能够吸收过来的话最好，不能的话，让对方了解咱们的改革方向也行嘛。”贺一鸣对着苏绵绵眨了眨眼睛，然后笑眯眯的往后面去，不知道又去找谁去了。

    回到办公室，苏邦安他们就开始研究这家企业的资料，其实老苏已经看到过一部分了，只不过有一部分是今天上午才传真过来的。

    洋源重这一次会来六个人的考察团，据这个团队过来，他们厂子里面的反对意见还是挺大的，认为他们出来是浪费钱。

    连出差的费用都要省，可以想见洋源重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原本这些人是打算在元旦之后过来的，因为厂子里的事情太多，只能抽出春节期间过来，因为这时候他们厂子里的大多数人还在放假。

    办公室人少，很多人还没有回来，尤其是那些学生，李师傅直接领着绵绵和赵杰进了苏邦安的办公室，“明天他们就来参观，可是咱们的人都还在休息啊，早知道就不给他们放这么长时间的假期了。”

    “这倒是没关系，只要让他们知道我们都做了什么就行，像是和帝都的老师合作这种事，并没有必要让他们也来做。”苏邦安摇了摇头，“而且就算让他们找老师过去做实验，他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那我们就只是展示我们的成果？”一旁的李师傅道，“该不会他们对咱们的研发内容并不感兴趣吧？”

    “并不是所有企业都能走研产销一体，他们现在更需要的其实是销售，或者换句话来，他们更希望学习的应该是咱们的劳动服务公司。”苏绵绵道，“但是他们和锦华地区的情况不同，咱们这里除了锦华一之外，本身还有很多三产，旅游业虽然不发达，但是养殖业和农业发展的都还不错，对农用械的需求也更高一些。”

    “洋源那边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业城市，他们除了洋源重之外，就是采矿行业比较出色，矿场那边还是会进口洋源重的械，只是因为洋源重的械效率不高，质量不好，所以本地的矿场都不愿意使用他们的械。”

    俗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洋源重连窝边草都吃不到，这还怎么发展？

    “这都是贺和你的？”苏邦安皱起了眉头，“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来参观咱们研发公司呢？”

    “一方面，咱们主打其实是研产销一体的模式，另一方面，咱们的领导还是抱着帝都领导圈子的想法去想洋源重的事情。”不用苏绵绵来，李老师的直性子就一语道破。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锦华一的心态是好的，但是明天的接待，恐怕研发公司不会受到对方的追捧，只能算是前菜。

    一旁的李师傅摇了摇头，“其实洋源重的实力水平还是不错的，当初咱们的起重还是和他们学的，原厂领导没被抓之前，还要求我们都要学习液压起重技术，这可都是和洋源重那边拜师过来的。”

    “那为什么后来他们不研发了呢？”苏绵绵有些纳闷的问道。

    这家企业在未来早就销声匿迹了，和锦华一一样，在滚滚的时间浪潮当中，成为了过去式。

    甚至这家比锦华一更大的企业，消失的要比锦华一还要早，在九七年左右，可能就已经没了。

    苏绵绵对这件事了解的不多，算上上一辈子，九七年她也还是个孩，她还没有良辰出生的早，能记住也是因为他们有技术，在查找论文的时候能看到这家企业而已。

    一想到论文，苏绵绵问道：“那这次的名单都有谁？有没有技术工人？”

    “有的，里面的那师傅是我很久之前就认识的老师傅了，今年已经五十六岁，过几年也该退休了。”苏邦安道，“不过就他一个技术工人，其他的我看了看，有销售部的，有第三产业的，还有三名厂领导。”

    就只有一个技术工人，“那师傅，是不是叫那齐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