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09
吃饭的地方在滨江一家餐吧。
通透的窗映着少女的脸颊,她望向外面,悬索桥的轮廓灯向江面洒下光辉的碎片。
光芒又反过来,印入少女闪亮的眼里。
司玫在这儿已经呆了快两个时。
她是第一次来音乐餐吧,头一个时跟着学姐在场子里转了一圈儿,无处不新鲜好奇。
而后面的一个时,众人齐聚划拳饮酒,或玩着桌游,她靠着玻璃窗,数着江上的渔船,怅然地盘算什么时候能回学校去。
“司玫,你打扮得真好看啊,还有一双腿又长又直的,平时就该穿裙子的”程媛元满面春风,指了指对面,“对面的派对,有个男生想要你联系方式哎,你要不要认识一下?”
“呃,还是不要了。”
着,程媛元突然一个踉跄。
司玫忙上前扶住她,她干呕了两声,撑着桌子对着旁边的垃圾桶吐起来了。
黎峰逆着人群过来,把程媛元拉到怀里,帮她擦嘴,责备的语气温和得初期,“唉,喝了几杯?怎么就醉成这样了。”
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之前明明是欢喜冤家的俩人,如今变得亲密无间。
司玫没谈过恋爱的,心想谈恋爱这么腻味的吗?
她在旁边目睹,一时有些尴尬。
把程媛元扶好,黎峰才转过来,等会大家准备转移到桌游店玩uno,邀请她一起和旁边派对的人联谊。
司玫轻轻啊了一声。
“学妹,你要回去吗?现在不早了。”
她看了看的时间,“没关系,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就好了。”
黎峰有点难办,“今天是顾老师请客,虽然他没来,但他让我顾好大家安全,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回去,万一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他交代?”
给顾连洲交代?
司玫顿了一下,“没关系的。”
见她失落,黎峰道:“这样吧,我送你到地铁站,你到学校再给我发个消息?”
司玫抬头,“那学姐呢?”
黎峰指了指那波凑在一块的人,“大家都在,会帮忙照看的。”
“那好吧“
电梯前厅铺着浅色的大理石,头顶射灯明亮。
由昏暗的
餐吧走出来,黎峰不由留意了一眼司玫。
她化妆了,还穿了条裙子,平心而论,很漂亮。
但奇怪的是,她似是为谁打扮而来,今晚却一直兴致缺缺,独自枯坐在窗边发呆,并不怎么搭理对搭讪的男生。
哎,想那么多干嘛!
她可能性格就如此,在人群里反而放不开吧。
黎峰打住思绪,抬头,见电梯来了,“唉,学妹,到了!”
司玫一笑,“好。”
-
顾连洲觉得自己是疯了,才被谈易阳那混球骗过来谈这画大饼的项目。
没当面给对方冷脸,客套之后才走,已经属给足了面子。
谈易阳追出来,将他拉到走廊上,“哎哎,顾三,顾老师,顾教授,钱的问题,我们可以再商量嘛!”
顾连洲无语凝噎,顿了片刻,“这是钱的问题?”
“你就挂个名,又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七位数呢!”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顾连洲撇下他的胳膊,反诘。
谈易阳倒吸了口气。
都是些地产运作中稀松平常的事,挂个名,又不劳神费力,就不懂了,顾连洲搞什么啊?
他一抬眸,“嘶,哎!顾连洲!你别走啊!”
-
叮,电梯下降到2楼。
轿厢的门缓缓打开。
“顾连洲!你别走啊!”
靠在按钮一侧的司玫倏地抬起了头。
黎峰突然惊奇,“顾、顾老师。”
男人已经走了进来,淡淡的薄酒味涌进来,轿厢叮得一声严丝合缝地关上。
古井无波了一整晚,心池里像突然投进颗石头,她忙往旁边退了两步,声地叫了声顾老师。
看到她,顾连洲也是一怔,“谢谢。”
黎峰笑,“顾老师?你怎么也在这儿?”
顾连洲偏向男生,没直接回答,“程媛元过生日,你们也定在这儿?”
“对啊,在23楼,还没散呢,我们,”黎峰笑呵呵的,忽然想到什么,“正好,顾老师,你回教师公寓吗?顺带带司玫回去吧,媛元他们还在上面。”
黎峰又转过来,“司玫,你呢?”
司玫一迟,“啊?行的。”
她很快挪开了目光,但眼前还有视觉暂存的轮廓:白衬衣,微张的领口,还有男人不达眼底的倦意与疏懒。
许
是阔别良久,今日竟觉得今晚的他有些陌生,全然不似平时为人师表的肃然。
顾连洲偏头看她一眼,“行吧。”
黎峰舒气,“那就麻烦顾老师了!”
完,他随便按了个楼层出去,跟他们道别再见。
轿厢里的人跟着骤减。
司玫莫名地紧张,双交叉搭在裙摆上,望向合金折叠门上的倒影,也道了句麻烦老师。
捎个学生,举之劳的事,更何况早不是第一次捎她。
顾连洲淡淡应了一声。
慢慢地,他发觉轿厢中劣质酒精的气味减淡了,便问:“你没喝酒?”
司玫一愣,“嗯,不会喝,就没有喝。”
顾连洲轻笑,也不知在笑谁,“推酒这么简单,早知道推了局,跟你们朋友一块。”
朋友吗?
司玫笑了笑,不再话,偷偷看向对面的倒影。
今晚应该是应酬吧,他身上带着并不难闻的酒气,却没上脸,面色依然清冷,目光没有镜片的遮蔽,清澈而有神。
忽而,他视线偏了一下。
二人短暂地目光交接,她旋即偏开,低头看。
顾连洲坦荡,问心无愧,倒没有避开。
他多看了眼镜面里的女孩,后知后觉她今晚的特别。
寻常做项目,在工作室时总是纯色卫衣搭牛仔裤。
今天却化了淡妆,齐肩发柔顺地披下来,乌发是纯度极高的黑,越发衬出耳下坠着的珍珠闪闪发亮。一身淡鹅黄色的连衣裙,也衬少女瓷白的肤色,方领,掐腰,裙摆刚过膝盖,宛如初绽山茶之秾丽。
“伤好了吗?”顾连洲道。
想到这儿,便这么问了。其实还想问伤口留疤了没,但身份不恰当,还是算了。
司玫:“好、好了。”
这时,一楼到了。
她下意识准备往外走。
顾连洲一把拉回这傻学生,“你干嘛,哪去?”
伸缩门即将关闭,她险些被夹住,又被拉了回来。
“看到一楼就想出去啊,”顾连洲继续道,“去负一楼地库,取车。”
她回过神,“哦,可是您喝酒了。”
负一层到了。
顾连洲舒了口气,“我不能找代驾吗?”
虽然没正经带过她专业课,他也是服了这傻学生不会转弯的满头迂
气。
他走在前面引路,找车,一边拿出找代驾,今天开错了车,就俩座,看来找完代驾还得叫滴滴。
司玫灰溜溜跟在后面,犹豫要不要。
其实,她会开车来着。
边走边想,她抬头环顾四周,忽然感觉有点不对。
他们是不是迷路了,该不是误入了什么vip停车场?
纵然对车标的认识匮乏,司玫还是认出了周围一圈的豪车,路虎揽胜、奔驰大g、保时捷卡宴,最惹眼的那部,是靠角落的那辆铁灰色阿斯顿马丁dbs。
没记错的话,顾连洲的车是辆沃尔沃suv?
不对,指不定他知道地下停车场的某个近道?
司玫遏制住胡思乱想,跑着追上去,“那个,顾老师,其实我会开车。”
顾连洲脚步一顿,转头。
少女从包里翻出证件,“我是c的照,动挡也可以开。”
许是微醺催眠神经的理智,顾连洲一愣,竟按灭了。
见状,司玫继续解释:“顾老师,其实我车技还行,您如果放心的话”
“你该不会,除了代课还代驾吧?”
顾连洲打断,极认真的语气,眼底浮起几分笑。
她一瞬脸颊涨红,“没没没,我没有的,顾老师!”
她的驾照是高考结束后拿的,每逢过年,若舅舅喝多了,她就会被叫去开车。一来二去,驾龄也有四五年了,即便车技算不顶好,但上路绝对没有大问题!
她信誓旦旦地保证,无比正式地举起了右,“真的,顾老师,您可以放心!”
地库光线很浑,类似穿透浓雾月光的朦胧。
顾连洲看了一眼她,少女双眸炯炯的,只恨不把“信我”二字写在瞳孔里。
大概酒劲上来了,竟感觉这迂傻学生,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那走吧。”
他轻笑一声,转头去取车。
司玫低头失笑,有种大获全胜般的畅快,声“哎”了一声,轻快地跟上。
这时,角落某处的车灯闪烁。
男人没回头,扬起臂往后一掷她赶忙上前接住车钥匙,一看车标,登时愣住了。
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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