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chapter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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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上一场霖霖的秋雨。

    司玫迷蒙醒过来,明显感到了秋意更浓,南面那扇窗户上,沾着零落的梧桐叶。

    怎么这么冷?

    喔,好像是把脚伸到外面去了。

    她抖擞一下,卷着被子转身,脚趾挂到身边人的腿上,她整个人也直往他怀里缩,喃喃道:“顾老师好冷。”

    用撒娇的语气,不知道的真以为她过冬。

    顾连洲替她拢紧被子,然后另一条长腿负压上来,像缠麻花一样缠住她的短腿,“睡觉不老实?”

    “我有吗?”

    司玫笑了笑,更不老实,沿着紧实的腰腹往下游移,握住。

    实话,和顾连洲有过后,她对他的认知就从师长变成了有欲望的正常男人。再后来她还发现有些事一旦食髓知味,男女本质没有差别。

    仗着等会儿要去苏博,顾连洲不会拿她怎样,她蹭了两下,准备逃。

    顾连洲倒吸口气,将?她一擒住,抵在床头。

    “真以为我没法治你?”

    然后司玫就后悔了。

    时间不足以无法做完整的一次,那他就拉着她的?。

    早有“切身体会”了,可她一直以来没有正视过那处。

    在这个秋雨绵绵的清晨,屋里呈现一种柔和的黯淡,她看了个清楚。

    只一眼,她快被那狰狞吓坏了,慌得就要脱。

    顾连洲将她一按,谁惹的事谁收拾。

    胡天胡地,浪费掉了半个上午。

    司玫去浴室清理外加换衣服时,对自己无知的挑衅悔恨极了。不光是上,还有身上,最重要的是衣服上也有,她要怀疑这条arn的裙子将?要一次性报废。

    他靠在门口看她,评价:死得其所。

    司玫:“赔钱。”她半个月工资!

    顾连洲笑得浮浪:“多?少钱都行,下次多买几条。”

    “”

    且将?清晨的插曲搁置,今天还有正经的行程。

    早上在路边阿婆的摊子上吃完馄饨,二人打车过去前往苏博。

    十点多钟,秋雨绵绵,还在下。

    但?司玫终于到了心心念念的地方,只见灰的屋檐,白的墙,假山片墙,水中微妙的倒影和涟漪,均与她梦中的模样如出

    一辙,她丝毫不着急进去,先在门口拍了好多张。

    顾连洲:“照你这个速度,今天下午还能去别的地方?”

    她忙收好?,“不拍就是了,走走,进去啦。”

    遂拿出身份证验票,进入大厅。

    司玫早在大一时就抄绘了两遍贝聿铭先生的作品集,她对建筑的总平面图了如指掌,根本用不上地图或问导游。

    她正在自吹自擂,刚好有游客过来问卫生间在哪儿。

    司玫愣住了,看向顾连洲,眨巴眼睛。

    他当然知道,但?就是看着她怎么个“了如指掌”法,不。

    司玫只好靠自己,掀起眼皮细细想了想,在心中确定?一遍东南西北,指引:“沿着这条路到头,左拐就是。”

    路人道谢,转身而去。

    顾连洲:“两遍抄绘没白抄。”

    “那您的,”司玫虽然已经有点心虚了,“大一的时候,院长建筑学生出门连楼梯和厕所都找不到,丢人。”

    ——业内的老梗了,建筑学学生学得再烂,也能第一个把厕所给找到。

    走马观花地看完内展,他们又去外面。

    造园艺术才是苏博的精髓,今日恰巧有烟雨蒙蒙的氛围,轻雨滴答落在池水、石料、屋檐上,发出层次不一的滴答,人置身其中,仿若从苏州回到姑苏。

    游客看展品,建筑师看材料质感和结构形式。

    听具体施工时,屋顶灰瓦的材质选深灰而非黑色,是为了产生同苏式传统民居一样效果。

    到江南的烟雨时节,灰色的材质被打湿,颜色加重,焕发出微妙的变化?。

    司玫从南拍到北,从院落景拍到片墙窗洞,还有那几面假太湖石墙。

    两个人共用一把伞,一直是顾连洲帮她打着,最后沿着中央的水池,在雨中散步。

    她忽而想起好久之前的某个雨天,她举着伞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压根够不着,而现在

    司玫向身侧仰头,对上的就是心爱人的眼睛,“顾老师,我能冒昧地问你有多?高吗?”

    顾连洲怔了一下,笑,“合着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多?高?”

    “我,我眼睛又?不是测距仪!这哪能看出来?”

    “司玫同学,承认尺度感差没什么。”

    司玫不服。

    诚然,建筑师应该具备对空间尺度的敏感性,可是身高大家都是一米多的人,能找什么参照呢?她最多?估计他在0几。

    他悠悠:“刚才出来那个展馆的进深000(),开间9600()。”

    “您记得平面图,那肯定知道尺寸了!”

    “哦,那要我报下你?身高、三围吗?”

    司玫瞪大双眼,只听顾连洲道:“嗯,我一乍是95(),身高6,三围大概9、62、”

    她赶忙伸去捂住,压低声音,这算是干嘛呀!本来是问他身高,怎么祸到她头上来了!

    顾连洲收声而笑,把伞降下来,罩着他们两个。

    伞面传来清脆的雨声,他低下头看她,疏淡地道,身高啊,;至于另一个,她早上好像刚用量过?

    司玫猝然抬头:流、流氓!

    他也不否认,将?她一抄。

    走了,吃饭去。

    中午吃饭的地点,顾连洲知道的一家带苏式酒楼,菜式鲜香精美;下午则按照计划,继续游历附近苏式园林。

    雨渐歇,穿行于连廊水榭之间,还有重檐落下来的水,打芭蕉叶的静谧清脆。园林精巧,司玫穿行其中,不时躲到太湖石垒成的洞里,不时在片墙后,隔着取景的窗洞,拍水景、拍草木还有偷拍顾连洲。

    晚上原计划是观前街吃好吃的,顺带买些能带回去的特产。

    但?是热情好像在上午透支得有点多,随便逛了,司玫有点累了,想回去。

    的士上,古城的街景斑斓。

    她低头翻看今天经行之处、苏博、狮子林、拙政园、留园

    不由叹,她大一的时候临摹建筑环境表现与技法的荷风四?面亭,今天也见?到了。

    顾连洲覆上她的?,把她拉到怀里。

    司玫脑袋里嗡了一声,还好内后视镜里司在认真开车。

    她舒了口气,也轻轻抱住他。

    他声音从温厚的胸腔里传来,“黏黏,十三岁生日愿望,想去哪儿?”

    她怔了一下,“法国,卢浮宫。”

    顾连洲笑了声,问她那时候是不是只知道贝聿铭?

    司玫努了努唇,仰头反诘,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挑了下眉,继续问:“十四?岁呢?”

    她得意:“

    水之教?堂。”

    不错,知道入门级的安藤忠雄了。[]

    “十五岁。”

    “包豪斯校舍。”

    知道建筑教?育家格罗皮乌斯了。[2]

    “十六岁。”

    “流水别墅。”

    赖特。[3]

    “十七岁。”

    “圣家族教堂。”

    高迪。[4]

    “十八岁。”

    “朗香教?堂。”

    柯布西耶。[5]

    十九岁、二十岁十年来,少女司玫错过的所有心愿。

    未来的日子,他会带她去吗?她不在意这个答案,因为她原本准备在二十三岁这年放弃许愿,有一个人出现去替她实现了一桩,她已经觉得弥足珍贵。

    顾连洲抚着她的额角,一一记下。

    她的他都去过,不介意陪朋友再走一次。

    他低头,最后一问是即将到来的:“二十三岁呢?”

    司玫仰头对上他的高眉深目,里面藏着揉碎的温柔,她想抓紧时间想个地名,好未来讹他一次出境旅游,奈何脑子空空。

    半晌,憋出一句:“我想、跟您在一起。”

    顾连洲迟疑,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纠正,你?。

    她忙躲开,“我真的不知道了再了,刚才了那么多?,您每个地方都会带我去吗?”

    他把她拽回来:“为什么不?”

    司玫心口鹿撞。

    -

    出租车再度停到巷口。

    下过雨,不甚平整的地上有水洼,司玫撒了个娇,要背。

    这事儿就跟做爱一样,有一就有二。

    顾连洲无可奈何,又?背了她短短的几百米路,上楼。

    他看她今天晚上有点怏怏的,又?下去买了杯热牛奶。

    她靠在沙发上玩,顾连洲再次确定?了一遍她今晚没问题,司玫摇头,“我真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我先去洗澡,你?把牛奶喝了。”

    她超乖巧:“好的!”

    门咯吱碰上。

    司玫吁了口气,其实她真没什么,就是有点懒洋洋,不想动,靠沙发玩续命就好了。

    她拇指划了划照片,发发旅游风景照总没什么,拼凑出了九宫格。

    于私心,有一张他们的合影。

    不过真的是影子,颇负意境与情调,玻璃外是雅致的庭院,玻璃上映着他们俩坐在咖啡厅的倒影。

    对桌的绿萝,掩盖住他们

    大半身,看不到脸。

    三、二、一。

    发送。

    不一会儿,下面一排的赞与评论。

    陆予诗抢了第一,只字不提顾连洲,只让她去苏州玩记得给自己带东西!

    司玫私聊她:带啦!

    陆予诗:嘿嘿,给三嫂笔芯!

    司玫:???

    这时,左上方又跳出个红点。

    司玫推出去,是程媛元发过来一串惊叹号:!!!学妹你?脱单啦?是和男朋友一起出去玩?

    司玫抬眸看了眼灯光黄澄澄的雨水,抿唇笑了一下:嗯。媛元姐,我给你?带了一把团扇。

    程媛元:啊,谢谢!另外,也恭喜你?啊!

    司玫:谢谢:d

    司玫跟俩人对聊,半天,才想起来牛奶没喝。

    她举着玻璃杯仰头,顾连洲已然拎着浴巾走出来,额前湿发低垂。

    她痴笑了下,站起来,“顾老师”

    与此同时,她腿间一股暖流滑落。啊,这恐怕才是她今天后半程怏怏的罪魁祸首吧。

    顾连洲走过来,用探玻璃杯壁,“怎么才喝?凉了没?洗澡去吧。”

    “那个,”司玫倏地拽住他的袖子,艰涩道,“顾老师,我好像来姨妈了。”

    他怔住。

    印象里,她经期不算稳定,逐月都推迟三四?天,照这么算,这个月好像就是月头。

    “疼不疼?”顾连洲越过她看了眼沙发,还真沾上点红色。

    “还、还好。”司玫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我为了装裙子,就没带姨妈巾,想着有意外,来了再买”

    他拍了拍她,让她先去洗漱。

    进巷口的地方有家便利店,他现在去。

    司玫堪堪点头,蹑?蹑脚地去行李箱翻出睡衣,钻进浴室。

    顾连洲听到里面水声响起,才转身下楼。

    他回来是十分钟后了,拆了包夜用,敲门,给她放房门口。

    片刻,她冒出个头,冲他尴尬地笑了一下,又?溜进去。

    顾连洲委实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害羞的,失笑一声,也打开?翻消息,朋友发的朋友圈在最新,他点进去看完今天的每一张照片尤其最后一张,他们在一起的倒影。

    摁了个赞下去。

    “顾老师,我洗好啦”司玫换好

    家居服出来。

    顾连洲将?一搁,起身过去,顺势拉了灯,?掌环在她的腹处,在身后拥着她躺下。

    有一一,痛经每次都是在发现月经来了之后。

    司玫怔了一下,属实感到缓解不少,转过来对上他的眼睛,啄了一下,“顾老师你真好。”

    “好吗?”顾连洲抬眼皮,浮浪一笑,“好也不能银枪浴血。”

    她迟钝了两秒,艾艾期期,话不清楚,只有推了他的胸膛。

    空气里浮动着他朗朗的笑声。

    他任由司玫跟他闹起来,片刻,他倏地将她臂一收,放到下面让她感受,威胁:“别闹啊。”

    想起今天早上,她慌了一下,不动了。

    在人生理期还想就禽兽了啊,其实顾连洲就是单纯逗她。

    他失笑,又?将??掌覆盖到她的腹上,摘着她额前一缕一缕的碎头发,“刚才发朋友圈儿呢?”

    暗戳戳秀恩爱被发现,她有点害羞,“您,看到啦?”

    他挑起来一缕,笑着看她的眼睛,“嗯,怎么不发昨天那个?”他落下来的目光微烫。

    司玫:“啊?我、那个不好吧?”

    “那昨天翻来覆去地看,是什么意思?”

    “我就随便,看看啊”

    “想发就发,天塌了个儿高的顶着。”顾连洲倏地低头吻了她一下,司玫倏地胸口涨热,耳畔也是热热的风。

    嗡鸣了片刻,才听清后半句。

    ——他比她高多?了。

    -

    半时后。

    少女在怀里发出轻徐、平稳的呼吸。

    顾连洲将自己?拿过来,翻出他们昨天被抓拍到的照片,破天荒地在朋友圈“诈尸”了一下:在苏州。[图片]

    作者有话要:想了想,还是就这么公开吧!

    注释:

    []安藤忠雄:日本著名建筑师,没有专业训练自学成才的普利兹克奖得主,清水混凝土诗人。

    [2]格罗皮乌斯:现代主义建筑主导者,影响深远至今(我们现在住的用的,很多都是现代主义建筑),现代主义四大师之一

    [3]赖特:现代主义四大师之一

    [4]高迪:西班牙建筑师

    [5]柯布西耶:现代主义四大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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