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女子眉头一挑，道：“可我还没要你作什么，你就不行？”

    莫绝道：“你想的，无非要我留下帮你，那实在对不起了，我很忙，没有时间管别的！”

    黑袍女子没有话。

    莫绝却笑着解释道：“之前，你不是也知道了，我刚得到帝血魂果，还需要大把时间炼化。”

    “除此之外，我和金鹏老祖还有一战，也仅剩下两个来月时间准备，实在是忙的很，脱不开身呐！”

    借口！借口！

    这根本就是这家伙的借口！

    黑袍女子早已听出来了，眼前的少年，根本就完全不在乎今日的结果。

    “好！既然你这么忙，那你就去忙你自己的事吧，但”

    到这里！

    黑袍女子抬一指晴儿道：“晴儿得留下帮我。”

    “你留得下来吗？”

    莫绝淡淡一笑，很是自信。

    而！

    看着莫绝这自信的笑容，黑袍女子也是自信一笑道：“那你又真的能肯定，晴儿一定会跟你走？”

    莫绝道：“不错！晴儿是我的妹妹，自然会听我的。”

    “那好！”

    黑袍女子点了点头道：“要我，这件事你了不算，我算了也不算，得由晴儿自己决定，毕竟，她已经不，你不能每件事都替她做决定吧？”

    莫绝闻言，先是沉默了片刻。

    而后，他和黑袍女子的目光一同看向，置身二人中间的晴儿。

    莫绝道：“晴儿，她有道理，我不能每件事都替你决定。对你而言，这样太不公平了，今天，会就由你自己把握。”

    “到底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帮她，你自行决定吧。”

    晴儿闻言！

    立时怔住了！

    她抬起头，目光来回扫向身前和身后。

    一个是自己的哥哥，无论如何，无论何地都会保护自己的哥哥。

    一个却是自己的姨娘，母亲的姐妹，是自己接触到的第一个同类，亦也是悉心教导自己修炼的“师尊”。

    两个都是至关重要。

    两个，她都不像远离。

    晴儿捏紧拳头，朝着莫绝道：“哥哥，为什么你就不能留下呢？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莫绝，没有回答。

    又或者！

    他的话，还不如不回答！

    “对你，她是家人，对我，她不是！到底是跟我，还是跟她，选吧！”

    相较于莫绝的连番开口。

    黑袍女子却是没有任何表态，只平静地朝着晴儿看去。

    或许，无论丫头做出何种决定，她都能接受。

    只是今日！

    只是现在！

    她只想要看到一个结果，多日相处，到底自己在丫头心目中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

    而这个位置，比之莫绝又差多少？

    “快选吧，晴儿。”

    “嗯。”

    四目相对，晴儿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攥紧便朝着莫绝望去。

    “果然，我还是比不了莫绝在她心里的位置。”

    黑袍女子自嘲一笑。

    又或许！

    她就不应该提出这件事来，分明是在自取其辱。

    但事情，也并没有那么地糟糕。

    捏紧的拳头是决心的展现，坚定目光带着削微的紧张，朝着哥哥投去，晴儿深吸一口气道：“哥哥，我要留下！”

    莫绝没有话，只因他已全然愣住了。

    莫莫绝愣住了，黑袍女子也是。

    似是以为自己听错了，黑袍女子迫不及待道：“晴儿，你什么！你在一次，你选谁？”

    “我选你！”

    晴儿咬了咬嘴唇而后便又看向莫绝道：“哥哥，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不想一辈子都躲在你身后，我”

    没有等晴儿把话完，莫绝立时截过话头：“那就留下吧。”

    晴儿心头一动：“哥哥！”

    莫绝背过身去。

    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好沉重，这是前身后世，三千年悠久岁月里，从未出现过的沉重。

    可是！

    这份沉重压不垮莫绝！

    任何事带来的沉重，也压不垮莫绝！

    “既然你做出了决定，那就没必要和我解释，你想留，那就留在这里吧，我会来看你的。”

    “至于你，好好照顾她！”

    莫绝背对着二人，但这句话，自是朝着黑袍女子的。

    黑袍女子没有回应，只因为撂下这句话后，莫绝的身影便已掠出会场，她什么似也没用了。

    “哥哥”

    凝望着莫绝立刻的方向，晴儿心绪复杂无比。忽然，一只慈祥且温柔地掌轻轻拂过她的额头。

    “丫头，别难过，终有一日，咱们一家人还会团聚的。”

    话分两头。

    却莫绝立刻万魔渊会场，正要离开万魔渊之际，忽听得一道熟悉声音传来。

    “何必离去呢？你们的关系不是应该很亲密才对吗？”

    莫绝寻声望去。

    话之人头顶白玉冠，身穿紫金羽龙袍，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本被长生魔帝钦定为魔族百年主宰的阎琅天。

    见是此人，莫绝眉头不禁挑起，道：“是你？”

    阎琅天连忙拱道：“适方才不心听到你们的交谈，在这里，阎琅天要给莫天骄配个不是了。”

    莫绝哼笑一声，道：“你倒是诚实。”

    阎琅天道：“那当然了，在大名鼎鼎的莫天骄面前，胆敢隐瞒，那便是自寻死路。”

    莫绝道：“那你在这做什么？该不会是故意在这里等我的吧。”

    阎琅天笑了笑道：“莫天骄果然敏过人，不错，我正是特意在此等候莫天骄的。”

    莫绝道：“理由呢？”

    阎琅天道：“潜龙榜上的第三天骄和我魔族关系匪浅，这难道还不值得结交？”

    莫绝道：“可我却没兴趣和你接触，更没兴趣和任何魔族接触。”

    阎琅天讪讪一笑道：“我知道，魔族行事风格的确有些偏激，不适合与人相处，所以给万界带来了不少麻烦。不过，我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改变万界人对魔族的看法。”

    此声一出，

    莫绝定睛端详了他几眼，道：“这是个笑话吗？如果是的话，那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阎琅天微微一笑道：“但是我笑了。”

    笑声里，阎琅天道：“再怎么莫天骄的妹妹也留在了魔族，倘若莫天骄也能留在魔族，更不嫌弃和我共事的话，我相信，这一定不会是个笑话。”

    莫绝道：“眼下你和那女人竞争，你想找帮，找别人去吧，我没兴趣。”

    “果然是这样吗”

    阎琅天不由叹了一口气，似乎早已猜到莫绝会这样回复他。

    但他，也同样准备好了一句话。

    阎琅天道：“莫天骄，请恕我直言，适方才罗老鬼现身，和你颇有恩怨，这没错吧？”

    莫绝，没有话。

    阎琅天接着道：“罗老鬼虽是人族魔修，但行事风格却比绝大多数魔族还要偏激，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魔族便要策划营救紫天帝的行动。”

    “若不成功则罢了，若成功的话！罗老鬼和紫天帝都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主，明面上或许会被百年效忠辖制，但私下里必定有所行动。”

    “莫天骄你能耐远大，我不担心，圣女位高势厚，他们也不敢动，想来想去，他们最后可能下的人，便就是令妹。”

    听到这里。

    莫绝哼笑一声，道：“所以，这就是你拿出来的辞？用来服我，效忠于你？”

    “不！”

    阎琅天直接摇头道：“不是效忠，是共事！阎琅天本就无意少主之位，实在是长生魔帝有令，推脱不得，不得已之下让位给圣女，不曾想，最终却变成竞争的关系。”

    莫绝道：“可在我看来，这没有区别。”

    “莫天骄的也有道理。”

    阎琅天点了点头道：“我想，只要莫天骄愿意与我共事，我愿与莫天骄共掌百年魔族。”

    “此外，琅天愿用身家性命向莫天骄担保，无论是罗老鬼还是紫天帝，都决不可能伤害到令妹。”

    “这就不用你操心！”莫绝面无表情道：“就算是共事，我也没兴趣和魔族共事。我还有事，就想走一步了！”

    “告辞！”

    撂下这句话，莫绝取出轩辕战乘，便就在阎琅天眼前，行使向虚空。

    阎琅天目光闪动，颇具深意，道：“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跻身第三天骄，莫绝，果然异于常人，比你如何？”

    话甫落！

    一道身影出现在阎琅天身后，是染红尘。

    染红尘不假思索道：“胜我十倍！”

    阎琅天皱眉道：“只是十倍？”

    染红尘道：“或许连十倍的差距也不存在。”

    阎琅天笑了笑道：“为什么这么？”

    染红尘眺望着莫绝离开的方向，道：“此人心不在魔族，不会是你的敌人，之日也不会是我的对，不会是对，便不会有交，不会有交，自然不会有差距。”

    似是被染红尘这番辞给逗乐了。

    阎琅天又是一笑，道：“但是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的，反而去儒门的地盘救紫天帝，呵呵，罗老鬼倒是出了一个好题目！”

    染红尘道：“但这绝难不倒你！”

    “错！”

    阎琅天立时摆道：“准确的，是任何事，都难不倒我！”

    而在此同时——

    万魔渊之外的虚空里，轩辕战乘飞驰而过，无人知道它的去处。

    晴儿不知道，阎琅天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

    失去了目标，锋利的瓜子已又退回到掌里，身披的狼皮忽然失去了颜色，变得不再光亮。

    他孤零零地徘徊在虚空里，精神一下子萎靡起来，仿佛失去了存活于世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