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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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她真的来北疆了吗?”

    能让易云澈这般沉不住气的人也没几个,这里很现显然的就是杨鑫儿。事实上,从他们出发的那刻起,易天就送了消息过来。

    容延年把一张纸条毫不留情地甩到他脸上,贱兮兮地道:“你自己看吧。”

    在易云澈拿着这张纸条认真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时候,容延年在一旁不停地唠叨着,这可多亏了爷我,指望易天那个榆木脑袋,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易云澈完全忽略他的碎碎念,差人去找赵监工过来,一定要在心儿到达之前,给她建一座漂亮的房子。

    “北王,有何吩咐?”一个老实木讷的中年男人来到易云澈跟前,听从使唤。

    易云澈跟他提起要给王后建一座独一无二的房子,要有京城建筑的感觉,当然更要防风沙,耐寒雪。

    简单点,就是既要好看,又要实用。

    “是。”赵监工答应着。

    一旁站着全程被忽略的容大将军听完这话可就不乐意了。

    “等下!”他出声阻止,赵监工也就不好先告退,默默地看北王一眼,然后站到一边。

    容延年走到易云澈面前,阴阳怪气地道:“我可是记得谁过,民心未稳,不宜劳民伤财,能将就住着就先住着。”想到自己住的那间破房子,容延年就来气,此刻心理落差太大,他已经受了重伤,而且是治不好那种。

    易云澈见他装了一副可怜模样,转而对赵监工:“先去办,本王自有安排。”

    “是。”赵监工终于松一口气,他这样的官职平时嫌少发挥作用,更难得北王召见,遇上这样的事情,他不免提心吊胆,生怕两位大人物意见不和殃及池鱼。

    谁知这容延年戏精一个,略带哭腔地喊着:“红颜祸水呐!”

    易云澈甩给他一个白眼:“让你种的树还活着吗?”

    容延年一脸的不高兴,讽刺道:“还真是思念成疾了?你这表情和王后如出一辙。”

    罢着哈欠要去睡觉了,背对着他边走边:“这树刚种下去,是死是活,也不是一时半会看得出来的吧?爷困了!”

    易云澈担心那树苗不能成活,便一个人围着城外检查了一圈,看不出这树苗是好是坏,但是感觉蔫了吧唧的。

    易云澈站在一棵树苗前,忧心忡忡。

    “这树,活不了。”一位出城祭拜归来的老妇人上前摸了摸又黑又硬的树叶子着。

    “为何?”易云澈问道,尧战已经种活了大片森林,他怎么不能种活?

    “不怕告诉你,当初种树这活还是我家那口子负责的,他死以后别人是种不出来了啊!”老妇人一脸骄傲,但是到老伴也不免伤心难过。

    易云澈不是那种会安慰人的性格,也只能夸一句了不起,要她保重身体。

    老妇人见他这么关心这些树苗,就问一句:“你是北王派来种树的?长得还这么好看,难得啊!”

    易云澈被她问的蒙住,一时只能点头称是。

    “好好好,好啊!老婆子我回去看看家里还有没有几本有用的破书本,我家老头子就是天天看那些破东西想出来的法子。”老妇人到这又笑了起来,大概是想到两人之前在一起的日子了。

    “好,多谢您。”易云澈倒是客气的很。

    所以,易云澈就陪着这位老妇人回家去了,并不是他真的相信她所言,而是觉得这老人也是可怜,许久没人讲讲心里话了。

    城门口的守军就是刚才跟着易云澈出来的一队人,让他们留在这里守着,并没有让跟在身边。

    “我跟你,我们这条路上,可是有很多机关暗道的,别看那个北王现在做了王,我们这些人想逃走随时都能走,不过大家都住习惯了,懒得往外跑。”老妇人一边着一边就带他避开了一处机关,领着他往另一道门走。

    几个转弯,把易云澈这个行家都绕晕了,直到最后出现在眼前的三间石屋。

    “对,就是这里了,谢谢你,但是今天就不便请你进去喝茶了。”老妇人站在门前对易云澈笑着,“下次,下次你过来,老婆子再好生招待。”

    罢就把门关上了。

    易云澈无声地笑了笑,他真不一定找得到出去的路,下次,也是客气的法吧?

    转身往回走,凭藉着自己的记忆去搜寻原路,他忽然发现,这回去的路和来时的路并不一样,走了半天也没找到出口。

    最后,他原地饶了三圈以后,才找到一个出口,而刚才这并没有路!

    易云澈出来以后,回头再看,哪里还有什么路?就是一片树林。难道撞鬼了?他不信这些。

    带着满心疑惑,回去只想好好睡一觉,毕竟他找路找的太累了。

    但是刚到门前,就看见等候多时的影澄公主。

    易云澈面不改色,声音平静地听不出喜怒:“公主,有什么事?”

    影澄公主见他态度十分冷淡,虽然心中很失落,但是她已经习惯,而且慢慢学会掩饰。

    “北王,影澄只想跟随您身边,为建设新的北疆出一份力。”她作为北疆之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亦是一颗闪耀的明星。她是温柔的公主,一双软剑耍得惊艳四座。所以作为一名良将,她的请求易云澈不会回绝。

    易云澈本能地想要拒绝,但稍微思索片刻还是同意了。

    “影澄必将为北王谋取这片江山。”

    易云澈背对她道:“在这里有很多活干,很多苦吃,本王不忍辜负公主对百姓一片苦心,但若实在做不了,也无需勉强。”

    影澄公主信心满满,她不是杨鑫儿那样的绣花枕头,她有信心自己可以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另眼相看!就像那个荨舞,跟随他左右,出生入死,谁也取代不了。

    易云澈已经进屋休息了,影澄公主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

    直到容延年过来围着她转了两圈,像是看表演一般,兴致盎然。

    影澄公主这才反应过来,被他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跺几下地气势汹汹地掉头就走。

    容延年一脸莫名,又没招惹你,甩什么脸色呢?还是王后开得起玩笑。

    咚咚咚,容延年用了大力敲门,恨不能把门敲碎掉。

    “易云澈,不许睡!爷我都不睡了!你赶紧地起来啊!王后一行遇上劫匪,恐怕……”

    话还没完,门就被彭地一声开。

    “怎么回事?”易云澈一脸焦急万分问道。

    容延年从容不迫地拉开门,进了他的屋子,找地方坐下,还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道:“他们遇上劫匪,还好易天英勇,并无大碍。”

    易云澈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不过吧?”容延年这让人一口气喘不过来的习惯真是不好,“王后带的东西太多,要派人去接应。”

    易云澈点头认同,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比较好。

    “本王去迎一迎她。”

    容延年头疼不已,早知道就不告诉他这个消息。

    “去吧去吧。”他不耐烦地赶易云澈走,“我看这影澄公主也是可怜。”

    着着就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易云澈置若罔闻,他的心儿不善与人争,多一个人在他身边,她肯定会不高兴。

    “你自己的糊涂事还没弄明白,休想管到我头上来!”易云澈拿着斗篷就欢喜地出发了,之前的困倦一扫而光。

    望着易云澈的背影,容延年叹息连连:“作孽啊,作孽。”

    不知道在易云澈还是他自己。

    叶岚也是会跟着回来吧?还是回了叶家?其实他不敢去多问,自然也没人主动跟他提及。

    叶家三个女儿,都与他有关,深陷其中,始终只能逃避。

    叶柔与他有婚约,是长女,可惜两人长大后互相生不出好感,叶欢是叶岚一母同胞的妹妹,这几年身体不大好,幽居府内,而叶岚是庶出的女儿。

    叶欢顶替姐姐之名与他吟诗作对,是第一次见面,一见倾情。

    叶欢在院中侍弄花草,花海遥望是为第二见,惊为天人。

    叶欢顶替叶岚救治贫苦孩童,残破茅屋相助,是为第三见,矢志不渝。

    他以为她们是同一个人,才有了求娶叶柔之事。阴差阳错,三姐妹都曾收到他给的礼物。

    原本无心的玩笑,最后成了不可挽回的情深缘浅。

    叶柔,妹妹放心,我不爱他,不会嫁。

    叶岚,姐姐,我时日无多,很爱他,却没有机会了。

    叶岚从身体就不好,叶欢经常假借她之名行善事,希望老天多开开恩。

    是以,叶欢亦是叶岚,叶岚也成了叶欢。她不再是一个人,要把妹妹那份一起活着。

    容延年想着想着,眼睛湿润了都未发觉。

    他见着来北疆寻他的叶欢,十分欢喜,可是她戴上面纱,坚持称自己是叶岚。

    当时的玩笑,年少的疯狂,才让他无法狠心伤害,让他们彼此之间纠缠不清,上次回京,他知道叶柔嫁人了,叶岚去世了,手中握着他送的那把木剑。可世人皆知,他容家要娶叶家女儿的。

    叶欢,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作者有话要:  容家子这段,以后写个番外,纠缠太深,所以,不敢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