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二人时光
“我?男配噢,我想起来了,”李凉用大拇指抹了抹眉角,回忆道,“之前在ask和安德里亚见面的时候,塔姆也在,他当时安德里亚心里想的就是”
“让你演汉斯和他的朋友们?”该隐抱着布娃娃咯咯笑,接着盘腿坐起来,一本正经道,“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我觉得你形象挺好的,一定能把萝拉从汉斯身边抢过来。”
“萝拉是谁?”
“女主角啊,安德里亚演的,”该隐挑眉,“是不是心动了?”
李凉故作恍然:“噢噢,我发现你这个人话总是那么的有道理,嗯,心动了。”
该隐猛地把布娃娃砸了过来。
李凉一把接住,靠在椅背上笑道:“干什么,不是你的么。”
“还给我,”该隐伸。
“借我抱会儿,你这屋,嘶,还挺冷,”李凉把布娃娃抱在怀里,纳闷道,“她想让我演男配,干嘛找你啊?”
该隐哼了一声,扯了个枕头抱着:“当然是安德里亚那个婊子给她出的主意。”
“啧,你不能因为她长得比你”
该隐又举起了枕头。
“别闹,”李凉清了清嗓子,“咳,你没告诉她,我哪儿有时间演男配角,灵理之门下个月就开幕了,现在连间像样的招待所都没盖起来,到时候客人们来了,都不知道安排他们住哪儿。”
“了,她可以等,而且她们不是在地球拍,想去灵理世界拍。”
“什么?”
“妖精赔给我们三个灵核矿,你迟早要派舰队接收,她们想跟着舰队,去灵核矿拍戏。”
李凉皱眉道:“谁泄露了消息?”
“你猜。”
“罗本?”
该隐幸灾乐祸道:“那位最高指挥官现在可是大权在握呐。”
“当初为了稳定星际远征军和深空防御军团,我只能用罗本,”李凉幽幽道,“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袁荃的父亲,所以一直把袁荃当女儿,只要袁荃在地球灵核矿的消息早晚要公布,无所谓了。”
“嗯,不过她是真墨迹啊,”该隐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沉闷,“每天给我发语音通话,烦死了。”
“明安德里亚指点的没错,她知道这几个人里谁最怕麻烦。”
该隐抬起头,头发凌乱,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
“好了,我回去给袁荃发消息,”李凉笑道,“你平时在家干嘛?”
“哎,老大,我可是整天都在干您吩咐的事情,很忙的。”
“你?我猜你去了也是找地儿一躺,活儿都让水野干吧?”
该隐扭过脸去,舌尖舔了舔后槽牙,没好气道:“你很闲吗?”
“今天河蟆人来了,把塔姆接走了,”李凉低头摆弄着布娃娃的,“我突然觉得有点累。”
房间安静下来。
该隐抱着枕头躺下,轻声道:“累就歇会儿。”
“你知道我最担心什么吗?”李凉低声道,“我担心妖精的事情还没完,整件事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你是不是想多了,就算有什么阴谋,也有泰伦萨同盟和都玉京顶着。”
“问题是昊天皇帝算了,现在这些没什么意义,”李凉摇了摇头,“我把开幕仪式提前,就是为了尽早接触更多组织,尽快让锡森博士带人走出去,包括后面军团整编,灵核矿接收,都要越快越好,靠现在的军力,一旦出事,我们根本接不住。”
该隐枕着,目不转睛。
“怎么了?”李凉回过神来。
“我现在觉得,那个‘李凉’把你带到这个时代,其实是因为你傻。”
“为什么?”
“没为什么,”该隐咯咯笑起来,片刻眼睛一亮,起身道,“我前几天想到一件事情,我们之前不是聊过么,香蕉皮。”
“啊,然后呢。”
“当时我们猜香蕉皮可能是我和你”
“那是你猜的。”
“听我完,”该隐兴致勃勃道,“如果未来某一天,我们确实因为什么原因回到了现在,明什么?”
李凉看着该隐的眼睛,迟疑道:“明什么?”
“明我们一定不会死啊,”该隐拍了一下枕头,“起码在‘回到现在’之前,我们都不会死。”
“s?”
“不管我们干什么,都不会死。”
李凉惊讶道:“所以你就作死,摩托车骑那么快?”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
“懂,懂,”李凉笑了,“可现在我们不确定那是不是我和你,万一真的是谁假扮的呢?”
“”该隐倒回了床上。
李凉看着她的样子,缓缓道:“现在顶多算暴风雨前的平静,时间观测者只是输了一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元始法主透露的信息,李爽在希安系统中看到的信息,还有你通过艾露恩神力看到的未来都不完整,可能就像元始法主的,他们担心泄露太多信息,造成不可控变量,被时间观测者察觉,也有可能,在这条新的时间线里,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要做的就是向前走,亲眼见证充满变数的未来。”
“嗯。”
“不这些了,”李凉冲胆抬了抬下巴,“没看出来,你还是音响发烧友啊。”
“什么发烧?”该隐探头看了一眼,“噢,对了,我前几天搞到一张新cd,听听看。”着,她爬下床将胆开预热,从柜子里翻出一张cd,插进了胆旁的古董cd里。
“什么风格?”
“不知道,一个认识很久的古董贩子灌的,那老头品位还行,”该隐伸了个懒腰,随关了灯,扯下浴巾走到了衣柜前。
卧室暗了下来,只剩下cd亮起的微弱蓝光,车间昏黄的灯光透进来,照在该隐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体曲线。
李凉怔怔注视着她的背影,望着她两侧腰眼中间的虫豸纹身,直到她换好了睡裙才收回目光,忽然觉得嗓子有点干,咽了口唾沫问道:“有喝的么?”
“有,”该隐扔过来一瓶啤酒,懒洋洋地爬上床,靠在床头,摸出泛黄的遥控器按下了播放键。
节奏缓慢的鼓声与吉他声从角落里的音箱传出,接着,一个略带嘶哑的男声响起:
“ivetrveledfrlernd
seelkeeverybdytedwn
beeiblen
btigdnd”
李凉愣了一下,喃喃道:“bbkng。”
“你听过?”
“嗯,”李凉爬上床,和该隐并肩靠在床头,“bbkng是九十年代的‘布鲁斯之王’,我上中学的时候,每天骑自行车回家,总听他的歌。”
该隐没有话。
卧室里,只有bbkng的嗓音,与沙粒般的,昏黄时光。
李凉慢慢闭上了眼睛。
“i'vetrveledfrlernd
(我已经前进了几英里)
seelkeeverybdytedwn
(好像每个人都想阻止我前进)
beei'blen
(因为我是个忧郁之人满脸沮丧)
bti'gdnd
(但我并不是坏人知道吗)
iwentdwn
(我沿路行至公交车站)
lkedpntewll
(看着标识墙上指示的方向)
mylgt,peple
(我的钱所剩无几)
'tgll
(已无法去往任何地方)
i'blen
(我是个忧郁之人满脸沮丧)
btgdnd
(但我并不是坏人知道吗)
tebrdenttirryevy,yee
(我所承担的责任沉重无比)
iteelketn'tnbdybgwrld
(似乎在这庞大的世界)
ttnnelpldb
(没人愿意帮助我这孱弱之人)
heybtiwll,iwldbellrgt,peple
(但是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jtgveebrek,gdtnge
(只需要给我一丝喘息的时间,好运自会到来)
tetewwt,aedlngte
(那些无休止的等待,我已经等了很久饱受煎熬)
i'blenbtgdnd
(我是个忧郁之人满脸沮丧,但我并不是坏人知道吗)
”
直到被叮叮当当的噪音吵醒,李凉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音乐还在播放,灯光昏暗,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抿了抿干涸的嘴唇,他坐起身,掀开身上盖着的被子下床,穿过客厅,走进修理车间。
当当当
该隐换上了脏兮兮的背带裤,站在被举升起来的jeep越野车下,正用榔头砸车子底盘。
听到动静,她没回头,用胳膊蹭了下脸颊。
“睡醒了?”
李凉走近,扶着车轮探头看了一眼:“你干嘛呢?”
“你不是问我平时干什么吗,”该隐举起右晃了晃,“修车。”此刻,她的械右臂末端换上了特殊的械,比平常大了两圈,五指变成了电动棘轮扳。
“难怪一身油味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该隐仰着头调整一颗分动螺丝,随口道:“晚上八点,你来我家嗯补觉是吧?”
八点
竟然从中午一直睡到了晚上。
李凉搓了搓脸,也钻进车底,却发现自己完全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在车间里溜达,翻动着架子上的工具。
很快,他在一堆空油瓶子下面找到了一把栓动步枪,明显有点年头,枪管和枪栓布满锈迹,入沉甸甸,很有分量。
他扯了张细砂纸,慢斯条理地打磨着生锈的地方,随便找了个话题:“那个帮派整合的事情怎么样了?”
“早着呢,是你的,要按帮派的规矩来,”车底传来该隐的声音。
“嗯。”
“整合没什么难度,就是时间问题,不过最近收拾了几个家族,我们还是没找到那批藏起来的军火估计已经被转运到了其他城市。”
李凉的停顿了一下:“天幕解封了?我怎么不知道。”
“没解封,但是重建城市需要原材料,软银的货艇没办法停,我和李汝过这个事情,sny找了几个中间人混进了软银控制的运输公司,现在还没什么消息。”
“有消息通知我。”
“你确定?”该隐走近,拔下械,换了另一只上去,五指动了动,“这种事情你都要过问,不怕把自己累死啊等我们搞清楚再告诉你。”
李凉不置可否:“自然教派呢?”
“k在跟,刚确定中京教区的负责人是人类命运同盟的副秘书长。”
人类命运同盟?
李凉皱起眉头,这个居民组织历史悠久,一直在为下城区居民的福利积极奔走,拥有广泛的民意支持,这次战后救助也相当积极,出人出力,还出钱发放救济金。
不过,对k的调查结果,他一点也不意外。
李成树还活着的时候,集团就已经发现这位监察执行局局长背后有人类命运同盟的影子,只是当时谁也想象不到时间观测者的存在。
“接下来呢?”
该隐又钻回车底:“拿到的资料显示这人唯一的弱点是女人,sny挑了一个聪明的女孩,过几天安排他们偶遇。”
这时,环震动的声音传来。
“靠,没完没了。”
李凉笑了:“又是袁荃?”
片刻,该隐走近,把环递过来:“这次给我发了条消息,你自己看。”
李凉接过环,触摸了一下芯片,弹出一条消息:“该隐姐姐,新一季的汉斯和他的朋友们不只是一部电视剧,更是彻底掌控动视门阀的突破口,抱歉,我只能这么多,我知道双子父神就在中京,恳请您转述这条信息,我只需要五分钟,向祂当面陈述我的想法。”
看完消息,他笑道:“你信不信,这条信息只有‘该隐姐姐’是袁荃写的。”
该隐不耐烦道:“如果不是袁荃,我一定宰了安德里亚。”
“你众神殿和英灵殿的人是不是憋着劲想杀了我?”李凉放下环,低头继续擦枪。
“当然。”
“那我给他们个会,”李凉站起身,端起栓动步枪,歪头瞄准,轻声道,“我们去洛基山市吃夜宵,怎么样?”
“你行不行啊?”该隐挑眉,“你到底还剩多少力量,别他妈真死了。”
“你怕死啊?”
该隐认真思考片刻,语气确定道:“比起死,我更怕袁荃的连环call。”
“出发。”
李凉一松,栓动步枪刹那消失。
下一刻。
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货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