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在幼儿园的第十一天

    哭、哭、哭飞了？

    这话的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许意忍不住看一眼奥尼尔。

    奥尼尔依旧震惊地看向院门口。

    许意跟着看过去。

    他知道这个“哭飞”的朋友就是新生沸沸。

    沸沸在爸爸妈妈的保驾护航下，“飞”进红星幼儿园。

    可是他的哭嚎声更大了。

    不停地哭叫着“不要上学”。

    这真的太抗拒上学了。

    许意忍不住看向沸沸的爸爸妈妈。

    沸沸爸爸李克脸色铁青地把沸沸固定在怀里。

    沸沸妈妈不好意思地整整衣服，拢拢头发，对在场的家长们：“抱歉，孩子比较闹腾，打扰了。”

    “没事没事儿。”家长们似乎都经历过这种情况，很理解。

    “抱歉抱歉。”易莎仍旧不好意思地。

    “易莎。”艾米这时候上前和易莎打招呼。

    易莎和艾米寒暄两句。

    许意跟着上前自我介绍：“易姐，你好，我是许意。”

    易莎微微惊讶：“你、你就是许园长？”

    她从艾米口中得知许园长很年轻。

    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她没想到许意这么年轻，穿着简单的工作服，皮肤很白，人也纤瘦，气质清爽，像个在校大学生一样，眉眼间是让人舒适的温柔。

    许意微笑点头：“是，我是许园长。”

    “你真年轻。”易莎。

    “谢谢。”许意把这话当作是一种夸奖，转而看向沸沸，问：“这就是沸沸吧？”

    “是。”易莎有点不好意思地。

    许意问：“他怎么这么抗拒上学？”

    易莎直接：“觉得上学不好玩。”

    这么简单的吗？

    没有别的隐情吗？

    “他是不是没有安全感？”许意忍不住问，这几天他在看星际幼儿园相关书籍的时候，了解到一些朋友哭闹的相关心理问题。

    “不是。”易莎斩钉截铁地回答。

    许意又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易莎的很直白：“也不是，他就是任性。不瞒你，他一直跟着奶奶生活，奶奶事事都顺着他，不顺着就嗷嗷叫，这不，他就想玩，不想上学，又嗷嗷叫了。”

    “那他这样——”

    “没事儿，不理他就好了。”

    许意转头看向沸沸。

    沸沸在李克怀里，得不到应有的“关心”，已经从鲤鱼般的扑腾，变成了娇花似的抽泣。

    可怜巴巴的。

    “许园长。”易莎喊了许意一声。

    许意转向易莎。

    易莎问：“现在可以办入学续吗？”

    “可以。”

    “那我们现在就办吧。”

    许意这才和其他家长了几句话。

    目送家长们离开。

    他才带着朋友们一起进了班教室。

    调出光脑中入学相关资料，开始填写。

    易莎不解地开口：“许园长，我们就在这儿办入学续？”

    许意点头：“没错。”

    易莎四周看了看，问：“你这儿没有办公室吗？”

    许意实话实：“有，但是我得看着朋友们。”

    “没有其他老师了吗？”

    “没有，暂时就我一个人。”

    易莎听后微微吃惊。

    李克愣了下。

    许意：“朋友年纪还，不知道轻重，所以我得在教室里看着他们，免得出意外，只能这样办入学续了。”

    “好！”易莎忽然拔高声音了一句。

    许意眼中闪过迷惑，不知道易莎这是怎么回事儿。

    易莎接着：“许园长真是个好园长。”

    好、好园长？

    不不不。

    这和许意想象的不一样。

    他以为易莎夫妇会嫌弃红星幼儿园贫穷寒酸，结果易莎出口就夸他是好园长。

    他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干巴巴地：“也不是好园长。”

    “就是！”易莎坚定地：“你能在细节处，把朋友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这就是好园长最重要的条件。”

    许意很官方地接话：“其实，每个幼儿园都会把朋友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是这样的。”易莎赞同。

    可是为了沸沸上学，她考察过很多幼儿园。

    大的的，硬件软件都十分优秀。

    各种为朋友好的口号也是喊的震天响。

    细节之处她总是不满意，一些地方还需要她和其他家长提醒才能完善。

    可是红星幼儿园很是不同。

    虽然看起来十分寒酸，但是处处都透着安全。

    尤其是许意这种不经意间为朋友着想的细节，真的很戳她，她也算是明白她的干儿子吉满为什么改变那么大了。

    仅仅是这么十分钟的时间内，她就对许意很满意了。

    许意笑笑，继续填写资料。

    易莎又问：“许园长一个人带十个朋友，会不会累？”

    许意填资料边问：“其实还好，我已经计划招幼师了。”

    “那挺好。”

    “嗯。”许意填好了资料，签上名字，把半透明屏幕转到易莎夫妇面前：“易姐，你们看看入学续，没有问题的话，签字就可以。”

    “好的。”

    易莎夫妇签名。

    续也就办好。

    许意的账户里立刻就多了一千五百星币，他心中掠过喜悦，接着和易莎夫妻聊一些沸沸的情况。

    沸沸这时候已经从李克身上下来，也不哭了，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其他朋友吃奶酪棒。

    特别专心。

    许意：“看起来他真的很爱吃。”

    易莎点点头：“嗯。”

    许意：“那挺好的。”

    “那就麻烦许园长了。”易莎下一句话就把声音放的很轻：“他正入迷，我们正好可以趁走了。”

    “好的。”

    “辛苦许园长了。”

    “应该的。”

    易莎夫妇轻轻脚地朝教室外走。

    一出教室门口，像是刚出笼的一对鸟儿，撒欢地跑起来。

    沸沸浑然不觉。

    看着朋友们的奶酪棒吃完了，他想起来找妈妈。

    转头一看。

    妈妈不见了。

    爸爸也不见了。

    他脸一呆，赶紧四处张望，到处都没有妈妈爸爸的身影，他爱哭的特质爆发，“哇”的一声哭出来：“妈妈！”

    紧跟着迈起短腿就朝教室外跑。

    许意见状抬步跟出去。

    好奇的奥尼尔朋友跟着跑出去。

    沸沸跑到院门口，发现大门关上了，脸一昂，对着天空，闭着眼睛大嚎：“妈妈，我不要上学啊啊啊啊，我不上学，哇哇哇，奶奶救我！我要回家！哇啊啊啊啊！放我出去啊啊啊啊！”

    惊的树枝上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

    奥尼尔等朋友都看呆了。

    奥尼尔声对吉满：“他哭的比我丑！”

    吉满点头如捣蒜：“嗯嗯！”

    许意想到易莎临走时的一句：“沸沸哭的时候，千万不要立刻去哄，越哄他越哭，晾他一会儿，最好让他哭好了，就没事儿。”

    不得不，易莎这个妈妈真的很理性了。

    换做别的父母，看朋友哭一声，怕是心疼的要滴血了。

    他只好先让沸沸哭一哭。

    三分钟后。

    沸沸的情绪到了一个低谷时期。

    嚎啕大哭改成了声的哼唧。

    然后睁开眼睛。

    看见周围围了一圈人，都没有哄他。

    他觉得哭的没什么意思。

    可是他突然不哭的话，太没有面子了。

    孩子也是要面子的呀！

    他靠在铁栅栏门，抠着肉乎乎指头，继续哼哼唧唧，延长哭泣的态度。

    许意见状也没有哄他，从身后取出来十支奶酪棒，发给朋友们。

    唯独没有发给沸沸。

    沸沸心里更加委屈了，吧嗒吧嗒地落眼泪。

    许意这时候才问：“沸沸，你也吃吗？”

    沸沸低头不话。

    许意：“特别好吃。”

    沸沸还是不吭声。

    许意：“给你吃，好不好？”

    许意把一支奶酪棒递到沸沸眼前。

    沸沸一下认出了奶酪棒的形状，是他最喜欢的器人，他不知道这是许园长昨天晚上了解他喜欢器人后，特意给他做的，但是他想要，他伸就要拿。

    许意没有给。

    沸沸抬起红红的眼睛看着许意。

    许意：“给你可以，但是你得答应园长两个条件。”

    许意的声音自带一种温柔感，就像是春风里的风一样，让人很舒适，沸沸也不自知地感觉到了，不由得就愿意和许意交谈，问：“什么条件？”

    许意伸出一根指：“第一，不要哭了。”

    沸沸：“我现在不哭了呀。”

    许意又伸出第二根指：“第二，要好好上学。”

    “我不想上学。”沸沸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

    “为什么呢？”许意明知故问。

    沸沸答：“上学不好玩。”

    许意又问：“你怎么知道不好玩的？”

    “我上过学啊。”

    “你在哪儿上的？”

    “我在别的幼儿园上的。”

    “那你今天在我的幼儿园上，看看好不好玩，行吗？”

    “我行，你能给我器人吃吗？”

    许意点头。

    沸沸：“那我行。”

    “好，要是觉得好玩，明天也要来上学喔。”

    “嗯。”

    “话算话。”

    “我算话。”

    “拉勾。”许意蹲下来，伸出拇指。

    沸沸也伸了出来，勾住许意的拇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许意这才把奶酪棒递给沸沸。

    沸沸伸接过来，张开嘴巴就咬了一口，入口就是浓浓的奶香，口感顺滑，甜甜的，q弹的，比他吃过的零食都好吃，他忍不住就吧唧吧唧地咬起来。

    很快一支奶酪棒吃完了，他又吃了第二支。

    想要再吃第三支的时候，许意：“没有了。”

    沸沸立马不开心了。

    许意：“不过中午，可以再吃一支。”

    “真的吗？”沸沸惊喜地问。

    “真的，中午不但有奶酪棒，还有面叶可以吃。”

    “面叶是什么？”沸沸只知道面条，没听过面叶。

    “就是很好吃很好吃的食物。”

    沸沸一听就上心了。

    果然爱吃！

    许意看着沸沸感兴趣的样子，偷笑了一下。

    他知道沸沸讨厌上课，所以他不“上课”二字，而是“我们来检查一下干净不干净”、“我们跳跳舞吧”、“快看，这儿有蚂蚁”以及“蚂蚁很厉害”等等开头，把晨检、早操、玩耍和讲故事都给完成了。

    沸沸都没有察觉到在上课，就到了中午吃饭时间。

    中午不但有奶酪棒吃，还有特别好吃面叶。

    面叶是许意擀的，滑滑软软的，就像有鱼儿在按摩舌头一样，沸沸一下子喜欢上了。

    他吃的饱饱的，散步之后，睡在许园长铺好的床上，听许园长睡前故事，他歪着脑袋看着许意，感觉园长身上罩了一层温柔的光。

    好好看。

    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梦中他又和园长一起看蚂蚁了。

    还进了蚂蚁王国，吃了好多好吃的。

    他在梦里开心地笑。

    这是他在其他幼儿园都没有做过的美梦，醒来以后不但看到了蚂蚁扛面包渣，还吃到了脆脆的苹果。

    他可开心了，指着蚂蚁和奥尼尔他们讨论。

    这一幕落入许意眼中。

    许意松了一口气。

    又陪着朋友玩了一会儿，就到了放学时间。

    家长们准时来接朋友了。

    易莎悄悄地向许意询问了沸沸的情况。

    许意如实：“开始哭了三分钟，后面就很乖。”

    易莎不相信地问：“很乖？”

    许意简单扼要地了沸沸一整天的活动。

    易莎诧异极了。

    不过沸沸在场，她也不好和许意细聊，和李克带走沸沸，一直回到家中，夫妻二人绝口不提幼儿园事儿，就怕沸沸再次嗷嗷叫着不上学。

    一旦沸沸提到幼儿园相关事情，他们赶紧转移话题。

    晚饭就这么平平顺顺地过去了。

    等到沸沸睡着了，易莎才和李克起沸沸的情况。

    易莎：“许园长沸沸在学校很乖。”

    李克不相信地问：“真的假的？”

    “真的。”

    “是不是因为沸沸到陌生环境，所以才乖的？”

    易莎侧首问：“你觉得沸沸是那样的人吗？”

    李克想了想，：“不是，那他是为什么变乖了？”

    “我也不知道。”

    夫妻二人都有些不解。

    第二天早上又发愁沸沸上学的事情。

    易莎已经准备好了一箩筐的话劝沸沸。

    就在这时候沸沸的房门打开了。

    夫妻两个一起转头看去。

    只见沸沸身上歪歪斜斜地穿着衣服，扣子扣错了，裤子穿反了，鞋子穿错了。

    可是可爱的书包背的是正确无比。

    易莎问：“沸沸，你干什么？”

    沸沸认真地：“我要去上学！”

    易莎怀疑自己幻听，又问一遍：“你刚刚什么？”

    沸沸郑重地重复一遍：“我要上学！”

    易莎和李克中的勺子“当啷”的一声落地。

    ——

    沸沸：我要上学！

    易莎：想哭！

    李克：我要去拜许园长。

    许园长：？？？

    ——

    我们沸沸，是叫沸沸，不叫狒狒，“沸”在我们这边方言的意思是调皮淘气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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