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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大雪实在是吓得突然又奇怪,网络上到处都是关于这场雪的消息。
新闻上面这是百年难遇的气候。
往年这片区域也不是没有在三月下过雪,但都是些冰渣子,第二天就化了。
可是,今年的这场大雪,足足下了有四天,铺天盖地的白色让俞安乐产生了一种回到冬天的感觉。
她初到这个城市,没有认识的人,通过手机微信跟梁思敏狂欢了三天,第四天开始……她欢不动了……她很惆怅……
老板还没回来,而她的热血……
要凉了。
言旋留下的工作已经做完了,但是俞安乐不敢松懈,将之前的已经画过了数遍的作业又重头开始再画起来。
这一画,便发现了很多的问题。
她当时觉得已经达到了九十分的作品,在经过了几天的高强度的练习之下,根本是漏洞百出。
俞安乐重新画出的稿子比她之前静心修改完成的要成熟了许多。
这本来是一件应该令他开心的事情。
但是……
俞安乐沮丧的叹了一口气。
她训练了这么几日便能得到进步,明她的底子非常的薄弱。
就像是减肥一样,大基数的人才能在一开始就获得喜人的成果。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进步到第二个瓶颈期呢?
言旋愿意等她进步吗?
俞安乐心中又忐忑了起来。
言旋自从那天发过那一句明自己无法按时归来的消息之后便又陷入了沉默,无论俞安乐怎么发送消息,都不作任何的回复。
俞安乐的心又被高高的吊了起来。
但是,她现在有了新的让自己安定下来的方法。
就是深夜,在万籁俱静连区的狗狗们都安眠的时候,她就会拿出那几张言旋浓墨重彩的草图,一笔一笔的临摹练习。
虽然还没有办法达到草图之中的水平,但是相较于第一天的幼童的笔触,她好歹进化到学生三、三年级的水平了!
而且,越是画的次数多了,她心中对于这些画的理解也更深了一些。
老板……
他画这些画的时候心中到底有多么的难过呢?
那样的愤懑恐怕连简单为黑白的墨都挡不住。
俞安乐倔强的将最后一笔学生的笔触落在画纸上,将整幅画画的完全了,长舒了一口气。
她的临摹途有形没有神,黑暗与阴影都像是泼洒了的巧克力糖浆。
俞安乐想了想,从笔筒中扒拉出一只红笔,在画作之中杂毛狗身边的人的手上补了一朵鲜艳的花。
嗯……
看起来更像是学生郊游回来的感受作品了。
俞安乐挑着眉头,心满意足的将它夹进画夹之中,然后伸手将画夹放在了床角靠着。
……
隔日,雪终于挺了。
俞安乐是被一束阳光撩起了眼皮。
三月的天孩儿的脸。
前几日还暴雪不止,今天便艳阳高挂。
奇怪!
俞安乐看着太阳,心情也好了起来。
按照每日所做的那样,早起做饭、画画、中饭、然后扫卫生……
天气总是下雪不冷化雪冷的。
俞安乐拎着垃圾走出门,不禁抖了个大的。
这鬼天气,哪个人能受得了……
受的了……
的了……
了……
俞安乐一拍脑袋。
完了!
这天气人都受不了,那娟阿姨的画呢!!
那些娇贵的画又怎么受得了!
可是,想到那个势利眼的少年……
俞安乐哈一口气,一跺脚。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
几分钟后,她站在娟阿姨家的门口,心情复杂。
我到底是敲呢?还是不敲呢?
月底还没到,老板的工资还没发出来,根本没有底气啊!
俞安乐心中默默垂泪。
好想成为财大气粗用钱教育人的土豪喔!把娟阿姨的话全部都买下来带走,对方肯定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想到画,俞安乐深吸了一口气。
她还是伸出了手,重重的敲了敲那扇铁门。
“开门!”
这次门开的很快。
一位头发蜡黄的年轻女子,红肿的双眼拉开门冲着里面哭喊:“我就!你肯定是有老婆的人了!你还不承认!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俞安乐:“……”
等、等等姑娘,我们两的剧本似乎拿的不一样啊?!谁是谁老婆?
还有这位大肚子男士!
我知道您有钱开得起暖气,但是大冬天的袒胸露乳还是容易感冒啊您是不是?
经历了一场兵荒马乱,那位男士回房间穿上了衣服,抱歉的将俞安乐让到客厅的沙发上,找出一个搪瓷杯给她倒上热水,赔笑道:“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
俞安乐从堆满了女士底裤、v领马海毛毛衣、假 ` 貂毛大衣的沙发中勉强找了一角坐下。
那位女子在知道自己认错人了之后便捂着脸回了房间,没再出来。
大肚男士搓着手:“您您是来替房东看看画的是吧。可真不好意思,那个房间的钥匙,我也没有。”
俞安乐“啊”了一声,也不知道该失望还是该欣慰。
虽然她白跑了一趟,但是那个少年好歹知道分寸,没让不相干的人进了画室,万一不心糟蹋了那些画就不好了。
大肚男士暗地里将俞安乐从头到脚量了一番,咬了咬后槽牙,迎着俞安乐的目光堆起笑容:“不然这样吧,我车停在底下,我开车带你去找房东那个钥匙再回来。”
“不……不了吧。”俞安乐条件反射的立刻拒绝,“这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大肚男士连声道,“也就开车没多少路的事情。”
“不用客气了,”俞安乐摇摇头,“我还是下次再来吧。”
“您这事不是着急吗?不然也不会今天这路滑还赶来。”大肚男士连声劝道,“也算是给我一个为刚刚的事情道歉的机会。”
俞安乐不习惯对方这么殷勤,她站起身:“真不用了。我也就住在这附近,顺路来看看。您还忙着吧,”她看一眼女子进去以后便紧闭着的门,“那我就不扰了。”
大肚男士见俞安乐执意要走,便没再执意挽留,客气的将她送出门:“那行。我还有事要忙就不留您了。”他从口袋中掏出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不知您尊姓大名?”
俞安乐双手接过名片,迟疑了一下,公平起见,便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对方:“俞安乐。”
“哎,好嘞。鱼妹子,下次有什么事你直接我电话啊,别客气。”
俞安乐手握着那张名片,一头雾水。
这……
果然人不可貌相,别看大肚男士长得粗鲁,行为举止倒是挺热情有礼的。
俞安乐默默反省十分钟。
吕军……
俞安乐在心里念着他的名字,将名片塞进了口袋。
……
俞安乐觉得她今天可能是诸事不宜。
被卷入狗血之中也就算了,没找到侄子开门看到画还可以下次再去,但这个忘带门钥匙算个什么事儿?
家里的电器都还没有关,言旋不知道哪天才能回来,她没有身份证又身无分文,难道她要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露宿街头吗?
不!
她不想上社会新闻!
俞安乐丧气的坐在门口,蹭着WIFI,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急忙拨通对方的电话:
“喂?侨哥,是我,安乐。”
“我……钥匙忘带了,你那里是不是也有一份老板家的钥匙啊?”
“啊……有是有,但是您现在在外地是吧?”
“老板也不在呢,他也去外地了。”
“去哪?我也不知道。”
“没事,您不用赶回来,我突然想到有个朋友家就在附近。”
“嗯,我知道,我会尽快回去补办身份证的。这事儿我记着呢,你放心。”
“嗯嗯,真的,我真的有朋友的。侨哥你先忙,拜拜。”
俞安乐收了线,叹一口气。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下问题可大发了。
“叮咚”
她的手机发出提示音,点开一看,是高木侨给她发的一个大红包。
俞安乐没敢收。
高木侨似乎料想到了她的想法,紧跟着补充了一句:“别担心,你老板有钱替你还。”
俞安乐“噗嗤”一声笑了。
她接下红包:“谢谢侨哥。”
可是高木侨忘了,她没有身份证啊。
俞安乐按图索骥,根据地图将区附近的旅馆找了个遍,但是对方一听她没有身份证,便都摇着头拒绝了。
人生地不熟的,她又不敢去太远的地方,找了半天,最后只能回到楼下,抬头望着灯火通明的顶楼,那里还烧着暖气。
俞安乐发给娟阿姨的私信石沉大海,想要通过侄子借住娟阿姨画室的想法也跑了汤。
她深深地叹一口气,认命的转身准备继续寻觅。
一辆车迎面开来,停在了她的面前,俞安乐侧身让开。
车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上跨了下来。
俞安乐眨了眨眼。
那个人走到她的面前,低头,不满的蹙起了眉尖:“你有朋友在附近?”
俞安乐:“呃……”
言旋:“那你那天为什么在楼道里面哭的像是无处可去样子?”
作者有话要: 俞安乐:老板!您的重点就是这个吗!还有侨哥!你居然跟老板报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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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已经预定给领导了QAQ
让我们后天不见不散吼不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