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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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妈妈?

    次日,温言喻挂着两个浅浅的黑眼圈去入职,开始第一天的上班。

    整个上午还好,来往的病人不多,她更多的是熟悉工作环境,只是挂在脸上的黑眼圈怎么也消不下去。

    李云焉午休过来时看她这个样子都吓了一跳,夸张的大叫:“言喻,你黑眼圈怎么重成这个样子了?”

    她声音没有丝毫下去的意思:“独自照顾三个孩子很难吧?”

    温言喻吃着孩子们准备的便当,摇摇头:“不辛苦,他们都很乖。”

    “你呀,就嘴硬!”李云焉恨铁不成钢:“你早结婚不就好了吗?家里有个男人,帮着分担生活的重担,不比你一个人强?”

    又开始催婚了。

    温言喻摇摇头,深感好笑。

    李云焉是当时她分娩的那家诊所大夫的女儿,当时还在上大学,现在已经是省立医院的主治医师了。

    当年温言喻出国的事上,李云焉就帮了她很大的忙。她一直很感谢她,两人间的联系也一直没有中断过。

    只是每每,李云焉都能提到催婚,让温言喻头疼不已。

    眼看又要为这件事争执起来,楼下却传来一阵动静。

    “姐,身体为重,咱们赶紧进去包扎一下!”

    “您千万别逞强,姐!”

    温言喻听了一阵:“外面有人闹事?”

    儿科医院,家长闹事屡见不鲜,但这么中二的不多见啊。

    她起身到窗边看。

    楼下,四五岁左右短发姑娘黑衣黑裤,脸色白嫩如玉,煞是可爱。

    只是可爱的姑娘嘟着嘴一脸不耐烦:“一点伤而已,看把你们吓的。用不着上医院,我自己随便弄下就行了。”

    在她的眼神威慑下,周围三个两米大汉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看着她转身,好像又要上车。

    温言喻眯眼,接着瞳孔紧缩。

    黑衣不明显,刚才她没有注意到,现在却是看清了:姑娘肩头的湿濡,哪里是水,分明就是血迹!

    血迹遍布了姑娘的整个胸膛,这群家长们,却在医院门口要原路返回!

    温言喻又气又急,顾不得其他,大声呵斥:“站住!”

    姑娘上车的步伐停了一瞬,仰着头,颇为好奇的看她,面上也无半点痛色,像只可爱又乖张的野猫,不知道痛苦。

    可就是这样纯质的眼神,却让温言喻心下不出的难受。

    真是的,这家人怎么照看孩子的!

    她大声:“受伤了要来医院好好看病!站着别动,阿姨下去找你!”

    罢,便要匆匆下楼。

    李云焉拦着她:“那家人一看都不好惹,你现在有空不值班,管那么多干什么啊!”

    温言喻甩开她:“我是医生,我不能不管!”

    李云焉一顿,噘嘴不满:“随便你,有时间记得去我们那边抽血化验下啊。”

    温言喻却已经跑远了。

    她喘着气,站在短发姑娘面前。

    姑娘长得比楼上模糊看到的更加精致可爱,一双大大的猫眼,漆黑如墨泛着点点星光,像是带电一样。

    天生微笑唇,笑眯眯的,怎么看怎么讨喜。

    温言喻的目光落在她肩膀处,姑娘柔软的身子还带着一股奶香,奶香之外,却是更刺鼻的血腥味。

    温言喻的心就更疼了,她本想严肃告诫,发出的声音却柔软的不可思议:“宝贝,受伤了就要治疗,不能任性,知道吗?”

    沈灵柳好奇,饶有兴趣:“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

    “我是医生。”温言喻着,要去牵她的:“和阿姨上楼包扎,好不好?”

    周围,三个大汉已经侧过头闭上双眼,不忍看接下来的惨痛画面——他们姐,是一个外人能碰的吗!

    过了很久,却没有听到什么惨痛的声响。

    大汉们疑惑着睁开眼,接着看到震惊的一幕:一向乖张、让老爷子也头疼的姐,当真被那个医生牵着,软乎乎的上楼,去术室了

    这、这这

    大汉们对视一眼,又忙不迭的跟上,接着,被无情关在病房外。

    温言喻给出的解释:为姑娘检查身体,男家属不方便。

    三个大汉郁闷的站在门口,沈三纳闷,大胆猜测:“你们,那个女的,不会是准备把姐扒光检查吧?”

    一时间,三人均是倒吸一口凉气。

    上一个试图把姐扒光的下场那画面太美,他们不敢想!

    病房内,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般残暴,气氛却同样压抑的要命。

    姑娘的黑色衬衣已经褪去,露出沾满血迹的半个胸膛。

    时间过久,血已经结痂,在白嫩的皮肤上呈现出暗红色。在她的肩膀到右胸口出,长长的划痕更是显得狰狞无比。

    温言喻心翼翼的清理着,看到狰狞的伤口时,只觉胸口闷闷的疼。

    她也是有孩子的人,他们那么、那么脆弱,让她恨不得把一切给他们,为他们扛起一切痛苦

    如果她的宝宝受这么重的伤,她会难受死的!

    这个女孩,这么可爱,她的家人怎么忍心。

    温言喻扭过头,吸吸鼻子,将眼中泪珠擦去。

    “你哭什么?”姑娘好奇。

    “不疼么?”

    温言喻用棉布蘸着酒精,轻柔擦拭伤口周围。

    姑娘先是惊讶,接着满不在乎的笑:“这点疼算什么?”

    不是逞强,是真的觉得算不得什么。

    温言喻声音哽咽:“你在外面受这么重的伤,让妈妈知道会心疼的。”

    姑娘一下子瞪大猫眼,表情呆滞:“妈妈?”

    似乎,头一回听这个名词。

    温言喻再也忍不住,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沈灵柳本想嘲笑这个奇怪的大人,可大人的泪水砸在她心里,麻麻的、涩涩的,还是热乎的,烫得她心头发颤。

    沈灵柳不自在的蜷缩起心,无措起来:“你别哭呀!”

    温言喻默然,擦了擦眼泪,继续为姑娘清理伤口,心头一直难受得紧。

    一半,是心疼面前这个姑娘;一半则是担忧当初被妈妈带走的孩子。

    那个孩子,是不是也同样吃尽苦头,不懂“妈妈”是什么意思,疼了连哭都不敢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