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荣娘离开了。
荣娘没瞧了, 在她的身后,司马仁这位太子殿下站了良久。他立于风中, 似乎有太多的疑惑,就是解不开, 理还乱。
荣娘到了斋菜房,找到了亲娘赵春花和夫君刘之烨。
“你怎么了?面色这般不好看。”亲娘赵春花对女儿关心的问了话。刘之烨这时候走过来, 也是心的问道:“可是哪儿不舒服?”
“没有, 我挺好的。”
荣娘回了一抹笑容, 道:“就是刚刚遇上一个故人。”
荣娘想了想,不准备隐瞒什么。毕竟,这等事情也没有瞒了家人的必要。荣娘就是思考了一下措词后。
她道:“在来斋菜房的路上, 我遇到了倪锦。他似乎忘记了我……”
“他只我面熟。”荣娘补充了一句。
赵春花愣了那儿。
刘之烨有些紧张的样子,他似乎想什么,却是张嘴后, 没讲出来话来。
荣娘笑了,荣娘道:“我便道,我与他不认识。”
“咱们两个世界的人,不认识也好些。娘, 你觉得呢?”荣娘反问了一话道。赵春花听得女儿的话, 瞧了一眼女婿的神色,笑道:“唉呀,过去的就过去了。”
“就像是荣娘你讲的, 不认识挺好的。”
“咱家门户的, 不攀了那等高枝儿。”赵春花倒是一个明事理的。或者, 她懂了女儿的心思。
赵春花的眼中,也跟女儿差不多的想法。
如今她家的日子挺好过的,一家合合美美。何苦为了一个外人,而扰乱了自家的安静呢。倪锦也罢,太子殿下也罢,既然对方都忘记了,那便顺应命运的安排,皆是忘记吧。
“三郎,你看,你可后悔着,错过了一场富贵的机会?”荣娘笑嘻嘻的对夫君刘之烨问了这么一句。
刘之烨想翻了白眼儿。
不过,到底注意些形象。刘之烨在丈母娘面前,可是特注意了女婿的好作风的。
“像娘讲的,咱们门户的,过好自家的日子就成。”刘之烨的拍了一记丈母娘的马屁。在心中,刘之烨并不想跟倪锦,又或是太子司马仁有什么关连。
要知道,他俩可是情敌、情敌的。
稍后。
荣娘就提议,回建业城的自家了。
赵春花没异议。
刘之烨更离白寺里的倪锦更远些,自然没二话。
于是。
荣娘一家就是赶着租赁的驴车,从白马寺离开,回了建业城的外城西区的梧桐巷子尾。
不提荣娘已经离开了。
太子司马仁在白马寺的闲逛,也是为了散散心。
至于太子妃谢蕴?
这一位正在听讲经师讲了经文呢。
司马仁对佛家的兴致不高。他这随意走走,遇上了一个面熟的女子。可惜,对方讲,他们不认识。
司马仁瞧得出来,对方就是一个普通的民妇。
所以……
司马仁最后也没有得出了什么结论来。
等太子妃谢蕴与太子司马仁汇合时,谢蕴瞧出来了,太子有心事。做为贤内助,谢蕴旁敲侧击了几句。
太子司马仁没讲出来的兴致。毕竟,那关乎了他失忆的四年时光。
那是心头的秘密,司马仁不想讲,太子妃谢蕴自然不勉强。可心中,谢蕴还是叹息的。她有一种感觉,她无论如何努力,总是走不近她夫君的心底深处。
在白马寺里。
太子司马仁、太子妃谢蕴是住了一晚。
次日,这一对东宫的夫妻才是回了皇宫。
白马寺的那一晚,司马仁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对一位少女许下了三生之约……
这个梦,让司马仁有些心烦意乱。
在寺里,他压抑着。回了东宫后,司马仁就是去了书房,他想寻着政事,来消除了心灵上的一种压抑。
可惜……
他失去了冷静。
“上酒。”
“孤饮些。”
太子司马仁让近侍送来了酒水。
他在自己的书房院子里,让人摆了几与胡凳。尔后,他落坐了。
在一颗已经干枯的树上,司马仁一个人独自饮酒。本是浅尝,却是无意里,越喝越多。司马仁似乎是醉了,他却是唤了近侍,又是送了酒来。
近侍自然听了太子的吩咐,送了酒上来。
可东宫里,除了男主子,还有女主子。太子妃谢蕴很快就知道了,太子在喝闷酒。
“唉……”
谢蕴一声叹息。
“太子妃……”陪嫁的嬷嬷想劝话。谢蕴摆摆手,道:“昨个儿去了白马寺,为了那寺中的鼎盛香火。这些年了,我一直未得喜讯,不能给殿下添一儿半女。想是殿下的身上,也是压力极大,担子极重的。”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在普通的家族中,子嗣都是重要的事情。更何况是皇家?
太子无嗣,太子妃谢蕴也是着急的。
“太子妃您心善,一定会给太子殿下诞嫡嗣的。”陪嫁嬷嬷了吉祥的话儿。
这些话,太子妃谢蕴自然愿意相信的。可是……
在这嫡嗣未诞下之前,不管是太子司马仁,还是太子妃谢蕴,他们都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以及太和帝的殷殷期盼。
“嬷嬷,我知你的好意。放心吧,本宫不是那等遇了困难,便是软弱的女子。”谢蕴这等家族专门培养出来的士族女子,自然是韧性十足的。
“算了……”谢蕴本来还想什么,最后,摆摆手。她道:“嬷嬷,我就不去探望殿下了。想来这会儿,殿下是想独处一下的。”
“殿下是国之储君,那些酒饮多了,醉则伤身。嬷嬷,记得差了宫人给殿下送去醒酒汤。”太子妃谢蕴吩咐道。
“诺。”
陪嫁嬷嬷应承了话。
书房内。
司马仁已经喝多了。
他有些跌跌撞撞的。近侍都是心在旁边侍候着,甚怕太子殿下伤着了。
直到有宫人来禀话,是来送了醒酒汤。
这可是太子妃的心意,近侍自然不敢阻拦的。
醒酒汤,由得宫人呈了上来。司马仁听近侍在耳边嘀咕了太子妃几字,勉强还有些神志,亦是端起了醒酒汤,就是一气饮了。
饮了后。
太子司马仁就是抬头,量了一眼那个送了醒酒汤的宫人。
就是这一眼……
司马仁愣了那儿。
又是那一张熟悉的脸。那是一张与荣娘有七分相像的容貌,望着那宫人福了礼,立了那儿娉婷之姿时。
司马仁的脑海生疼着。
“……”
近侍瞧着太子殿下不舒服,就是跟宫人了话,想让宫人离开。
宫人望了太子殿下一眼后,目光微是眷恋。便是一福礼后,准备告退。
就是此时,太子司马仁的手指向了宫人,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花蓉。”
宫人忙是给太子司马仁行礼。
“花容月貌?”司马仁问了一句。宫人花蓉颇是羞涩的模样,她浅浅一笑,又似乎觉得失礼了,就是低了头,回道:“蓉是蓉树的蓉。”
“是吗?”
司马仁了两字后,站起身,道:“你留下,陪孤话。”
“诺。”
花蓉回这话时,心头是窃喜的。
近侍在旁边,瞧着太子殿下司马仁对待这个宫人花蓉的态度,莫名的就是献媚了两分。作为殿下身边的近侍,只要是可能得宠的,近侍自然都乐得亲近些。
枕头风,从来就是最利害的玩意儿。
近侍哪怕是阉人,也是懂这个道理的。
近侍瞧着花蓉貌似就是得了殿下的另眼相看啊。
这一起事情,瞒不了人的。很快的东宫的另一位女主子,太子妃谢蕴就从掌事嬷嬷那儿听了。送醒酒汤的花蓉得了太子殿下的一些特殊待遇。
“这个贱婢。”
陪嫁嬷嬷很生意,都是难得的了不雅的字眼儿。
太子妃谢蕴倒是目光平静。
“嬷嬷,无需要在意的。”谢蕴道:“太子就是问了几句话,留那个宫人聊了一会儿的天。你啊,太心急了。”
“太子妃,您太宽容了。”陪嫁嬷嬷这会儿,真有一种急得要冒火的感觉。
对于任何勾搭了太子的宫人,不管是婢,又或是妾呢?
陪嫁嬷嬷都不乐意的。要知道,这宫里的女主子,可是她从看着长大的太子妃啊。更何况,太子成婚这些年了,一直是没有纳了一婢一妾的。
莫名的,冒出了一个花蓉,陪嫁嬷嬷是心生警惕的。
有一有就二,就宫中的宫女太多了。多少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陪嫁嬷嬷自然是表示发现一个摁倒一个,发现两个摁倒一双。
“嬷嬷,就是一个宫人罢了。她还未得宠呢,便是得宠又如何?”
谢蕴是真沉得住气,她道:“只要不是士族出生,若那等宫人就想挑了事非,本宫自然有收拾的法子。”
“嬷嬷,咱们且静观其变的。”谢蕴叹息了一下,她目光里,微是难过的模样,她道:“本宫一直没怀上子嗣。到底是不能装了假贤惠。”
“太子需要皇嗣,国之储君的位置才能安稳。”太子妃谢蕴的目光,从来不光是在皇宫后苑的一亩三分地上。
谢蕴更明白的。不管是她自己肚子里生下来的皇嗣,又或是抱养的。只要是太子的子嗣,只要是由她养育了。
她自然有法子,给谢氏一族这个娘家带来了天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