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可惜她本就懂医术,怎么能让宗冉嫁祸的了呢?何况宗冉将肚子里的孩子看护得跟眼珠子一样,那孩子一点事没有。
最后的结果,是明昭帝为堵住悠悠众生之口,褫夺了宗冉封号。
眼下,宗冉也只是一个冉良媛了。
此刻宗冉再次要她行礼,也不知道她打了什么算盘,又做好迎接她报复的准备了吗?
“你!”想到上次,宗冉就暗恨。
她不喜欢宗月,明昭帝更不喜欢。她陷害宗月,本也是明昭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
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谁知道宗月竟然会医术!
明昭帝褫夺她封号,根本不是因为她陷害宗月,而是她没陷害成功宗月!
想及此处,宗冉倏地变脸,不知想起什么,笑眯眯道:“明日太子妃设宴,特地让我来询问二姐姐,不知二姐姐可要去?”
她口中的太子妃是苏嫣然。
太子被永久禁足东宫,皇甫临被赶出京都,皇甫雅日子自然不好过。
可如今梁苏年风头正盛,苏家盛极一时。东宫之祸,丝毫没影响苏嫣然半分。
她还是京都最受贵族女眷推崇的太子妃。
宗月略微抬眸。
虽不知宗冉为何跟苏嫣然关系好起来,不过两人的确来往频繁。
仿佛是一夕之间的事。
“我去又如何,不去又如何?我只是一个郡主,该良媛娘娘去才是。”宗月讥讽道。
“哦不对!是我忘了,良媛娘娘身怀有孕,去了宴会若不心,恐伤皇子啊。”
宗冉脸青一阵白一阵。
可为了将宗月邀请过去,她也是拼了:“那次是我鲁莽,还请二姐姐原谅妹妹。只不过太子妃设宴,京都但凡有点名望的家族里姐都要去,妹妹也是为姐姐考虑。”
毕竟宗月及笄都一年了,婚事还没定下。前些日子与皇甫临解除婚约,婚事就更难了。
宗冉眸中闪过一抹不怀好意。
“我可不是陛下的妃子。”宗月耸耸肩。
她瞧着宗冉模样,就知宗冉心中一肚子坏水。不过近日她在皇宫中无聊的紧,去了也算打发时间了。
“良媛放心吧,我会去的。”罢,宗月径自回房间,将宗冉关在门外。
另一头,德贵妃送季宁远出来。
“此事就劳烦姑母了。”季宁远恭敬向德贵妃行礼。
一如皇贵妃为了苏家入宫,德贵妃也是一样的为了季家。
何况姑母一直对他疼爱有加,他自是十分敬重姑母。
德贵妃此时心绪复杂。
她瞧着兄长这个嫡子,季家年轻一代最优秀的公子,眸光复杂。
季宁远告诉她的事,实在令她震惊。
“放心吧。”德贵妃隐晦颔首:“你难得要本宫这个姑母帮忙一次,本宫定将事情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震惊归震惊,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何况过去这些事情,季宁远担忧她,从不让她牵涉其中。
她膝下只有个公主,没有子嗣,季宁远如同她的半子。
只是
德贵妃抬眸:“此事千真万确吗?”
若此事一旦公布,京都,乃至整个云梦国都将掀起轩然大波。
甚至龙椅换个人坐,也不定。
季宁远笑笑,没有话。
未曾直接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德贵妃心中有了数。
她叹气:“没想到竟还有这样一段事。”
她那时年纪也不大,可即便是此刻,都不敢相信当年那位竟会如此大胆。
而这么些年,每每午夜梦回,那位会后悔吗?会做噩梦吗?
季宁远走后,德贵妃想了想:“去将太子妃请过来。”
如今京都太子妃,若无特意明,便就是苏家那一位了。
翌日。
苏嫣然没在京都设宴,反倒将地点设在京郊的潇湘别院。
那是明昭帝赐给太子的私产,只不过如今别院早就换了主人。
这别院装潢风格一如皇宫,毕竟明昭帝赐予,不可能将次等别院给太子。
别院后花园,有很大一片湖泊。日光照耀下呈浅浅绿色,宛若碧玉,煞是好看。
湖中央搭建了戏台子,绕湖泊一圈,修建了长长的环形走廊与凉亭。
宴会,便设在这凉亭之中。
“平阳郡主听听,这曲儿可好听?”苏嫣然下首,司徒若眉眼张扬问道。
她声音尖锐刺耳,原本各贵族姐三三两两着闲话,司徒若话落,倒是将众人视线都引在宗月身上了。
宗月眼睛眯了眯。
司徒若不就是当初东宫设宴时,跟在苏嫣然身边那个墙头草?
只不过她狐疑地瞧了眼湖中央戏台,对司徒若的话表示不解。
戏台上正演奏的曲儿是狸猫换太子,太寻常普通的曲子了。
苏宗白垂眸,嘴角微勾。方才父亲那一番话,若是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多么喜欢这个女婿呢。
谁又能想到苏家与梁苏暮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但父亲的很对,梁苏年么确实配不上他的妹。
“父亲。”
苏相坏人做够了,苏宗白上前将他扶回去:“太子本心是为了端王妃好,他也不是故意的。父亲放过他一次吧。”
衣袖之下,他指甲嵌入心,眼眸在梁苏年看不到的地方尽是冷意。
嘴上为梁苏年求情,可心里呢?他几乎要恨死梁苏年了。
但他们还要为梁苏年善后,否则今日之事传出去、被梁苏暮查到,梁苏暮必然饶不了梁苏年。
届时梁苏暮要梁苏年的命,倾苏家之力,倒是可以护住他,但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他们图什么如此为梁苏年效力?为了梁苏年妄图娶他苏氏嫡姐妹、坐享齐人之福吗?
但苏宗白这句话,正是梁苏年救命的稻草。
他跪在地上向苏相求饶,毫无骨气的样子跟当初梁苏阳没什么两样:“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求您原谅我!”
苏宗白冷眼睨他。
苏相深吸一口气,望向苏宗白,眼神挣扎。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帮梁苏年。
梁苏年如此恶行,既令宗月以为苏家利用她,又侮辱了苏宗岚,又有得罪梁苏暮、被梁苏暮找上门的风险。
他年纪大了,去年痛失爱女,今年寻回,多么想膝下儿女双全?
如此想着,他对梁苏年的恨意又多了些。
许是见到他犹豫眼神,苏宗白想了想,无声拦在梁苏年和苏相中间。
他用一种坚定的眼神与苏相对视。
父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苏相看懂了他的眼神,紧握双拳,眉宇间尽是无奈。
不想护着梁苏年,却又不能不护着梁苏年。
他是他们选定的未来天子,若是放弃梁苏年,又从哪里找出第二个拥有苏家血脉的皇子来?
怪只怪明昭帝子嗣单薄,令他们无可选择。
苏相到底是理智的人,纵是再不情愿,仍是摆摆,示意自己会为他善后,要求梁苏年离去。
“如此竖子!是我当年瞎了眼!”
他走后,书房再无旁人,苏相终于忍不住,怒骂出声。
“这下月儿可该怎么办?选择了梁苏年,就意味着放弃了她。”苏相眼眶浊泪渐起:“为梁苏年善后,便不能告知月儿真相。”
面对宗月那双控诉的眼眸,无话可,就是答案。
“原本你母亲将她叫回京都,已经让月儿寒了一次心。”苏相颓然叹息,老泪纵横:“经此事后,月儿与苏家,只怕会彻底离心。”
苏宗白站在他身后,闻言,双拳泛了青白色。
这一瞬间,他心中无奈、颓败、失望乃至厌世之感,都在心中涌动。
与妹彻底离心又如何?他们是明明知晓会与妹离心,还选择梁苏年的。
他们最终还是为了家族,抛弃了至亲之人。
他无法批判父亲什么,因为他也是那样的人,甚至他比父亲更理智,选择梁苏年也是他的决定。
到底意难平。
皇宫,天牢。
苏嫣然衣着妩媚,风情万种,提着一壶酒朝关押梁苏暮的牢房走去。
今日在场众人除了她,其余人都不知晓,梁苏暮还是中了毒的。
下毒的法子十分古怪,毒被抹在酒杯壁上,梁苏暮若只拿了酒杯,是不会有事的。
但若酒杯倾洒在地,酒香四溢,冲走杯壁毒药的同时,又给梁苏暮下了第二次毒。
毒性不会立刻发作,大约要一炷香后,此时梁苏暮已被关押,毒性也开始渐渐作用。
先是不经历那事就会爆体而亡的媚药,而一旦解了这媚药,就会紧接着昏迷不醒,毒入肺腑。
如此奇怪又霸道的毒药,毫无疑问,出自季家望春阁无疑。
苏嫣然嘴角染上几分得意,悠悠然走入梁苏暮所在之地。
果不其然,地上坐着的人脸色通红、浑身发烫,毒性已经渐渐发作了。
“你”梁苏暮脑海中尚有几分清明,见来人是她,咬牙怒道:“卑鄙!”
“端王殿下。”苏嫣然挑眉:“我上次就过,希望第三次来时,您会同意娶我。”
“绝无可能!”梁苏暮从嘴中生硬而艰难蹦出几个字。
“端王殿下。”苏嫣然挑眉:“我上次就过,希望第三次来时,您会同意娶我。”
“绝无可能!”梁苏暮从嘴中生硬而艰难蹦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