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是真的没想到牧国与月牙族还能扯上关系。

    经过江大夫的科普，她这才知道原来牧国攻不下大楚，便把势力顺着大楚的国界向西南延伸，但是，月牙族与牧国之间隔着一道山脉，所以牧国的大军暂时无法到达月牙族的地盘。

    不过，牧国也不愿意看月牙族发展壮大。

    月牙族目前虽然只有十万人，和庆县的人口差不多。但是，月牙族尚武，自从江大夫开始扶持月牙族，月牙族就全民皆兵，男女老少都能耍上几招。

    他们族内的青壮年更是能组成一支万人的军队，战斗力很强悍。

    战力强，还握金矿，种植草药，有商队，照着这个趋势下去，月牙族会愈发强大，若是此时不灭，那将来必定阻碍牧国崛起。

    所以，牧国的国主牧无为就出银子出人，再联合周边几个族，趁着冬雪封山，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出其不意的对月牙族发起了攻击。

    月牙族仓促迎战，准备不足，再加上一部分青壮年随着商队外出未归，所以折损了近千人，还丢了一座金矿，可谓是损失惨重。

    此战之后，月牙族的族长把精力投入到了护族保卫战上，同时也封了前往密道的路，免得将这一场灾祸牵连到江大夫身上。

    一般人若是遇见这种情况，定然会向外求助，可月牙族的族长却是把通往密道的路封了，将一切痕迹抹去，免得牵连到江大夫这个师父身上。

    徒弟为师父着想，那么江大夫身为师父，自然不能对月牙族的情况坐视不理。

    但是如何理呢？

    近些年来牧国发展挺快，几乎快要统一北方草原，人口达到了千万，而月牙族的人口只有十万，这仗怎么打？

    更何况月牙族周边的几个族部落也被牧国买通，安插了不少探子，敌人就在家门前。

    江大夫可以扶持起一个大族。

    但是，面对着牧国这个与大楚有一战之力的庞然大物，他个人力量实在是太渺了。

    所谓一力降十会，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计谋都会被碾成渣渣。

    江大夫一筹莫展。

    姜茶也犯愁。

    月牙族作为宁五郎的退路，她不能置之不理，她用她的阵盘，可以慢慢调动地势，为月牙族增强防御。

    但是，她现在无法离开三槐村，卫宴盯她虽然不如从前紧，但她若是去月牙族，就算用上迅疾符，来回也要三日。

    她不可能消失三日。

    唉。

    她因为牧畅牧拓两人而对牧国产生的好感，此时已经消失殆尽。

    这个牧国的确太能蹦跶了！

    大年初一，这是百姓最为清闲的一日，姜茶也清闲了，拜了年之后便裹着宽大舒服的羽绒服坐在火盆旁，一边嗑瓜子一边抓着宁五郎的大修炼。

    宁五郎一抓着她的爪子，一拿着本竹简——

    是的，竹简。

    他在看极为冷门的、连她都没有听过的一本关于天文的古籍，这是宁姑姑前几日特意送来的，让他扩大阅读面。

    初七就要考试，他一刻都不能松懈。

    姜茶对宁姑姑此举没什么意见，与此同时，她对楚弦的知识面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楚弦连天文都关注，兴趣可真是广泛。

    现在人人都知道宁五郎在备战这一次的“科举”考试，所以也无人打扰他们夫妇，临近中午，天空中飘下了雪花，姜茶结束修炼，起身去做午饭。

    她顿顿都得给宁五郎做灵气餐，所需的水出自她空间，因此做饭这事儿只能她亲自来。

    她刚进了厨房，院门被敲响，庄秀拎了两个三层食盒过来，给他们俩加餐，她和宁五郎既不和宁家人一起吃饭，也不与姜永顺庄秀一起吃饭，他们俩单独开火。

    但大过年的，姜永顺庄秀不想她操劳，就带了食盒过来。

    庄秀刚走，宁敬也拎着食盒来了。

    宁敬没走，和他们夫妇俩一起用午饭，饭桌上，宁敬起了宁姑姑的来信。

    这一次宁姑姑在信里主要讲了楚弦与京城那些世家大族的形势。

    “咦？双方是有冲突么？”姜茶一边啃着排骨一边睁大了眸子问道。

    “有。年前那一场大雪，不少百姓房屋被积雪压垮，若是按照从前的习惯，修缮房屋的银子全部由楚弦出，可这一次，楚弦只给普通百姓修缮房屋，那些在世家大族名下的佃户，他没有管，他交代那些大世家大地主，让他们出银子为他们的佃户修房屋。”

    “可这些大地主大世家本就常年剥削佃户，如今让他们出银子，他们自然不肯，对楚弦的命令极为敷衍，于是，一些房屋倒塌陷入绝境的佃户就逃了，想要脱离大地主大世家的控制，成为大楚的普通百姓。”

    “楚弦没有将这些逃跑的佃户送回到大地主大世家中，他让这些逃户入了大楚的户籍，还分给他们田地。”

    “此举引起了大地主大世家的不满。”

    “原本楚弦与大地主大世家井水不犯河水，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眼下楚弦过了界，那些大地主大世家先是上了折子，暗示楚弦此举不妥。”

    “楚弦装聋作哑，不予理会，而此时另外一些佃户看逃跑的佃户不但没有受到惩罚，竟然还成了能拥有自己土地的良民，于是一些胆大的也逃了，奔向了楚弦。”

    “这些逃户楚弦全收下了，立户籍，分田地，短短一个半月，京城地区奔向楚弦的佃户就达到了近千户，这下子那些大地主大世家再也坐不住了，在朝堂之上就与楚弦起了争执，要求楚弦将那些逃户原籍返还。”

    “楚弦拒绝了，态度还很强硬，于是世家大族为了反击，就对楚弦的一些政令阳奉阴违，还让楚弦的妃子给楚弦吹枕头风，一些皇子皇孙也被卷入，比如楚凡，他父亲的母妃，也就是他奶奶出自大世家厉家。”

    “你们姑姑，楚弦是要对世家大族动，这只是个开始，所以今后京城里的形势只会越来越紧张。”

    谈及京城的情况，宁敬眉心皱出了几条竖纹，一向严肃的脸庞满是凝重。

    姜茶见此，觉得奇怪，“爹爹，你干嘛这个表情？楚弦和世家大族打了起来，咱们看戏就好了呀。”

    “我是怕影响到你姑姑的计划。”

    谈及此事，宁敬也无心吃饭了，他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一脸愁容。

    “过几日五郎就要去府城考试，若是成绩不错，他就会去京城。他和你祖母长的有几分相似，我怕楚弦见着他会有一些联想”

    姜茶“”

    她杏眸转向宁五郎，江大夫也正是因为宁五郎与药夭苓有几分相似，所以最终选择站在宁五郎这边，只忠宁五郎一人。

    这一点儿她倒是从未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