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宁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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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茶“”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宁五郎来了她身边,她这才长叹一声,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整个人挂在了宁五郎身上。

    她是真的累了:

    脑子累。

    逍遥王妃就是宁姑姑,她到现在都没彻底消化这个消息。

    “回屋。”

    宁五郎吐出这俩字,直接用公主抱带着她回卧室。

    到了卧室,她毫无形象的摊在床铺上,爪子抓着宁五郎的腕,一边吸收灵气,一边操控着灵气在周身游走消疲。

    她虽然闭着眸子,但眼珠子却是一直转来转去,卷而密的睫羽也时不时的颤几下。

    宁五郎坐在她身边,一被她抓着,另外一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他那张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专心的为她按摩。

    一室静谧。

    好一会儿之后,姜茶才懒洋洋的开口,“上次卫宴提及莫忧愁额,提及姑父差点儿灭了牧国时,他表情有些奇怪。”

    “是。他觉得我该知道姑父为何没有灭了牧国,但其实我不知道。”

    宁五郎轻声回答。

    “按照你这个逻辑,他早就知道你是宣恕的后人了。”姜茶眉心皱起,“那楚弦这是在干什么?猫捉老鼠么?把宁家当老鼠戏耍?”

    这个问题,宁五郎自然没有答案。

    但可以推测一下。

    他开口,“咱们假设一下,假如楚弦已经知晓宁家就是宣恕后人,那楚弦到底是何时知道的?楚弦如果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不对宁家动?他在顾及什么?”

    姜茶“”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如果楚弦是在去年知晓宁家是宣恕后人一事,那看在她能为楚姝调理身子的份上,楚弦不动宁家,这完全符合逻辑。

    可如果楚弦早些年就知道了宁家的底细,那楚弦为何不动宁家?

    楚弦上了年纪心软了?

    当年是楚弦行事不光彩害了宣恕,而且楚弦与宣恕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除了心软之外,还能有什么理由让楚弦放过宁家?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个理由,那楚弦肯定不知道宁姑姑就是逍遥王妃一事,不然的话,楚弦就算是对宁敬心软,那肯定也不会放过宁姑姑

    越想越觉得乱,她忍不住嚎了一声,“烦!”

    “不必烦忧,你立于不败之地。”

    宁五郎看她白嫩的脸蛋皱巴巴的,好笑之后便劝了一句。

    “可我很震惊啊!原来大将军是姑姑的心腹,你的秀才功名还是大将军讨来的呢!之前楚枫非要挖村,也是大将军率兵镇住了场子。”

    回想起与宋应的来往,姜茶忍不住在床铺上打滚。

    她到现在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无法将那个国字脸、魁梧硬朗、有些不羁的大将军与宁姑姑联系到一块。

    宋应一看就是好人,正气凛然,结果竟然要谋反

    三观崩了!

    “我也震惊,在今日之前,我只知道姑姑能调动五万兵马,没想到竟是大将军”

    宁五郎也觉得迷幻,宋应与宁家来往那么多次,他真没发现有任何异样。

    “还有莫忧愁。”姜茶干脆一把抱住了身边这颗村草,她仰着脸问,“你提及他时总是一脸的崇拜和向往,原来他是你的姑父,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已经察觉到莫忧愁与这颗村草有关系,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其实我没见过他。我之前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这是真的。”

    提起这位从未谋面的姑父,宁五郎难掩向往之色。

    “关于他的消息,我是从爹爹和姑姑口中听来的,他长的很好,气质也好,按照爹爹的话,就三个字:不见老。爹爹三年前见过他一次,他眼角有了细纹,但整个人给爹爹的感觉是朝气、活力。”

    姜茶顺着这个描述想了一下,总结道,“就是有少年感。”

    “对,四十多岁的人了,看上去依旧有少年感。”宁五郎很认可少年感这个词,立马点头。

    “他很随和,平易近人,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姑姑,表哥启蒙那会儿,他比表哥还像是幼童,整日跟着表哥一起问些什么天上为什么有云?鸟儿为什么会飞?地面上的水最终流向了哪里等问题。”

    “这些问题他没有答案,他就去关注一些有答案的,比如蚕丝为什么能变成衣服,土为什么能变成陶器瓷器,锁为什么能锁门等。听姑姑,他对各行各业的技术很感兴趣,走到哪里就学到哪里。”

    “他在外面不是单纯的游山玩水,他还学很多技能,兴致来了,他还会根据所学的技能开个店,体验一把各行各业的人生。”

    姜茶“?”

    她愣愣的瞧着宁五郎完美的侧颜,忍不住道,“他有点自私了吧,姑姑身子不好,还得教养表哥,他自己在外按照喜好体验人生?”

    莫忧愁自己嗨皮去了,将宁姑姑和表哥这对母子留在京城?

    “表哥刚出生时,姑父是在京城的,但他实在是待不住,等表哥长大几岁,他就常常带着表哥出去,认真来,他和表哥呆在一起的时间,比姑姑与表哥呆在一起的时间长。”

    宁五郎知道姜茶误解了,便赶紧解释。

    “带着表哥出去玩?”

    姜茶还是无语。

    “对。他在京城真的待不住,总是想往外跑。”宁五郎也有点无奈,但莫忧愁天生就是这样的性子,改不掉。

    “当年他参加武举考取了状元,按照楚弦的习惯,肯定要让他留在身边,结果他待不住,他放弃了高官厚禄,担了一个楚弦贴身侍卫的虚职,然后跑去当镖师了,走南闯北,风餐露宿,一点儿都不觉得辛苦。”

    姜茶“”

    无语。

    这种人就不适合成亲。

    宁姑姑性子执拗,又碰见了这么一个不体贴的夫君,怪不得性子越来越偏执。

    她撇了下嘴巴,“姑姑他像是雄鹰,我倒是觉得他像是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他只适合自己一人过,或者是找一个与他性子一样的人。”

    宁五郎闻言,轻轻一叹,长臂伸出抱着她倒在了床铺上,把玩着她的爪子,他轻声道,“现在这些也晚了。”

    “那他现在在哪里?”姜茶一边在他怀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边问。

    “他在牧国。”

    “啊???”姜茶差点儿从少年怀中坐起身来,“他跑去牧国干什么?牧国人肯定恨死他了。”

    “他是路过牧国。姑姑身子弱,得常年喝药调养,去年太医给姑姑开了一味药,咱大楚没有,但与牧国相邻的一个大漠里有,他告知了楚弦之后,楚弦让他带领一支千人的队,亲自去大漠为姑姑取药。”

    “前段时间他传信回来,已经拿到那味药启程回大楚了,他此时应该在牧国境内。”

    到最后,宁五郎语气中挂上了感慨,“他其实对姑姑挺好的。”

    姜茶“”

    好吧,莫忧愁此行径她挑不出毛病。

    为爱涉险,还勇敢,带着一支千人队就敢穿越牧国深入大漠。

    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