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的生活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即使，家中发生了二哥被父亲家法的大事情。

    这让徐明有些悲伤，他第一次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后来，徐明有一次问着身边的厮，问他二哥最近怎么样了。

    厮有些奇怪的回答了徐明的话，道：“二公子近些日子卧病再床。”

    徐明最后问着，直白的问着父亲家法二哥的事情。

    然后，厮转而一笑，着事情都过去多久了，三公子还念着呢。

    徐明确实还念着，因为他数了数日子，也才过去五天而已，并非是什么过去很久的事情。

    难道，只要过了今天，昨日的事情便是翻篇了吗？

    不理解，也觉得分外的悲伤和孤独。

    过了不久，身边的丫鬟给徐明收拾东西的时候，也开玩笑的感叹，着三公子最近孤傲了许多。

    徐明觉得，他和往日的行为并没有差别。

    但还是笑了笑同丫鬟笑片刻，因为在回到院子的路上一路无话显得分外没有趣。

    于是，徐明知道了丫鬟、或者大家之中的他们，是指徐家的三个兄弟。

    大哥谨慎，二哥高洁，而他孤傲。

    我也只是为人孤僻一些，怎么谈得上孤高呢。

    徐明这样同丫鬟着，也不算解释，只是为了解闷，于是完这话就到了院子里面，也就没有话了。

    回到书房整理完功课，徐明才想着丫鬟的话。

    大哥一点也不谨慎，只是开口之前总是思考着话语，为他人着想，不会让别人尴尬和仔细的保护别人的伤口不被触碰而已。

    二哥也一点都不高洁，二哥是最温柔细心的性子，只不过谈不来的人不喜欢多话而已，甚至就连他因为山茶的伤心事，都被二哥看见，细细妥帖的抚平难过。

    至于他？徐明觉得他只是为人孤单些，又何来傲这个形容呢。

    徐明没有想着这个问题多久。

    父亲又开宴会了，于是家中沉闷的气氛仿佛被清空，但是徐明知道，这些只是将气氛扫到了角落之中，如果不在理会的话，角落中的尘埃就会越堆越多。

    徐明又去看了看二哥。

    温柔的二哥已经病的下不来床，可是徐明却听父亲要为二哥寻一门亲事。

    徐明不理解父亲的想法，好人家的姑娘不会嫁过来受苦，而二哥也不需要一位姑娘受着冲喜的名义嫁过来。

    “身子骨好了像是将人家姑娘当个物件，身子骨不好又平白让那户姑娘遭受白眼，那些嫁过来的姑娘家有什么错呢？”

    带着咳嗽的声音，二哥眉眼间是疲惫，这样同着徐明道。

    徐明不知道怎么安慰二哥，他问二哥，要不要他去劝一劝父亲。

    二哥看着徐明，眉眼温和下来，摇头着不用，这婚事办不成。

    徐明看见二哥笑起来就心慌，一种不出的难过，就仿佛那株山茶花一片片落在地上，最后凋零的样子。

    “三弟，本来三月底到四月，就是山茶花快要凋谢的时候。”

    徐明知道，这句话是二哥在安慰他，可是徐明就忽然想起来，现下也是三月底的时候了，再过上一日便是四月。

    没有由来的，徐明的心慌起来。

    迎着二哥无奈的眼神，徐明知道他又陷入了不自觉的奇怪预感之中，他已经努力忽略这种心慌意乱的烦闷之感，可是成效并不是很大。

    徐明离开的时候，听见房间内的二哥低低的叹息和呓语。

    恐怕二哥也是不自觉的出来的，徐明这样想着，他听见了二哥着，不知道林先生的山茶花如何了。

    怕是谢了吧。

    徐明这样想着，然后想到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徐明的脑海之中，徐明反而更加沉默了，因为林先生离开的时候，也不过在这个三月之中，甚至不过十日而已。

    原来，不是时间过得太快，而是在他人心中，这是件不大不的事情而已。

    徐明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同样意识到了，他觉得身边的人忘记的二哥的事情快，其实他忘记林先生的事情又何尝不快呢？

    可是，他牢记着大哥和二哥，是因为从到大的兄弟情分，那么二哥牢记着林先生是因为短短的时间就成为莫逆之交了吗？

    外面落下来了雨，伴随着惊雷之声。

    雷声带来的电光让徐明一瞬间有一种迫切的感觉，徐明迫切的想要知道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想要知道些什么。

    这样一来，徐明接过厮递来的伞，便在阵雨之中，伴随着雷声跑向了大哥的院子。

    没有关系的虽然他不知道但是大哥总会知晓他在想些什么的。

    徐明这样想着，于是向着那个会有着答案的院子跑去。

    阵雨就是一阵一阵，但是下起来的时候特别大片，仿佛天公不耐烦雨水细雨绵绵或者滴答滴答的落下，直接倾盆覆盖的掀翻了天河。

    显而易见，等到了大哥那边，徐明再次成为了落汤鸡。

    “先将头发擦擦。”

    天色暗下来，大哥还在整理着棋局，面容在烛火中显露出无奈的看着冒失的三弟，这样道。

    丫鬟们候在徐明身后，拿着干净布一点点擦干徐明的头发，火舌和蜡油发出了劈了啪啦的声音。

    徐明从那种迫切想要知道些什么的情绪之中回神过来，然后吐出一口气，问着大哥道：“大哥，我想知道一些林先生的事情。”

    来，林先生在徐明的认知中，也只是教导过他们兄弟三人一段时间的西席而已，更多的比重还是和二哥关系不错，接下来才是林先生为徐家解决过一个投毒的江湖人。

    “三弟，林先生是一位江洋大盗。”

    这句话落下，徐明有些怔愣，意识到了什么，想要开口些什么。

    些什么呢？

    徐明想，可是、林先生不是拯救了我们全家吗？那个投毒的江湖人

    有些混乱，徐明想着，他的思绪有些混乱，终究，徐明开口的不是这个问题，只是语气有些艰难道：“大哥出卖林先生的”

    “不是二弟。”

    这句话出来，徐明摇了摇头，中攥紧的时候下意识放松，末了才发现他中没有拿着一株山茶花。

    自然不会是二哥，徐明知道二哥的性子。

    只是、他只是想问，是不是父

    接着，徐明听见了一阵长长的叹息之声，然后大哥在烛火的映照下，面容带着几分无力道：“三弟，记着，子不言。”

    接下来，没有了声响。

    一阵沉默，徐明知道后半句话。

    子不言，父之过。

    二哥知道的，二哥一直知道，只是心病难以放下而已。

    徐明恍惚间听见，听见二哥曾经在病的重的时候起过，知晓了林先生的名字，然后告诉了父亲。

    本来不该有着关联的两件事，这两件事情就像往日是父子闲谈一样会被一带而过的话题，怎么就能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呢？

    徐明忽然想起了那盆山茶花，山茶花也是如此，花瓣一片片跌落在地上，直至整盆花凋零、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