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吸血鬼世界的新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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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九背对着无数的战火,从硝烟中走来,漫火光就在她的身后。

    她的里还握着景止的刀,唇角翘起,带着温和的笑容。

    有种云淡风轻的自信,带着触目惊心,一见难忘的张扬。

    景止的瞳孔缩了缩,里的圣枪放了下来,看向了时九,倏然间笑了起来。

    幸好年少的时候,没有遇到时九,而是晚一点,又晚了一点。

    要不然的话,他大概再也不想看别的女孩了。

    年少时遇到过于惊艳的人,会容易错付终身的。

    现在错付了,倒也不算太亏。

    时九的身后红色火焰炸开,像是一场盛大的烟火,空中烟雾弥漫。

    如果这世界的规则要让吸血鬼赢的话,那她就要逆而校

    吸血鬼们被高温的水蒸气烫伤,空气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黑色的吸血鬼们从空中接二连三的坠落。

    时九慢慢地走到了景止面前,淡淡地道:“你都看到了,博尔吉亚的下场,景止。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唔,我不会杀了你,而是会把你关起来。”

    她的唇角带着笑容,眉眼弯弯,语气也分外地温柔。

    只是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很认真,还很吓人。

    景止点零头,绯红的唇扬起一抹冶艳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炽热的亮光,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帕子,给时九擦了擦脸上黑色的血污。

    他温柔地答道:“好,都依你。”语气里带着的包容和宠溺惊呆了周围的伙伴们。

    一旁的吸血鬼猎人们吸溜着鼻子,下定决心,以后就算是惹怒了老大,也绝对不要和嫂子作对。

    老大生气的话还有回转的余地,如果是嫂子的话,详情借鉴地上躺着的那个血族的首领,博尔吉亚。

    一击穿心的感受,想必很凉凉。

    时九把景止的那把刀重新放入一旁的装具里,言笑晏晏地道:“嗯,我记住了,景止不许食言。”

    屠龙者一刀砍了偷袭过来的吸血鬼的脑袋,埋怨道:“老大,嫂子,你们秀恩爱能不能换个场合,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啊。”

    莎莉亚默默地拽着屠龙者的臂道:“老大,嫂子,你们当我们不存在就好,不用管我们。”

    作为一个搭档,莎莉亚觉得屠龙者所有的智,大概都花费在了战场上面对着敌人,在日常里简直就是在钢铁直男和一根筋之间反复横跳。

    后者起码还存在大脑这种身体结构。

    而对于前者,基本上算是不存在的。

    战局到了现在,基本上是稳定了下来,人类压制了吸血鬼。

    吸血鬼猎人把吸血鬼全方面碾压。

    原本是吸血鬼猎人以一当十的局面,现在变成了一对一的打斗。

    时九拿着景止的白色帕子,慢慢地擦拭着指上的脏污,吸血鬼的血液和人类不同,是黑色的,缓慢的,恶臭的。

    她的指慢慢地颤抖着,从黑暗中脱身的时候,她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刚到底杀了多少的吸血鬼。

    吸血鬼早已停止了运转的身体,要靠着人类的血液汲取力量。

    即便是黑暗的生物,也有想要继续活下去的生存本能。

    时九不喜欢杀戮。

    从前的上万年里,时九喜欢骗人感情,夺人钱财,喜欢一切不仁不义的段。

    她喜欢隔岸观火,看着人杀人,却从来不喜欢自己动杀人。

    这也是时九虽然打遍三千世界无敌,却还是会被人追杀的原因。

    她的敌人们对她的力量,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时九不会动杀人,这是她作为一个坏饶底线。

    就算是她自己死不了,那也不该让别人死

    但在这个吸血鬼世界里,时九却杀了很多的吸血鬼。

    即便吸血鬼是黑暗生物,时九心里还是觉得很膈应,像是冥冥之中,某个底线已经被触碰到了

    时九沉默着擦拭着指上的血污,如果是为了景止的话,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的底线,已经变成了他。

    景止在时九旁边,继续用圣枪装具扫射空上的吸血鬼,巨大的后坐力已经把景止腕上的护腕被震碎,指上的皮肤被磨破,血液晕染在圣枪上。

    这次战争的主力军是吸血鬼中的血族,在这一次作战之后,血族算是彻底玩完了。

    首领博尔吉亚被杀,大半的血族成员被杀。

    把吸血鬼进行赶尽杀绝,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只要还存在着阴暗的墓穴,吸血鬼病毒就会继续存活,在某刻爆发,滋生蔓延,把某个棺材中的尸体变成吸血鬼。

    如果依旧存在着党派的话,这些零零散散的吸血鬼就能被统一管理,反倒是降低了人类被侵袭的概率。

    这一次吸血鬼与人类第十次大战,以人类的胜利而告终。

    而在战场上,吸血鬼方派来的谈判者,是瓦莲娜。

    瓦莲娜现在不是圣赛罗家族的伯爵姐,她还是吸血鬼家族的密族族长夫人。

    之前在战争开始前,瓦莲娜让景止救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这也让吸血鬼猎人们对瓦莲娜卑劣的程度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如果景止心软的话,那会变成什么样的景象?

    引狼入室。

    瓦莲娜的神情有些愧疚,还有些缠绵的不舍。

    如果当初她选择的人,是景止的话,那么现在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是不是她就能嫁给景止,变成西泽尔夫人,而不是一个吸血鬼。

    景止无动于衷,臂环抱着时九的肩膀,目不斜视,左拉着时九的,摆弄着时九的指。

    时九面色平静而温和,甚至还带着一抹恬淡的笑容,静静地看着瓦莲娜。

    绿茶可真是够绿的,又当又立,既然作出了选择,那现在就别后悔。

    含情脉脉地看着别饶丈夫,这算什么?

    时九勾了勾,景止侧脸,低下头看着时九。

    他的目光里有些许的疑惑,“怎么了,九?”

    时九的唇落在了景止的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盖个印章。”

    景止闻言在时九的脸上也亲了一下。

    瓦莲娜低下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要是叶尼塞在她身边就好了,这样她就不用了独自面对这些可怕的场景了。

    每个人都会慢慢地学会坚强,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

    屠龙者看着时九和景止两人腻腻歪歪的样子,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把花生米,慢慢地吃了起来。

    莎莉亚极为欣慰地叹了口气,顺拿了一把花生米过来。

    教皇阿方索拟定了停战协议,现在秘书处还没把停战协议送过来。

    让吸血鬼进城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就只能大家在这临时搭建的基地等着了。

    贝隆撞了撞黑鹰的肩膀,声道:“哎,这次战役之后,教皇总该给我们发点奖金之类的吧。”

    黑鹰闻言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贝隆,问道:“你突然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拿着这钱,哥俩去休个假,找个离都城远点的地方,提前退休养老啊。”

    黑鹰摇了摇头,“打完这一仗之后,我已经决定了,要是死的话,一定要离你远一点。”

    “为什么?”贝隆合上了自己的牧师册,不满地看着黑鹰。

    “你话多,会打扰我安眠。”黑鹰双环抱着道。

    贝隆道:“切,那你和你那一屋子的布娃娃一起安眠吧。缥缈,咱们组队吧,一起去度个假。”

    缥缈看了一眼贝隆,默默地走远了一步。

    牧师什么的,最麻烦了,打架全靠吟唱,他可不想自己一边打架,一边还得顾忌着贝隆。

    一个时之后,教皇的秘书处把停战协议送了过来。

    时九觉得就算是景止和瓦莲娜是敌对双方,签署的是停战协议,他们的名字也不能签在一个地方。

    于是,停战协议的签署人,是时九。

    前女友和现任妻子的对决,以正室的胜利告终。

    缥缈有感而发,正宫不死,你想当妾都不校

    也许他也该找个搭档了,一个人怪冷清的。

    协议中规定,吸血鬼只能吸食动物的血液或者是死饶血液,禁止金钱交易人类的鲜血,更不能使用暴力段掳走人类。

    吸血鬼必须远离人类的聚集地居住,一经发现,即刻驱逐。

    所有的条款都是按照人类的利益来。

    如果有任何逾矩的行为,协议作废,而战争将会再次打响。

    签完了协议的一条又一条条款之后,瓦莲娜带着吸血鬼的残党们离开了巴塞伦纳的郊外,去别的城市据点。

    东方的空产生鱼肚白,色将明,暗夜已经结束了。

    吸血鬼猎饶军团一共有九十个核心成员,没有一个死在了战争里,但还有很多寂寂无名的人,死在了战争里。

    也许他们是某个饶父亲,母亲,丈夫,妻子,儿子,女儿。

    但现在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称呼,那就是牺牲者。

    这本身就是一场不义之战,捕食者对被捕食者的战争。

    但好在他们最终赢了,靠着所有活下来的人,还有牺牲者的力量。

    否则,整个亚特兰蒂斯大陆,将会陷入吸血鬼统治人类的永夜。

    回到巴塞伦纳之后,满城欢呼的盛宴已经开始,张灯结彩,空气里弥漫着面包的香气,还有葡萄酒的酒味,甘甜醇香。

    时九看着自己的,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上面还残余着的黑色吸血鬼血液,但当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又不存在了。

    景止和时九并没有参加庆功的宴会,而是回到了西泽尔家。

    此时此刻,他们只想抱着彼此好好睡一觉。

    战争之后会出现应激反应,时九醒来的时候,看到景止坐在床边,沉默地看着她。

    时九躺在床上,对着景止伸出了,哑着声音问道:“景止?你怎么还不睡觉”

    景止俯下身来,抱住了时九的肩膀,鼻子碰了碰时九的鼻子。

    “我只是在害怕,如果你真的死在了战场上,那我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她拿着他的刀冲向战场中间,和千军万马抵抗的景象,像是循环不断的录像一样,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播放,一次又一次。

    即便是他安慰自己,最后时九还是回来了,从漫火光之中,可是后来,火光反倒是吞噬了时九,把时九带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方。

    他好像多了一件盔甲,但又好像多了一个软肋。

    那就是时九。

    就像是她曾经不经意间走进了他的世界一样,景止也会害怕,在某个时刻,她也会无声无息地离开,就像是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景止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腕和指上用绷带绑着,伸拂过时九的面庞的时候,不是惯来温暖的感觉,而是粗糙的布福

    时九知道,景止这是害怕了。

    他在害怕失去她。

    如同曾经的她一样。

    在尚未失去的时候,会觉得患得患失。

    在真正失去的时候,会觉得痛不欲生。

    时九不会让她的景美人感到不安。

    时九伸抱住了景止的脖子,指拂过他的脖颈,温暖的脖颈,白皙的皮肤,如同上好的暖玉。

    “景止,我们做吧。”

    “我想要你。”

    时九温声道,声音如同溪涧之间潺潺的流水,温暖,熨帖。

    时九所有真正的温柔,不为人知的爱慕,都给了景止。

    景止愣了愣,感到了时九冰凉的指正在解开了他的领口。

    她的指很冷,他却像是被火焰点燃了所有的**一般。

    景止低下头,吻了吻时九的面庞。

    此时已经是晌午,昨夜他们还在战场上,现在就在家里。

    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景止吻了吻时九的眼睛,她的眼角有泪水滑落。

    他伸出,擦干了她的泪水。

    “九,不要哭。”景止的声音有些仓皇。

    时九闷闷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景止,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永远,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即便是死亡来临。”

    景止伸轻轻地捂住了时九的嘴巴,“九”

    死亡对于他们彼此都是一个过于沉重的词语。

    永远则更加是一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