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两天时间眨眼而过。
姜萱天天都要去雁南路看一眼,望穿秋水,只期盼着能够早点搬进洋楼。
起来,眼睁睁看着那个“炼铁炉”冒黑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祸害洋楼的墙皮,姜萱心痛难忍。
“同志,一切都是为了炼钢,没什么的!”姜萱咬牙切齿。
正忙着拉鼓风箱的老大爷一愣,扭头看见姜萱,连忙道:“你刚啥?”
“没、没事。”姜萱哭卿卿,不敢再什么,垂头丧气回到大杂院。
“苍天呐,什么时候才能搬家啊?”
郑西洲想笑:“快了,半个月内搬!”
姜萱分分钟恢复精神,凑到他跟前,声:“那你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我都不知道洋楼里面是什么样呢?”
“下回再带你去,这两天忙。”
“忙什么?我也没见你忙啊!”姜萱闲的没事,无聊地戳戳他胳膊。
“大姐,没看见我给你弄这些香柏木吗?”
完,郑西洲在堂屋大厅扔下乱七八糟的工具,锤子木锉刀锯还有最常见的木工刨子。
另一边是香柏木,木质纹理清晰,色泽均匀,姜萱抱起一根香柏木,能闻到淡淡的天然芳香。
“你准备做什么?”姜萱好奇。
“浴桶,给你泡澡。”
“!”
姜萱惊喜:“真的给我做?”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郑西洲拍拍她脑袋,“一边去,别打扰我。”
“”
姜萱哼哼唧唧,就是不肯走,坐在一边看着他认真忙活。
郑西洲没再赶人,眉宇紧皱,似乎是第一次做木匠活不熟练,翻出找木匠提前画好的图纸,看清楚上面一步一步的流程,收回图纸,开始锯起了木头。
傍晚夕阳西下,霞光熹微洒在他脸上,犹如镀上了一层金光,显得格外好看。
姜萱笑了笑,目光越发专注。
别现在,搁到未来二十一世纪,能亲给媳妇儿做浴桶的男人,几乎是寥寥无几。
找木匠买一个多轻松,非要自己做?姜萱越想越觉得心里甜的冒泡泡。
虽然郑西洲身上还是有一堆臭毛病,但瑕不掩瑜,改造改造多好啊。
以后搬进洋楼,不用面对大蛋二蛋嘴馋的眼神,不用搭理满院子的邻居,关上门,想吃什么吃什么,用不着憋屈。
她和郑西洲明明有条件吃的更好一点,却碍于对门的杨婶和田寡妇,天天都要低调,别烙饼,想下油锅炸丸子都弄不了!
等搬进洋楼,第一件事必须是炸丸子,如果是肉丸子就更好了
副食品店的猪肉摊子怎么一直不开呢?
姜萱馋肉馋得流口水,没忍住,打开抽屉抓了一把果脯,又给郑西洲喂了一个。
“你,咱们准备的瓜子糖块也够多了,请帖也没写,到时候结婚酒席怎么弄啊?”
“还有,请厨子做饭也要提前弄食材吧?”姜萱疑惑。
郑西洲:
郑西洲面无表情,“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又哪里想太多啦?”姜萱恼怒,“这不是马上就到八号了嘛,我想给你帮帮忙,好歹能帮着写写请帖。”
“没有请帖,也没有流水席。”
“?”
姜萱纳闷,不是要办结婚酒席吗?
郑西洲叹气,扔掉木头锯子,拍拍旁边的凳子,“过来,我跟你。”
姜萱一脸问号,坐到他跟前。
郑西洲抬脚关上门,目光怜爱,屈指弹她脑门,“你是不是傻?”
姜萱不想吃亏,低头冲着他胳膊狠狠咬了一口,“你才傻!”
“”郑西洲眼角微抽,看了眼胳膊上的清晰牙印,“惯的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姜萱冷哼,又狠狠咬了他一口。
两人一来一回闹腾,郑西洲瞅着七八个还没消退的牙印,决定停止这个幼稚的游戏。
自从两人领了证,姜萱在他面前越来越随意,女生的性情自然流露,撒娇痴缠打闹,半点遮掩的心思也没有。
“不闹了,正事。”
他抓住姜萱的指把玩,“我不想太招摇,结婚酒席就是一个简单的征婚仪式,找单位的领导或者其他长辈当证婚人,走个流程。”
原来是这样,姜萱明显有点失落。
郑西洲把人搂到怀里,摸摸她头发,低声安慰:“别人结婚都是这样,我不能标新立异,明白吗?就像你在外面花钱,喜欢再多的东西,也只能暂时买一样”
“我知道。”姜萱靠着他肩膀,脸色不满。
大环境特殊,只能低调结婚,不能再多了。
更何况,该给的,郑西洲都给了,她没觉得委屈。
郑西洲又给她汇报进度:“三转一响,收音明天买,自行车票今天才弄到,至于缝纫”
姜萱双拒绝:“我不要这个,你买了也没用,我不干!”
织毛衣还能试着玩玩,指望她贤惠地缝缝补补做衣裳,梦里找去吧。
“行,”郑西洲气笑了,“那这个缝纫不买了,表——”
正着,他低头看自己的腕,玫金色的瑞士梅花表,表盘光亮,分针一格一格地转动。
郑西洲笑笑,目光意味深长,“刚到九月份,上个月的工资也该发了?”
“发了,昨天刚发的”
姜萱脸红,“我只有十八块钱,估计不够给你买表的。”
郑西洲想也不想:“没事,我看过了,百货大楼二楼的柜台里,有一款男士表,上海牌的,刚好十八块。”
姜萱:
姜萱悲痛:“明天带你买!”
郑西洲又笑了,“给我花钱就这么难过?我塞给你的零花钱还少了?”
“那不一样,”姜萱肉疼,“我赚钱不容易,我就想多揣一会”
“行,你揣着,明天趁早花了!”
“呜。”
第二天,两人去了百货大楼。
姜萱默默瞅着他一眼挑中的那款男士表,样式很简单,乍一看还以为是进口的大罗马呢。
郑西洲丝毫不嫌弃,“先买这个,等你以后赚到钱了,攒够两百块,再给我换一个进口的梅花表。”
“呸。”
姜萱用脚趾头也猜到了他要这句话,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打发。
郑西洲勾起嘴角,把姜萱当初卖给他的瑞士表拆下来,物归原主,认认真真地给她戴上。
“我们家有一个新传下来的习俗,大概是民国那会开始的”
他随口胡诌,“新郎送给新娘的表,不能让别人碰。”
姜萱黑人问号,这什么狗屁习俗?
郑西洲面不改色,继续忽悠:“如果未来的某一天表坏了,或者要上发条,只能让新郎亲自修理,绝对不能让别人碰,否则霉运上身,走路会摔,吃饭会卡嗓子眼,喝凉水都要被呛到”
姜萱:这大概就是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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