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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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时怡瞧见自己的车来了,挥道别。哪想到他直接跟了上来,正儿八经的口述着,“刚好坐309路先去吃个饭。”

    再加上先前来了两班车不走,这么明显的借口,时怡会看不出来?

    她默不作声走到最后一排靠窗坐下,他坐她旁边。把书包卸下来放在前面抱着,接下来开始跟时怡讲故事了。

    但凡市任一出口滔滔不绝,乱七八糟的事情跟你扯一堆,尤其是班里的八卦。

    时怡上课除了和宿舍的人一起,其他认识的很少。结果听他介绍完班里的糗事后,她突然间变成了那种足不出户方知一切的人。

    现在也是,扒完老师扒学生,这还没完,又开始了他新一轮的分析。

    这跟没上车前的形象拍若两人呐?

    时怡侧耳听着,只要他开口,她绝对插不上话。只是每次谈及其他女同学时,时怡总下意识扣着指头或是摆弄衣角。心里不是滋味。

    市任这样像是忘记了之前的别扭,可时怡心里有隔阂。

    “我要下车了。”时怡开口提醒,想让他借过下。

    市任没有动身,商量着,“去火车站吗?前面一站下车也可以的。”

    他堵在那不动时怡也无奈,下一站就下一站吧。

    江城这边前一个站台和后一个站台距离很近,几乎过条马路就是另一个,交通很方便。

    一卷被揉成球的纸巾准备递给时怡,时怡愣住了没接,回问,“干嘛啊?”

    “下车顺便帮我扔一下。”市任理直气壮。

    “你用过的吧。”时怡跟他翻白眼,这纸擦过了什么她看见了。

    他嘿嘿嘿笑的欢快,车停了,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快点呢!”

    “自己扔!”

    眼看着后车门快关上了,时怡心里着急,这要是过站了,她还得走回来,怕时间来不及。时怡固执的很,站起身推开他。市任伸一栏,硬是要把纸团带下去的意思。

    时怡眼瞅着他左耳上的蓝牙耳被扯下来了。特意提醒,“哎,耳掉了!”

    他这才罢去找。

    那耳本来就,从身上掉下来,指不定会掉在哪个座位下面,车上人多,指不定会被踩碎。

    这算什么?两个人因为纸团的缘故,因失大。

    “你别走,给我找耳!”市任这话听起来像是怪在时怡身上,因为她推的厉害不心蹭掉的。

    车门已经关上了。时怡无语,不能是市任耍赖皮得理不饶人,来也有她的责任。

    找就找吧。

    起开身座位上也没有,她想看看会不会掉在了座位下面。开了电筒,蹲在地上。公交车路过人群拥挤的市区路段,本就不平稳。

    市任把胳膊伸出来,让时怡扶着,怕被车晃倒了。他体型高大,没有时怡找东西灵巧。

    神奇的是后座几个位置都找了个遍,就是没发现。

    时怡把衣服口袋,背包什么的都摸了一遍,也一无所获。

    起先还没什么,到后来市任有些焦虑,时怡向他保证找不到就赔给他,她心里内疚的很,脸都涨红了。

    市任没回应,也没让她赔,自顾自的坐到旁边的空位置打起客服电话。

    也许是他有些急躁吧,和客服话的语气也不好。恐怕是强忍着对时怡的怒火发泄给客服吧。

    掉地的耳总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要么就被捡走了,要么掉在了什么缝隙里,被踩碎了留下残渣也有可能。

    “我这耳有保险,哪怕找到残渣也不用重新换一个。”市任揉着太阳穴,怎么最近糟糕的事情一大堆。

    “你耳多少钱啊?”

    “一千二。”

    时怡:“”

    时怡心里腹诽什么耳这么贵,可她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着也是要陪他六百块。

    最后商议等公交开到首末站和司解释下慢慢找。也只有这样了。

    市任叹了口气,把窗户打开,让风吹在他脸上。“怎么每次跟你出来都这么倒霉?”

    “我怎么了?”这话听起来很寒心,时怡不知所措的瞅着他。

    市任开始一五一十的数落起来,“上次智齿长出来,这次耳丢了”

    “???”时怡目瞪口呆,耳她有责任,但智齿?“我是谁啊?我让你长你就长?你就瞎扯吧。”

    “行行行,上次不算。”市任摆,表示不跟时怡计较。

    讲真,她不太喜欢遇事推卸责任的男生。她会自己负责,用不着推卸。

    只是有时候别人仅仅一句道歉就让她心软了。

    开进首末站后,两人没下车,特意跟司明,司年纪不大,三十多岁的样子,话带点口音,但人品还是挺好,也很好话。他对车里内部构造挺了解,顺便还帮着找,安抚着,“我就开车的时候,姑娘怎么窜来窜去的呢。是苹果耳吗?我老婆也有。”

    市任把系统的耳声音放出来,跟着声音找。刚才车上杂音多,播了也听不出来。

    时怡觉得这声音忽远忽近,开口问市任,“我怎么感觉声音在你身上啊?”

    话一完,市任把衣服外套脱了。左右口袋也重新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时怡正纳闷呢,突然听到“啪——”的声响,她瞥见什么东西从市任身上掉下来了。

    果然是耳。市任比她还惊讶。甚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掉出来的。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时怡站在高处和他齐平赌气的推了他一把。

    合着找了半天还在他身上。

    “所以蓝牙太容易丢,带线的耳还容易缠绕。各有各的坏处。”司笑着总结。

    赶紧道谢,时怡从来没碰到过这么好心态的司。两人下车后。时怡背着包就往对面车站走。

    市任从后面追上来,问她要不要去旁边吃饭。

    “别了,您每次跟我出来都这么倒霉,我还是自觉离你远点,省的祸害你。”时怡心眼,很记仇,就是狠不下心。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这个区很倒霉,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市任强行开玩笑,“再不用你赔了,啊开心的?”

    “我开心,我回家的高铁这个点都过时了!”

    “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行吧。”闹成这样,市任也不好为难。

    这边时怡上了车,到了火车站人工窗口改签下一班十二点的。

    中午超市买了加热的饭团和酸奶,本来这个点差不多快到家了。

    “姑娘在江城上学吧?”旁边候车区的中年妇女闲聊似得问时怡。

    时怡回过神才回应,“嗯。”

    正好奇怎么突然有人来搭话,可看样子这妇女也不像坏人。她个子娇,脸上没有气色,看上去憔悴。

    “在哪啊?江大?”她继续又问。

    不知道是等车时间太久,特意找人聊天打发时间还是什么。

    时怡下意识的点头,江城也就江大一所大学。

    “我女儿也在江大。”起自己女儿,中年妇女一脸自豪,“她个子太,总怕被别人欺负。”

    的女生?她脑海里一下子跳出来昨晚那个送花的女孩,也是那样娇怜人。

    时怡继续听着她道,“我和他爸离婚十几年了,抚养权给了她爸。这几年总听她打电话告诉我,他爸对她不管不顾。我这个心呐。唉我身体一把年纪一堆的毛病。当时就是不想拖累她”

    是个挺伤感的故事。

    她瞧着中年妇女从兜里掏出来一部老年。只有按键和查看时间的那种,继续着,“我想给她点钱花,人家我这不能转账。所以啊,现在每个月我都给她把钱送去。虽然没有多少,但我这心总归能好受些。”

    “您在上班吗?”时怡问。

    “对,我在厂子里干活。”

    时怡想起来时候那段时间,整个村就他们家像个穷窟窿,家里吃的都是紧着孩子来。后来在丹州买了房,过得还算平稳。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转折点是什么,时怡就不得而知了。

    只记得那时家里突然来了好多穿黑西装黑皮鞋的人,时候不懂奶奶是有钱人的意思。

    再后来爸妈有了工作去丹州打工,稳定下来才把她和弟弟接过去。

    “她父亲是做什么的?”时怡指的是她女儿的爸爸。

    “应该还在给人当司吧。”

    “你可以打电话问问是不是工作太忙了没有照顾到女儿?”时怡一个局外人也不好什么。

    “都十几年了不联系了。换了好几个,电话号码都不知道哪去了。”

    时怡刚想可以问问你女儿,想想还是算了吧,她管这么多做什么,人家只是在跟自己倾诉罢了。

    “哎呦,我这车到点了。先走了姑娘。”中年妇女看着上显示的时间。拎起包站起身来,“我女儿叫石园园,花园的园,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我担心她个子被欺负。多一个人知道也能帮忙照应下。”

    真是爱女心切

    时怡看着那离开的背影,逐渐远去。许是腿脚不好,走两步身子有些晃悠。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